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離開宋雲惜家的時候,那老僕人不但把陶罐還給他,還在陶罐中裝了些銀耳。這東西一般普通人家還真買不到,主要是東西比較貴,一般人家也捨不得吃,另外鎮上普遍也沒得的賣,也只有大戶人家纔會從城裡夠得一些食用。
木風去買了些肉回來,一天沒有肉,兩個孩子吃飯就不香,當然阿文吃着也會沒有胃口,木哈族人對於吃這件事都很在意,木風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家裡條件好了木風更不可能會虧了一家人的胃。
木風又去羅老哪裡詢問了唐安文和唐果長痱子的事,羅老告訴木風,若是這藥澡沒有用,那他只能開要藥給兩人吃,不過只要注意一些,既然隱進去了那就應該不會在長出來,當然在日常生活中也要稍微注意一些,不然就唐安文那身細皮嫩肉還真說不好。
羅老又給木風把了脈,告發木風好好養着,這次孩子坐胎穩實,只要不像去年那般勞作搬動太過重的東西,那這孩子必定能夠健健康康的降生。
木風聽了很高興,又問羅老大夫,羅凌有沒有回來,寫信沒有。
羅老先生告訴木風,羅凌這小子大約是陷入哪個溫柔鄉里,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裡。木風聽了以後和羅老告別,到了代寫書信的攤點,木風借來紙筆給木羽寫了一封信,詢問兩人到底怎麼樣,在付了五文錢後,木風把信送去驛站寄出去。
等到木風回來,院子裡傳出一陣陣的笑鬧聲,更多的是唐軒耍賴的聲音,還有就是唐安文和孩子的笑鬧聲。
木風敲門,來開門的是林佐,木風看着林佐一臉無奈的樣子,問他這是怎麼了,林佐無奈的說道,唐軒玩不過唐安文,可是偏偏死活要找唐安文玩耍,真是印證了唐安文的一句話,自己找虐受。
看着屋檐下唐安文和唐軒兩個一副擺開架勢的模樣,木風也露出猶如林佐一般的無奈表情,都幾歲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一般,非得爭出個輸贏。
唐安文見到木風回來頓時就把撩起的袖子拉下去,踩在椅子上的腳也放了下去,頓時整個人都斯文了下來,木風看到唐安文的樣子頓時一陣失笑,原來這小子也有如此粗魯的時候。
唐軒和林佐這兩天去山上了,他們帶來不少的菌菇,一些是可以曬乾的,另外一些都是剛今天早上採的,林佐讓木風中午吃點,不然放到晚上就不新鮮了。
木風讓兩個大人別在玩孩子的玩意了,讓唐安文把孩子房間的小書桌放回去,唐軒過來幫忙把要曬的菌菇放在竹篩上,那些今天要吃的就放在籃子裡。
終於唐果和唐豆得回了屬於他們的五子棋,兩個小傢伙開心的跑去屋子裡自己玩了,剛纔爹爹和唐軒叔叔玩的可開心了,他們看的也挺開心,原來五子棋還能這樣玩的。
唐軒和木風聊起了這幾天的事,他們去維修山裡的木屋,他們每年的夏天都會去維修木屋,雖然比較危險,但是夏季裡山裡的樹木容易乾燥,若是木屋哪裡出了問題,他們可以直接砍樹曬乾後修補,就算是沒有曬乾的木料,在修補後高溫下,木料也不容易腐壞,不像冬天和秋季,這兩個季節裡砍樹修房子,結果木料很容易腐爛,夏天的木料卻更耐久不容易腐爛。
唐軒和林佐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飯,兩人胃口大開,唐軒還說若是冬天到了,他也很可能會捨不得這些美食跑去山上去住。
