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金四分鐘

馮有爲不知道是從幾樓跳下來的,還好他運氣不錯,下面是一片草坪,李傑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發現他還有脈搏,不過已經十分微弱了。瞳孔渙散,情況不妙。

他的身邊散落着一個潔廁靈瓶子,他滿臉是血,已經失去了意識。李傑根本沒有時間檢查馮有爲的傷勢,抱起馮有爲就跑出去!

他沒有死已經很幸運了,希望幸運女神能夠一直眷顧他!李傑祈禱着。

“我已經給醫院打電話了!你要把他帶到哪裡去!”一位圍觀的人看李傑竟然把他抱了起來,忍不住喊了一句。

“你們都讓開,現在等不到救護車了,必須立刻送到醫院去!我是醫生!”李傑吼叫道,衆人聽到他是醫生才相信他,立刻讓開的一條路。

“有爲,別擔心,馬上把你送到醫院。”李傑抱着馮有爲飛速的奔跑這,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到。他的瞳孔已經在漸漸的擴散,他全身多處擦傷與骨折,血液浸透的衣裳,同時也沾滿了李傑的全身。

石清也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了,甩掉了高跟鞋僅僅跑在李傑的後面,她的眼淚已經如泉水一般涌出來,馮有爲雖然爲人木訥一些,有些時候過於偏激,但畢竟他們是一起工作過的朋友。

馮有爲本質還是一個很好的人,她還記得第一次去實驗室的時候,在實驗遇到苦難的時候馮有爲像哥哥一樣對他地幫助。

跑到了路邊,李傑便揮手攔下一個出租車。

“師傅。救人,去醫院。”李傑剛想打開車麼卻聽到司機說,“不去,不去。”

因爲司機看到李傑全身是血,同時懷裡還抱着一個不只死活的人,一踩油門,便跑掉了。天知道讓李傑這樣的乘客上車會發生什麼事情!

“師傅,”李傑又攔下了一輛。

“不去!”

李傑全身是血的站在馬路中央,像發瘋一般的不要命的攔着車。沒有人願意搭載這樣一個乘客,如果不是夜裡昏暗看不清這個渾身是血的李傑。他們根本都不會停車。

李傑此刻已經要急瘋了,時間就是馮有爲的生命。李傑連救護車都沒有等,因爲救護車一般需要15分鐘。

如果再攔不到車,馮有爲可真是要玩蛋了!正在李傑急的打算用身體去強行攔截一輛車的時候,終於出現了一個好心人。

“哥們兒,這咋整地?快上車我送你去醫院!”一輛出租車停在李傑身前,看到血人一樣的李傑,不但沒有逃跑,還熱心地招呼李傑上車。

“謝謝你!請您開快點!”李傑發紅的眼睛看着司機說道。

“快上來啊!”司機也焦急地幫忙打開車門喊道。

李傑也不多說將馮有爲抱上車。坐在了後排,石清則坐在前面的座位。

“兄弟坐好了啊!”司機看着剛上車的三個人,說了一句。

李傑在後排扶着已經失去意識的馮有爲,盼望着這個司機能開快點,因爲時間對於馮有爲來說就是生命。

司機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出租車飛一般的躥了出去。

“有爲。你要堅持住啊!”李傑一邊用手摸着馮有爲的頸動脈,一邊向馮有爲喊道。石清看到李傑焦急的面容,猜到了馮有爲情況不是很好。於是又一次地催促道,“司機師傅,開快點。”

司機也不答話,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將油門深深的踩到底,然後這個普通的出租車,就跟嗑了藥的變態一樣亢奮無比。路上的什麼寶馬奔馳,統統被他超越。

李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馮有爲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車速,石清坐在前排已經被這個出租車死機地變態駕駛嚇的小臉慘白。

這司機也是個能人,有條件的超,沒條件地創造條件往過超。不管你是什麼名貴跑車,全部超越。在彎道的時候沒事還來個漂移,但就是這樣變態的駕駛卻總是有驚無險,只有石清能體會到這樣的感受,她好幾次都已經嚇的閉上了眼睛。

在連闖了兩個紅燈以後,車速超了不知道限定速度的多少時,車後響起了那熟悉的警笛聲‘抓住!抓住!,是交警追上來了。

“前面那輛車牌爲京Txxxxx出租車,立刻停車!你已經超速,而且連闖兩次紅燈,請你立即停車!”

