校場外停靠着一輛普通至極的綠油布蓬馬車,車廂裡一個只穿了件小肚.兜的少女慵懶的躺在鋪開的白色虎皮上。修長白皙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腿略顯頑皮的搭在車窗凸起的沿上、拖曳的渾圓的臀更加的挺翹,小腰盈盈一握、精緻到毫無瑕疵幾近完美的臉蛋,襯着櫻紅的脣間那一絲稍顯詭異的微笑、小小年紀就有了一絲足可傾國的妖媚之態!
她修長的雙手握着一根粗長的竹管,皓白的手腕處幾個細小的銀鈴隨着她的動作、“叮叮”有聲的發出一絲蝕骨銷魂的魅惑聲響;臉貼在竹管稍細的一端,正聚精會神的看着什麼,順着竹管的延長線看過去,你不難發現、她看的真是校場中心的綵棚。
看見苗老有些頹喪的離場,女孩有些鬱悶的丟開手裡的竹筒,“原本還以爲醫者是一門靠經驗吃飯的行當,滿心歡喜的以爲苗老這個老傢伙可以搓搓蘇姐姐的威風,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實是太遜了!”
接着,女孩又抓過竹管,看向綵棚裡略帶欣喜地蘇小的臉,小聲嘟囔道:“連這‘千里鏡’都造得出來,蘇姐姐一定是個妖孽……哼!阿朵就是要和你比比誰更天才一些!”女孩的嘴憋了憋、翻了個身抓起手邊的紙筆,寫了“計劃提前展開……”幾個字,塞在蜂鳥翅膀下的小竹管裡,將車簾挑開一個縫隙、蜂鳥振翅向遠方飛去。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註定要被拍死在沙灘上。過了一會。苗老挑開簾籠由臺後走了出來,神情已經恢復了些許、不過眉宇間那淡淡的愁緒依舊濃郁,使苗老看上去蒼老了不少。
“剛剛徵詢了一下患者的意見,他不願赤身裸體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你我救治……換個地方、蘇小姐意下如何?”苗老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小笑了笑、點了點頭。去哪比都是一樣、最差兩局各有勝負,孫閣老那裡也可以交待得過去。“父老鄉親們,你們可以回去了……比賽的最終結果,蠻王會下詔書通告全國的!”苗老滿臉歉意的對着臺下千千萬萬的蠻國百姓鞠了個躬說道。
靜,出奇的靜!沒有人移動、亦沒有人喧譁……蠻國的民衆就這麼筆直地站着。蘇小的眼睛縮了縮,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血濃於水的民族感情,臉上些許的自得退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尊敬。什麼是最可愛的人?他們就是!
苗老眼角有些溼潤。臉上的頹喪一掃而光、濃濃的鬥志爬上臉頰。再次對着民衆鞠了一躬,苗老昂首挺胸的走下彩棚。蘇小跟在苗老的身後,由側門走出校場,兩個戴着黑色面巾的粗壯漢子。伸手攔住了蘇小的去路。
“蘇小姐是嗎?”爲首的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蘇小。沉聲問道。“嗯……”蘇小點了點頭。“跟我們上這輛馬車……”漢子有些冷漠的說道。“哦……我們這是要去哪?”蘇小隨口問道。
“這……蘇小姐去了就知道了!”漢子露出面巾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爲難之色、有些吞吐的說道。笑了笑、蘇小知道就算是自己刨根問底的問也是問不出什麼的。既來之則安之……蘇小索性不再言語,靜靜地跟在兩個蒙面漢子身後上了一輛馬車。
很快的、馬車就顛簸得動了起來,駛向蘇小並不清楚的方向。路程顯得有些漫長而無趣,兩個漢子就像兩個啞巴般一言不發,搖搖晃晃的馬車、無趣的行程、這一切就像是在蘇小的眼皮上掛上兩個秤砣、蘇小精神有些懨懨的、一副混混欲睡的樣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在一處莊園外面停了下來。
微微挑開車簾,蘇小向外望了過去,莊園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標示。可是蘇小去感覺有無數的氣息隱於暗處戒備着。兩隻護院的虎獒、吐着猩紅的舌頭、尖銳的犬牙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泛着陰森的寒光,蘇小看向它們時,虎獒微綠的眸子警惕的順着窗口的縫隙看了過來,“嗚……”嘴裡發出一聲咆哮、後腿立起向窗口躍了上來……
“蘇小姐不用害怕……”這是上車後爲首的漢子對蘇小說的第一句話。車外響起了幾聲短暫的問詢聲,一陣咿咿呀呀的輕響後、馬車直接通過正門進了院子。內院的防衛似乎更加嚴密了一些,一隊隊盔甲鮮明的武士持不時地出現在蘇小的眼底。
薔薇心裡暗暗估算了一下,就算是憑藉自己的身手、想要無聲無息的潛入進來也有些難度,何況內院四個角的箭樓上,居然除了破城弩外、還各自架起一門紅衣大炮……
地方有些陌生,而且透着一股子詭異的敬慕,空氣的流通似乎都因爲這份壓抑、慢下很多。蘇小笑了笑,心裡並不擔心。邀請自己來的是苗老,這老者雖說驕傲了些。可還算是個磊落的正人君子,加上之前漢子那句“蘇小姐不要害怕……”、就憑這些蘇小的心定定的,一點也不擔憂自己的安全。
“這人是誰?”蘇小的瞳孔縮了縮,也有如此嚴密的護衛、說明這人在蠻國的地位非同小可、會是誰呢?苗老雖說輸給了自己、可平心而論,苗老的醫術也算是出類拔萃的!這人如此尊貴想來這病苗老也是治過的……咂了咂舌頭,蘇小心裡揣摩起這人究竟是患了什麼棘手的病,居然可以令苗老束手無策!