木風笑着讓兩人乾脆留在村裡過冬,也不一定非要在山裡過冬,冬季大雪封山和外界隔絕,就算是兩個人也必定是很孤單的。說着說着就說道唐安文長痱子的事,可憐的唐安文頓時成了唐軒的笑料,差點笑的唐安文惱羞成泥,唐軒這纔算停歇下來,原本輸掉五子棋的鬱悶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吃個飯後唐軒和林佐先回竹屋了,兩人也知道現在山下的情況,現在唐安文家門前人來人往,對林佐並不好,所以他們就先不過來了。
唐軒和林佐走後,木風開始收拾碗筷,唐安文帶着兩個小傢伙去房間裡,教他們認識了一遍已經學了的字後,才讓兩個小傢伙上牀,他坐在牀邊輕輕搖着扇子,給兩個孩子扇風涼。
木風收拾好廚房才走過來,這時候兩個孩子早已經睡的迷糊了。木風告訴唐安文宋雲惜家的老僕人送給他一些銀耳,等什麼時候他煮給唐安文嚐嚐。唐安文聽完木風說的,就把今天唐景慧過來的事告訴木風。
木風聽了以後沉默了一陣子才和唐安文說,唐家大院的事他們管不了,也不能管,不然就會有沒完沒了的事找上他們,一旦那樣他們就別想清靜的生活。木風說唐安文做的對,若是下次唐景慧再來尋找幫忙,小事他們能幫的就幫了,若是什麼奇怪的事,千萬別攙和進去,不管是做錯還是作對,等着他們的就是裡外不是人。人家是親父子,親父子親阿姆是不會有隔夜仇的。
唐安文又說唐景慧媳婦懷孕的事,這卻把木風給驚了一下,他說兩人成婚才半個月,就算陳瑩懷孕必定還沒有去看過大夫,怎麼就看出來懷孕了。兩人說道這裡,又想起原本唐景慧和陳瑩的婚事要在十月底,偏偏這次陳家提出要求要提前,會不會就和這事有關。
木風看了唐安文一眼道:“這事雖然疑點不少,但是我們也不好管,陳瑩已經嫁給景慧,不管那個孩子是誰的,以後他都不可能有機會在和其他人來往,你若是那天碰到了唐景慧,記得和他隱晦的提上一句注意一些就好。”
唐安文點點頭,木風的臉色有些不好,他知道木風大約是想起了他爹爹的事,不過他確實不好管這事,既然他和木風都懷疑,那唐家大院那幾個精明的就更明白了,所以輪不到他們兩個來管這事。
天氣依然乾旱,轉眼就進入九月底氣溫降低了不少,這個溫度唐安文可以安全的出門不會在長痱子了。唐安文家門前一條長長的草帶,這些青草能夠在乾旱中存活下來,也是靠了唐家村那些打水人的功勞。唐安文家的紅褐谷已經長出了一層約四五釐米的苗,現在唐安文每天都要提着水桶去給剛長出來沒有多久的穀苗澆水。
有時候唐安文剛澆完,唐郎再來澆一次,兩人都會把對方的地給澆了,兩家人都不會計較這些事,多澆水對紅褐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天唐安文正提着水開始澆,兩個小傢伙正在田埂變挖土,希望能從泥裡找出一兩隻蚯蚓。
他們養的小呆已經好多天沒有吃到新鮮的食物了,自從抓不到泥鰍後,木風和唐安文就拿瘦肉來喂,小呆對瘦肉興趣缺缺,它更喜歡能夠活動的食物,比如小泥鰍,比如蚯蚓魚什麼的。
小溪那邊的泥鰍早在十幾天前就抓的差不多,不管是唐安文還在唐郎,兩戶人家都沒有告訴任何人能從哪裡抓到泥鰍的事,而且兩家人都會在抓完泥鰍後,都會把半快石板壓上去,這樣不但人發現不了,也可以避免有人不小心掉進裡面。
唐安文讓兩個孩子別挖了,現在蚯蚓不是曬死了,就是鑽入泥底深處,倒是讓兩個小傢伙去找蟲子給小呆吃,他們家養了那隻烏龜有不少時間了,因爲前段時間伙食不錯,唐果和豆子天天那小泥鰍喂小呆,小呆也長大了一圈,唐安文還開玩笑說要把小呆燉湯吃,結果可是得罪了兩個兒子,唐果和唐豆因爲這件事可沒少生氣,到現在都還記得。
唐果和唐豆泄氣的放下小鋤頭,坐在田埂上問爹爹什麼時候才能下雨啊,不下雨就沒有魚,現在連蚯蚓都沒有了,那小呆豈不是要餓死了,蟲子爹爹難道不知道現在蟲子也已經找不到了嗎?因爲草都被曬死了,沒有草叢要去哪裡抓蟲子呢?