司機聽見這句話以後,嘴裡嘟囔了一句:“停下,還不讓你給逮着了!”

李傑向車後窗看了一眼,只見出租車的後面,警車亮着警燈,氣勢洶洶的就趕了過來。

“師傅,停一下吧,和他們講清楚就沒事了!”石清提醒了一句。

“不要停!等到了醫院在跟他們說,時間不夠了!”李傑說道,鬼知道這些警察會浪費多少時間。

他的意思正是司機的意思!司機繼續加速行駛,交警卻不管這麼多,他們也加速跟出租車並排行駛!

“老沈,怎麼又是你啊,這次還多兩了闖紅燈的記錄啊!給我停下!”警察騎着摩托與出租車並排行駛,透過車窗他發現司機竟然是認識的,於是大喊道。

“我這車上有急診病人呢!馬上要送醫院,一會我認罰還不醒麼!”司機也沒有和警察同志多說廢話,直接就來了一句。

這個警察往後座一看,隱約看到了兩個全身是血的人,姓沈的司機他是認識的,這個人雖然總是犯錯,但他是一個好人,這也是他們交警不爲難他的原因。平時他範錯誤都是網開一面。

在加上這次是救人,他到也沒有爲難,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跟着我,咱這警車給你開道!”警察同志二話沒說,就把警笛的聲音開到最大,然後用對講機向其他交警回報了具體情況,並且想上級做了開路地請示。

“前幾次都用摩托車來抓,這次還真看得起我,警車都上場了!”司機自顧自的說着。

李傑抱着馮有爲,恨不得馬上飛到醫院。石清看着李傑。也是非常的焦急。李傑看了一下時間,又看了看馮有爲臉色已經泛青。這是缺氧的表現,他覺得時間不夠了。必須冒險一試了!

“石清,把你頭上的髮卡給我!”

“你要幹什麼?”石清解下發卡遞給李傑。

李傑也不答話,他將馮有爲平放到後面的座位上,然後扒開他的上衣,露出胸部,然後左手中指貼在他的胸口,右手的中指在左手中指第一指節敲擊。這是很平常的叩診方法。

根據敲擊時聲音地變化。可以確定馮有爲的心臟邊界!

“變大了!”李傑心中暗道,馮有爲地病情變化心跟李傑料想的一樣。經脈搏診斷,發現心跳變緩變弱,在經過叩診,李傑可以確定心肌破裂口,但是裂口還不是很大。心臟噴射出地血液流入心包腔內,造成心包堵塞。

心包腔內血液過多,造成心臟外壓大於內壓。心臟在強大的壓力下,跳動就會停止,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心臟停跳5分鐘就會因爲缺氧腦死亡,大約4分鐘就會死亡一半腦細胞,這四分鐘決定病人的生死,所以這是黃金四分鐘!

李傑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攥着石清的髮卡高舉,然後猛的刺下去。血液滋的噴了出來,濺到李傑的臉上。

石清嚇地閉上了眼睛,就連瘋狂的司機也通過後視鏡看到了李傑的動作。心想;“莫非這個小子瘋了?”

李傑看似魯莽的一刺其實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髮卡沒有刺到心臟,剛剛叩診已經確定了充血心包的位置,髮卡從肋骨之間穿過皮膚,刺破心包,將充斥在心包地血液釋放了出來,血液得到釋放,心臟的壓力頓時減小又恢復了跳動。

但是這麼做會加重失去血液,可是不這麼做心臟會停跳,馬上就會死亡,這不過是飲鴆止渴的方法。可是卻能將時間拖延上幾分鐘。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如果不怎麼做馮有爲可能死在車上,這麼做還有一絲地希望。

“馮有爲,你***和老子的比賽還沒有結束呢,你就想撒手不管了啊!告訴你,沒那麼容易!”李傑向昏迷的馮有爲大聲的喊道。

出租車在警車的一路長鳴之下,很快的開到了附院。

“師傅,給您錢,這些是車前還有您車的清理費,還有罰款錢!”石清說道,不過石清看了一眼計價器,才發現司機根本就沒有打開計價器。

“給什麼錢啊,救人麼,錢就算了。”這個司機大笑道接着又說,“好久沒有開的這麼爽快了。”司機給了石清一個開朗的笑容,接着說,“你們救人也要趕時間,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石清看了一眼車牌,暗暗記下,也沒有多說,便和李傑一起抱着馮有爲,快步跑向了急救室。

