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城主府內,苦等了數日盧九幽通紅着眼珠子坐在城府內前廳,眼神木訥的望着院落被風吹的搖曳的百花,神智明顯有些呆滯。
前廳內,鬼君、施、施武、盧螢萱、盧逸雯以及幾名鬼陰山的高手一言不發的坐在廳的左側,正對着右側的花火烈以及烈日谷幾位隨行的高手,心情煩躁的在屋子裡唉聲嘆氣的。
整整六天的時間,盧九幽、花火烈等人基本沒怎麼休息,也沒有修煉,精神狀態看去極度萎靡,一點精神頭兒都沒有,他們一直在府裡等着林烈的消息,可是林烈那小子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整整好幾天,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期間,只有盧逸雯熬的眼珠子通紅回去休息了幾個時辰,剩下的時間,衆人基本都是在前廳渡過的,沒有交流,也沒有談笑風聲,除了沒完沒了的浮燥,是漫長且無盡頭的等待。尤其是盧九幽,因爲渡劫金身的失竊讓位叱吒風雲的幽冥城主徹底六神無主了,連日來的苦等熬的人他是雙眼發青,整個人看去都瘦了一圈。
第七天早,花火烈實在有些有憋不住了,拍案而起道:“媽的,老子等不了了,他們不是兩個人嗎?陸真,你現在到幽冥城給我散佈消息,說他們要是再不出現,老夫現在殺一個,我還不信了,他們還能像縮頭烏龜一樣等着。”
氣急敗壞的花火烈已經失去理智了,其實這些天盧九幽並不是最生氣的,因爲渡劫金身的失竊,他越發的覺得最近運道不順,但花火烈被盧九幽說服之後,那是強忍着心的怒火,才從烈日谷轉道來到幽冥城,期望能找到那個親手殺了他兒子的兇徒。
可是這一等,是好幾天,林烈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可把花火烈氣壞了,老谷主一時沒忍住,想從魏序和長興兩人當選出一個先殺了泄泄憤。
瞧得花火烈怒髮衝冠的樣子,城主盧九幽似乎有些頭腦短路的愣了一下,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但鬼君卻是及時的站出來阻止道:“不可,花谷主,還請您稍安勿燥。”
“稍安勿燥,稍安勿燥,老子一陪陪你們坐在這等了快七天了,這般話說了多少次了,那林烈要是再不出現,豈非要一直等下去不可?盧九幽,給你老夫說句話,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你如此忌憚那幾個毛頭小子,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那兩個人,老夫直接帶走,扒皮抽筋,你放心,老夫絕不會把他們直接弄死,但他們別想好過。”
花火烈此言一出,盧九幽方纔緩過神兒來,但他並沒有跟花火烈急頭白臉的吵,反而語氣無力道:“事關重大,花谷主不能體諒一下盧某嗎?倘若是尋常小事,盧某必不會阻攔花谷主尋仇,但此事關乎盧某身家性命,請花谷主再多多忍耐一時,林烈既然能留下字條,說明他對那兩個小子極爲看重,他一定會來的,一定會,到時候,這個仇,我讓你親手去報。”盧九幽躬着腰,雙手扶着檀木椅,神情萎靡的說道。
花火烈看着盧九幽恨的咬牙切齒,兩個人目光對視了片刻之後,花火烈才用力的豎起一根手指道:“一天,再等一天,明日辰時,他們要是還不出現,那兩個人,老夫收回了。”
盧九幽一看花火烈把話咬的這麼死,終究沒再跟他爭辯,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後,神情疲憊的靠在了椅子。
而在這個時候,前廳的院落外面傳來一道頗爲急切的通報聲。
“報,城主,有人給您送信。”
“送信?”
坐在前廳的高手們聞言精神一振,目光紛紛往屋外投去。
過不多時,一個城主府的守衛弟子急三火四雙手捧着一封信跑了進來,進了屋子之後跪在了地。
唰!
盧逸雯幾乎在此人進屋的同時飛奔了過去,一把將信給搶了過來,然後撕開封口從裡面抽出一張信紙打開讀道:“三日後,夜幽林,清水潭,換人……”
唰!
幾個小字讀過,盧九幽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臉蛋子,彷彿這一刻猛虎甦醒、垂暮巨頭睜眼,臉的疲憊之態一掃而光,衝着下面跪在地的守衛弟子喝道:“送信的人呢?”