唐安文打了一桶水一邊澆地一邊回頭對兩個孩子說道:“這個爹爹還真不知道,要問老天爺,說不定到明年都不會下,說不定明天就下,或者等會兒雨就能夠砸下來。”唐安文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空,想着他這是閉着眼睛瞎說,就這天氣,能下才怪,無風無雲的天氣用什麼來下雨。
唐郎這時候也提着水桶過來,現如今村子裡的村民也明白了,這田靠澆是必定長不出苗來了,所以也不在提水澆田,他們也都精心伺候着一塊菜地,能澆水別讓青菜直接曬死就已經很幸運了,所以到唐安文這邊打水的,不是家裡用的就是澆菜的,這樣用水量就大大的減輕了,也讓唐安文家的水井能夠喘口氣,免得直接被打到井底。
唐郎也從井裡提水,原先大家澆地的時候是從小水塘中打的,但是旱的太厲害,水位一直往下沉,小水塘在很早一段時間就乾枯了,好在水井的水位一直都在三米左右,並沒有枯竭,不然唐安文也只能哭去了,若是這裡也斷水,他就只能到山裡去背水了。
唐安文看到唐郎又從頭澆起,他連忙提醒了一聲說那頭已經澆過了,唐郎回了一句沒事,澆過他在澆一遍。通常唐郎都是這樣澆的,他先從唐安文這邊靠近小水塘的田頭開始澆,然後一直澆到自己那塊田的田尾,然後又再一次從自己家的田尾開始澆,一直澆回到唐安文家的田頭,這樣他現在一天的活計就差不多了。
至於菜,他家裡的地哪裡有這邊來的好,全都乾裂了,完全種不起菜苗。所以張蘭腦筋一轉,就把菜籽灑在這一畝田的田埂上,現在已經長出小青菜,大約四五釐米高了。唐郎還爲此誇過張蘭,這讓張蘭非常高興,這樣唐郎澆水方便,也不用花老大力氣挑水回唐家村澆地。
所以唐安文家的田地,和唐郎家的田地,一天要被澆三次水,唐安文這人比較犯懶,他覺得一遍細密一點澆下來,就不用澆兩遍,其實算起來澆水的量還是差不多的。
就在唐安文和唐郎兩個不着天不着地的聊着,平地一聲旱雷,把兩人都嚇了一大跳。擡頭天空依然晴朗,並沒有下雨的意思。突然一陣狂風吹過,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雨水還特別的冰涼,要知道現在天氣並沒有這麼熱,就早說乾旱而已,冰涼的雨點砸身上,頓時讓人渾身一顫。
唐安文大叫一聲,丟下水桶抱起小兒子拉着差點傻掉的唐豆,回頭就對唐郎喊了一句,下雨了趕緊跑,不然就淋成落湯雞了。
此時的兩人卻不知道村唐家村的村民,並沒有因爲這遲到的漂泊大雨而高興,現在整個唐家村都已經炸開窩了,村民四處奔走相告,剛從鎮上衙門傳來的可怕消息。
唐郎根本沒有聽到唐安文的話,他傻乎乎的看着落在身上的雨點,接着唐郎笑了開始哈哈大笑,丟開水桶手舞足蹈的興奮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這雨水還真是涼爽,不過雖然被淋的透心涼,唐郎還是很高興,他跑過唐安文家門口的時候,用力的拍了拍唐安文家的門,接着大吼了一聲,木風唐安文那麼看到沒有,下雨了下雨了,接着又是一連串的哈哈大笑。
唐安文這時候剛帶着兩個還在衝進院子,木風正在縫衣服,宋雲惜送來很多布料,他已經給那對雙胞胎每人做了兩套衣服,這會兒正在給家裡的兩個孩子準備秋衣,唐安文的木風已經做好一套了。
剛纔打雷的時候木風出來院子瞧過,看看並沒有下雨的意思就回去屋內繼續做衣服,這會兒聽到院門被砸的響聲,木風也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豆大的雨點從天空砸下,砸在地面形成一個個水泡。