沈司機看着石清和李傑離開以後,便向正打算離開的警察扔了一根菸過去。

“這次開的真是爽啊!”沈司機也給自己點了一根,和曾經抓過自己幾次的警察聊了起來。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有警車開道啊,全BJ哪個出租車能有你這麼拉風的。不過你可要洗車去了!全是血啊!”交警抽着煙,眯着眼睛,說了一句。

“就是有了警車我才感覺有點不爽,連個超車的機會也沒有。”沈路嘖着嘴,有點可惜的說了一句話。

“咳,咳,我就”交警被司機的這句話給嗆着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剛纔是和死神搶時間,你小子。剛纔超的可是死神地車啊!這次就算了,以後在超速我可還抓你!”交警緩過勁來,看着一臉不太樂意的司機說道。

第一附屬醫院,也就是李傑實習的醫院,這裡是距離出事地點最近的醫院了!

當李傑和石清把馮有爲推到急診手術室的時候,馮有爲的各項生理指標夠已經下降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水平。

醫院的急診醫生已經做好了準備,馮有爲一近來就推進了手術室,現在他一秒鐘也耽誤不得。

李傑將馮有爲交給急診室的醫生以後,便立即開始了清潔消毒,他打算進手術室幫忙。石清在手術準備室裡。看着面色陰沉的李傑,不知該如何勸慰。只是默默地和李傑一樣做完了清潔消毒,然後跟着李傑走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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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李傑看着手術托盤裡的幾個雙面刀片。向巡迴護士問道。

“從患者嘴裡取出來地。”護士看着馮有爲說道,“這個患者倒挺有決心,吃刀片,喝潔廁靈,還外帶跳樓。”

當石清和李傑聽到器械護士的話,又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躺在手術檯上的馮有爲。急救的醫生正滿頭大汗的做手術,他的手有些顫抖。當他打開胸腔的時候已經驚呆了。

整個胸腔全是血,心臟雖然還在跳動但是已經大量是血,輸血速度已經到了極限,但是血壓依然在下降。

李傑這個時候也不管是否會得罪這個醫生,搶上前去問道,“怎麼樣?要不要幫忙!”

醫生擡頭看了以前發現是李傑。他並不知道這是李傑的朋友,他以爲李傑又是來手術室學習地,於是說道:“不行了。多處骨折不算,主要脾臟破裂,還有可怕的心中穿刺傷有六處裂口!還需要洗胃!沒什麼機會了!”

“讓我來吧!”李傑說道。

“這是你要求的!不是我硬塞給你的!”說完醫生就走了,他覺得運氣不錯,這次手術失敗只會增加他的業績污點,李傑來主動承擔這個責任再好不過了!

綠色手術衣,妖異的手術刀再次出現。

看着血壓持續下降,李傑知道時間不多了,首先要做地是先堵住心臟的裂口。

心臟的縫合本來就是超高難度地,更何況是在這次分秒必爭的手術中,李傑知道不採取一些非常的手段馮有爲就危險了!

“阻斷動脈,心臟停跳1分鐘!”李傑下到了命令,護士與助手沒有時間來驚訝,立刻按照李傑的命令。

縫合線此刻就是馮有爲的生命線,李傑的每一針都在編織着他復甦的希望。

“10秒倒計時!”

李傑此刻只縫合3處,第四處纔剛剛開始,不過這第四個傷口是最小的傷口!6處縫合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在1分鐘內完成,李傑能如果能完成4處已經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思考範圍了。

“9”

……

“恢復血液流通!”

腦部缺氧理論上是5分鐘死亡,但是如果缺氧4分鐘腦細胞就會死一半!就算馮有爲不死也是智障人士了!

雖然說是黃金的四分鐘,但是時間越短越有利,馮有爲這樣的人如果腦部受損,不如失語(會聽不會說)或是失讀症(不會讀文字但理解其意思),那可是生不如死。

所以李傑選擇最穩妥的1分鐘,一般這麼短時間不會造成損傷!1分鐘內縫合四處比較小的傷口,然後留下兩處比較大的不容易縫合的!