馬車走了一小段,在一處二層的竹製小樓門前停了下來,爲首的漢子先於蘇小一步跳下馬車,扮了個錦墩過來放在車廂門口,“蘇小姐,請下車……”“謝謝……”蘇小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
“蘇小姐請個我來……”爲首的漢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好……”蘇小跟在漢子身後進了小樓之中。小樓有違建築一般的風格,坐西向東而立,周圍環繞的蒼翠的毛竹林,環境倒也算得上雅緻。小樓的裡面沒有什麼奢華的裝飾、清清爽爽的只能算得上乾淨……
蘇小以爲病人就在這棟小樓之中,可情況卻並不是這樣,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走在最前面帶路,漢子走在中間、蘇小綴在最後,上了二樓、到了一個房間門前,侍女輕柔的拍了拍門,裡面一箇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進來……”
侍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之後側讓在一邊。蘇小一進門就看見苗老坐在爲首的一把椅子上,下首坐着剛俊逸以及一些臉孔並沒見過的人,不過由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藥香不難猜出他們也是醫者。
“你就是蘇小?”一箇中年男子走到蘇小身前,微微輯了一禮、問道。“嗯……”蘇小點了點頭,蹲了一福。說話的時候、蘇小的眼睛四外的看了看、最後停留在一個女孩的身上。很甜很美的一個女孩、配上有些自來卷的長髮像極了前世時價格不菲的芭比娃娃。
“阿朵妹妹?你怎麼在這裡?”蘇小有些驚詫出聲的問道。女孩的話語並不像她的臉一般甜膩,冷嗖嗖的宛若萬古寒冰。“你不是第一個將我認成她的,其他的人已經再也不能說話!”話語間還帶着淡淡的童音,與女子的清麗不同。了帶一絲沙啞…說話間、喉結一慫一慫的證明這是個男孩。
一邊說、男孩一邊對着蘇小冷冷的笑了笑,比了一個殺頭的手勢。蘇小吐了吐小舌頭、微微的側過頭不再理睬男孩,殺我?咯咯……姐姐就當童言無忌好了!
“蘇小姐醫術精湛,我就不多說了、這是病人的一些資料,蘇小姐過目一下……”中年男子遞過來一沓脈案。蘇小接過來看了看,眉頭越皺越緊。“漸凍症?”蘇小長吸了一口氣,漸凍症又叫運動神經元病,是上下運動神經元受到損傷,進而導致全身的肌肉漸漸無力、逐步萎縮,患者就如同被冰凍了一般、所以形象的稱之爲漸凍症。
漸凍症是一種很棘手的疾病,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的華夏也沒有什麼特效藥、更談不上什麼根治的辦法了!嘿嘿……蘇小心裡暗笑,怨不得如苗老一般的杏林高手也束手無策呢!
“蘇小姐怎麼看?”中年男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我需要見到病人……治病是一項嚴謹的科學,盲人摸象、管中窺豹是要不得的!”蘇小說道。“不知苗老可贊成小女子的說法?”
“嗯……“苗老點了點頭,望聞問切四診哪一樣也離不開觀察病患,正如蘇小說的,醫學是一門嚴謹至極的科學、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這?”中年男子明顯有些猶豫,看了看身邊的男孩,說道:“世子,你怎麼看?”“世子?”蘇小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男孩,這就是蠻國的儲君?
“帶她去見父王!”男孩冷冷的說道。說完一揮袍袖率先站了起來。“蘇小姐,請您個我來……”中年男子尷尬的笑了笑,對着蘇小做了個邀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