木風連忙那了乾布巾過來,讓唐安文自己擦着,他幫兩個孩子擦去臉上的雨水,又給兩個小傢伙擦頭髮,木風伸手接了雨水,感覺雨水冰涼,看來天氣很快就要冷下來了,冬衣應該要加緊備制。
木風聽到唐郎的砸門聲,走過去開門,結果就看到唐郎猶如瘋癲一般朝着唐家村跑去,木風搖搖頭,想着唐郎大約真的是高興瘋了,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木風回去給兩個孩子換了衣服,他如今肚子稍微大了一些,倒是有些顯露出來,阿文每天都會去瞧他肚子,感覺特別神奇,木風對這並不煩感。前幾次懷孕阿文根本什麼都不懂,甚至有時候說出些讓他哭笑不得的話,說他肚子裡裝了西瓜,什麼時候拿給他吃。
如今孩子差不多四個月了,他能吃能睡,孩子有時也會動彈一下手腳,不過非常輕微,唐安文好奇的不行,每次都問他孩子什麼時候動,讓他試試感覺,可是木風又不知道三寶什麼時候動,根本把握不了時間,他只能告訴唐安文等孩子在大一些,動起來動靜也大,到時候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孩子在肚子裡活動了。
就在木風燒好薑湯招呼家裡三個人來喝一碗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了瘋狂的拍門聲,兩個孩子都被嚇了一大跳,差點丟掉手裡的碗。
唐安文讓木風稍安勿躁,他帶着傘去開門,就看到唐景慧臉色慘白,渾身哆嗦着,雙手緊緊的抓住唐安文,直喊着三叔救救我,我不想死。唐安文實在不太明白唐景慧的話,看着唐景慧這幅樣子,只能讓對方先進來再說。
就上次唐安文和木風懷疑的事,他問過唐景慧,原來根本就是這小子胡鬧,在他姥爺家的時候就把陳瑩給那個什麼了,以至於陳瑩提前懷了孩子,兩家人才不得不把婚期提前,也因爲這件事,唐家人其實挺瞧不起陳瑩,才如此作踐陳瑩。
而陳瑩是個要強的,不管家裡有什麼刁難,只要唐景慧愛他,他就是受什麼罪都認了,在唐安無文眼裡這個長相稍微平凡一些的哥兒,是異常堅強和堅韌的,就和他家木風一樣。
唐安文其實對這事挺氣憤的,他特地找了二哥說過,可惜沒用,他二哥管不了,還警告唐安文別亂說出去,不然對陳瑩的影響不好。明明就是唐景慧和陳瑩一起做錯的事,而且責任大部分都是唐景慧的,爲什麼後果卻要陳瑩一個人擔,這實在太不公平了,連木風也挺爲陳瑩叫屈的。
自從他二哥這麼說後,木風也就讓唐安文別在管這件事,在沒有利益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是外人,只有等到有好處拿的時候,唐家大院哪裡纔會認爲他們是內人是親人。
唐安文讓木風把兩個孩子帶回房間,又遞給唐景慧一碗薑湯,讓他感覺喝了驅驅寒,不然很可能會生病。唐景慧哆哆嗦嗦的喝下一碗薑湯後才道:“三叔您這次一定要救救我,村裡剛來了消息要徵兵了,凡是家中有兩個男子的,五十五歲以下,十四歲以上的,就必須有一個去參軍,陳瑩剛懷了孩子,我不想上戰場。三叔,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唐安文皺了皺眉頭道:“你先彆着急,總能有辦法的,你是說凡是家裡有兩個男子的並且都成年的,那一定要去一個是不是。”
唐景慧聽了唐安文的話,腦袋不斷的點着,現在的他簡直猶如驚弓之鳥,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他已經聽到爹爹和阿姆準備讓他去參軍,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參軍,參軍後很可能會上戰場,上了戰場的又有幾個人能活着回來,沒有幾個人能像木風的爹爹一樣,在戰場上能得到貴人相救的。