“按住兩處裂口!在心臟收縮的時候緩慢用力,幫助心臟射血!3分鐘後停止用力!”李傑向助手命令道。

這是在爲剛剛心臟停跳時機體缺氧的補償。

妖異的手術刀,沿賁門上部和十二指腸上部,並在胃大彎處切開大網膜,進入小腹腔,提起胃,並在十二指腸上部分離,將胃分離。

手術刀將胃部啓開,護士將胃裡的液體一滴不漏的收集,這是馮有爲喝地潔廁靈。李傑選擇胃切開來清潔胃,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因爲馮有爲已經深度休克,普通的方法很難快速清除。

馮有爲的脾臟也破裂了,剛剛的急救醫生並沒有馬上做脾切除,只是用止血鉗將脾蒂加緊,阻斷了脾臟的動靜脈循環。

但是這不是辦法,他的脾臟破裂已經無法修復了,而且還在出血這是致命的大出血,須立即行脾切除術止血。挽救生命。

李傑不是個神仙,沒有化腐朽爲神奇的技術。他現在所做的只是最大限度地將馮有爲從死神手裡奪回來,至於能不能成功。還要看馮有爲的命運了!

“馮有爲,你可真夠狠地,給我出了個不小的難題,本公子把你救回來以後,你可要好好地報答我啊!”李傑擡頭看了一眼馮有爲蒼白的臉說道。

當急診科的主任再次回到手術室的時候,看到李傑正在手術檯前忙的不可開交。便走了過去,打算看個究竟。他本來以爲李傑堅持不了半個小時,病人就會死亡,但是他等了幾個小時,卻依然沒有動靜。當他看到李傑的手術時,他覺得這是他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聽說過李傑地Bentall手術,不過他覺得那是王永的功勞。

他深信那些關於李傑的謠言。覺得那次手術就是王永做的,然後將功勞給了他,但這次他親眼看見李傑手術結果。已經驚訝不知道說什麼。

“主任,還有一點就完成了,麻煩你做一下。!”李傑也顯得非常的疲憊。

“好。”主任快速的接過李傑地活,並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李傑離開手術檯之後,剛走了幾步,便眼前一黑倒在了離手術檯不遠的地方。耳邊只聽見手術室裡幾個護士焦急地聲音“李傑醫生,李傑醫生。”

“這是哪兒啊?”李傑睜眼以後看到的是,滿眼的純白,嘴裡嘟囔了一句。

“李傑,李傑,你醒了啊!”石清那高興的聲音在李傑耳邊想起,李傑想起來卻被石清給按住了。

“別動,正在輸液呢!”石清那張焦急的臉,出現在李傑的視線裡。

李傑想起來,自己給馮有爲做手術的時候,把最後一步交給急診主任以後就昏到了。

“馮有爲怎麼樣了?”李傑詢問道。

“馮有爲已經脫離了危險,正在觀察中。”石清走了過來,向李傑詳細的說明了一下馮有爲的情況。

“哦,”聽到馮有爲的情況以後,李傑算是放下了懸着的心。

“小青石多謝你照顧我!”李傑趁機摸着他的手說道。

“你也要謝謝我啊!”張璇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她顯然聽到了剛剛李傑說的話,對李傑說道。

石清將李傑的手甩開然後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晚上來看你!”石清說完便甩門離開了。

李傑有些不解怎麼石清看到張璇就跑了,難道不害怕自己跟張璇發生點什麼?

“別看了,她已經走了,現在是我們的二人世界了!你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張璇趴在李傑牀頭問道。

“想吃你!”李傑心裡想着,卻不敢說出來,他一向對美女沒有什麼抵抗力,看着張璇這麼可愛美麗的女孩子可不敢在開什麼玩笑。

“我不餓,張璇啊!拜託了我現在是病人,你別靠我那麼緊!”張璇在說話的時候她可愛的臉已經快要貼到李傑了,嚇的李傑趕緊轉過頭去。

“你不說那我就隨便買點東西了,對了剛剛有一個叫凌雪瑩的漂亮姐姐來看你了,但是你那個時候正在睡覺,她放下花就走了!”

“凌雪瑩?”李傑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大堂經理麼,她怎麼會來看我?李傑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還真厲害!除了漂亮石清竟然又多出來了一個性感的凌雪瑩,我的競爭對手還真多!不過你放心,最後我肯定是勝利者!”

李傑看着張璇那自信的樣子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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