“在外面,小人已經將來人控制住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送信的是城裡一家住戶的孩子,只有九歲,它是城外遇到一個黑衣人,賞了幾塊玉髓代人把信送進來的,弟子得知之後已經派人去城門口找了,但好像人已經走了……”
守衛弟子說完,屋子裡陷入了空間的死寂當,片刻後花火烈嘬着牙花子冷笑道:“盧九幽啊盧九幽,你還真是教出個好弟子,這個林烈太狡猾了。”
盧逸雯莫名的臉紅了一下,隨後施家兄弟的老大施冷靜的解釋道:“林烈這個人的確詭計多端,他能想到利用一名孩童來送信,說明對我們的戒備防範十足,城主,人是抓不到了,還是準備準備出發吧,從幽冥城到夜幽林路途不近,恐怕城主全力施爲,也勉強能趕到那裡。”
鬼君聞言,點了點頭道:“施此言不假,林烈素來腦子靈光,他能選夜幽林,說明他們已經仔細的盤算過如何換人了,兩地相隔近萬里之遙,夜幽林往北,便是御虛軒,穿過御虛軒是冰原,我懷疑,他們救了人之後,準備從冰原離開,因爲那裡地域廣袤,又是冰天雪地、兇妖橫行,極有可能擺脫我們的追捕。”鬼君心思活泛的把林烈的退路都算出來了。
而盧九幽一聽,也是眼前一亮,道:“這樣,我和花谷主在出發,鬼君,你聯絡一下御虛軒那邊,看看是否能夠通過御虛軒讓咱們直接傳送過去,畢竟你們的腳程,想在三天之內趕到夜幽林太難了,林烈可能也是算到了我們會興師動衆,所以才選瞭如此絕佳的地點,想要儘量避免和我們的人碰面。所以選了夜幽林,但我記得早年間,咱們在御虛軒附近留了一個傳送陣,後來被雪帝韓聖命人給控制住了,但傳送陣並沒有毀去,想必雪帝韓聖也是想留待以後在用,問問御虛軒那邊的動靜,看看能不能配合咱們一下。”
鬼君聽完,連忙點了點頭。
盧九幽轉向花火烈道:“花谷主,報仇的機會來了,咱們兩人,先帶着那兩個小子出發,鬼君現在聯絡御虛軒,如果不成,儘量帶人趕住夜幽林,林烈那邊還有三個人,他十分狡猾,眼下還不知道我的東西在哪個的手裡,千萬一個都不能放跑。”
“是。”
衆人聽完,各自領命,而盧九幽和花火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關押魏序和長興的地方,人手一個,直接離開了幽冥城。
……
同一時間,夜幽林內,林烈帶着德子、許真真、飯五斗、巫映雪正在樹林裡一個名爲清水潭旁邊的草地裡忙碌着。
“德子,哎呀,你弄點雜草鋪面行了,不用非得整的太規整,髒點沒啥,整點泥土四周平一平行了。”
樹林裡,傷勢還沒有痊癒林烈雙手拄着那杆跟了他多年的長槍,吊着一條腿衝着在清水潭旁邊的一個低窪的地面指指點點頭。
德子雙手捧着一大堆鮮嫩鮮嫩的,剛剛從別的地方拔下來的青草,在一個直徑約達三米左右的圓形傳送陣一點點的撒着。
旁邊的飯五斗和巫映雪一個表情古怪,一個神情木訥的看着德子,還有旁邊幫忙累的香汗淋漓的許真真直撇嘴。
“哎,對,對,這麼整行了,別整的跟別的地方不一樣,你看看周圍雜草的高度和顏色,差不多一樣可以了。”
衆人忙碌了一會兒,才把那個傳送陣給鋪平,而且如果不是近距離仔細觀察,肯定一點都看不出來,在清水潭旁邊還有一個僞裝的傳送陣。
忙了半天的德子和許真真擦着額頭和鬢角的汗水退回到了林烈的身邊後,德子方纔滿腹疑惑的問道:“二哥,你不覺得你整的太麻煩了嗎?爲什麼選這啊,既然咱們決定用傳送陣,在哪不一樣啊。”
林烈睨了德子一眼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白癡,你好好動動腦子行不行,這寒洲地域多特殊啊,至陰本源隨處可見,那盧九幽又是精通此道的高手,你要是換個地方,以他的陣法修爲,一眼能看出來咱們搭建了傳送陣,周邊地區,只有夜幽林天地元靈混亂不堪,只有在這,才能避免讓他察覺出來,而且從幽冥城到夜幽林,憑藉他和花火烈的身手,也勉勉強強能趕到這,這樣一來,他身邊不可能帶太多的人,只有兩個,到時候咱們稍微使個計,他們不招了嗎?”
德子一聽,頓時沒動靜了。
而旁邊的飯五斗聽完這番話後,無語的掃了一眼巫映雪道:“這小子,都跟誰學的?”
巫映雪白了一眼,哼道:“還能有誰,他和誰是兄弟,這還看不出來嗎?”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