上了戰場,那就是等死的命,他一點也不想去送死,現在只有三叔能夠救他了。
唐安文沉默了一下後問道:“你家裡要去幾個人,不會就你一個吧。若是當初你爹爹阿姆同意你分家,你剛娶了媳婦,連孩子都沒有,家中只有一個男子的,應該是不用上戰場的。”
唐景慧點點頭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爹爹阿姆那時候根本不同意,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藥吃了。像三叔這樣的,家裡只有三個哥兒一個男子的,就不用去。家裡爺爺才五十一,爹爹和大伯,大伯家的唐景陽,我還有我二弟,有六個人合的上,至少要出三個人去參軍。不過如果能有三十兩,那我就可以不用去了,三叔你借給我三十兩吧,我求求你了。”
唐安文這下總算是聽明白了,凡是家中有五十五歲以下,十四歲以上的男子,兩個中就必須去一個,若是不想去,那就拿三十兩銀子贖人。這對一般的普通莊戶人家,一下去拿出三十兩實在有些難。有些人家裡入口多,合適年齡的也多,就算拿的出一個三十兩,也不可能輕易的拿出第二個三十兩來,所以還是必須有人去戰場上送死。
唐景慧見唐安文不說話着急的哭出來道:“三叔您救救我吧,只有您救的了我了。”
木風這時候也從屋內出來,他也聽到了唐景慧的聲音,唐景慧見到木風出來,喊了一聲三叔麼,求木風救救他,他家陳瑩剛懷了孩子,家中所有人都對陳瑩不好,若是他在去參軍了,陳瑩姆家又不夠好,哪裡還有陳瑩和他肚子裡孩子的活路。
木風用眼神示意唐安文,告訴唐安文這事由他做主,他們家現在銀錢雖然不多,但是真要擠一擠的話,三十兩還是能夠湊出來,不過接下來日子可能比較難過。他們家是有些收入,但是每天的花銷也很大,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大把的花錢。
唐安文嘆了口氣,他知道家裡現在銀子不多了,宋翊自從上次蝗蟲災來了一次以後,已經很久沒有回來。當時宋翊也和他說過,說出去要不少的時間,很可能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一趟。
所以唐安文家的收入緊靠那點鮮味醬油,基本上就是一直在支出,所以家中只剩十來兩銀子了。若是真要幫唐景慧,那是必須要賣掉小黑和馬車,才能夠勉強湊出三十兩,但是唐家大院還有兩個人要去參軍,就算把唐安文賣掉,也是拿不出另外的六十兩,這個先河絕對不能開,不然麻煩多多。
但是唐安文看着跪在木風身邊哭的悽慘的人,又有些於心不忍,說實話當年傻子在唐家大院的時候,唐景慧確實沒欺負過他和唐果,就是唐景陽那小子,老是欺負他和唐果。
就在這時院子裡又跑進來一個人,原來是剛跑回去沒有多久的唐郎,木風問唐郎怎麼回事,唐郎連忙說給他找個地方躲避一下,就直直的朝着二樓竹屋竄了上去。
他阿爹和阿姆要他去替爹爹參軍,也不知道這老兩口是怎麼想的,明明家裡能夠掏出三十兩的銀子,卻爲什麼要他去。肯定又是那位腦子拎不清的大哥麼挑撥的,不然阿爹阿姆怎麼會跑來,畢竟他們都已經分家了。就算要去也該讓大哥去的不是嗎?他已經分出來,戶籍都做了,他們一家四口才是一戶人家,家中就只有一個五十五以下,十四歲以上的,他根本就不用去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