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沖虛?”姜雲問道。
“不錯,我就是沖虛,你口中的沖虛老兒。”
雖然只是虛幻的一個影像,但姜雲依然看了個切切實實。這個沖虛,個不滿三尺,但其腰圍卻足足有四尺,你要說他橫着長都行。一顆碩大的腦袋就那麼頂在軀幹上,不錯,幾乎看不見他是個有脖子的人。但其雙手雙腳按其身材比例來說,又顯得特別的長。
“很好奇是吧,這麼難看的人,居然是沖虛?”沖虛呵呵一笑,“每個初見我的人,都是你這幅表情。不用擔心,我不介意。”
很有趣的人,姜雲笑了,“我不介意你介意。”
“你知道我是誰嗎?”聽着姜雲打趣地語氣,沖虛也不禁有點生氣。
“這一紀元最偉大的煉器宗師,不知道這麼說,您可滿意?”
“哈哈哈,過獎了,過獎了。”沖虛嘴上說着過獎,其實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雖然很多人都當面這麼誇他,但他消失了這麼久,一個普通人都還知道他,還是令他心中有點小小的得意。
“我說沖虛,你把我弄這兒來幹嘛?”
“幹嘛?”沖虛一瞪眼,“我救了你,你還不感謝我?”
“你幹嘛要救我?我又不是擋不住。多此一舉。”姜雲撇撇嘴。
沖虛一跳三丈高,指着姜雲的鼻子罵道:“你這沒禮貌的小兔崽子,老子救了你,還救錯了?”
“好吧,好吧。”姜雲兩手一攤,“就謝謝你救了我,那麼,讓我回去可好?我可不像你整天無事生非,我有很多事急着辦呢。”
“無事生非?”沖虛又是蹦?了一下,“你知道我這麼多年爲了找個徒弟吃了多少苦嘛?要不是不想我這門絕活傳下去,我早就兩眼一閉,魂飛魄散算了。幹嘛還要這麼辛苦的捱到現在啊!你以爲我一萬年出現這麼九次,我容易嘛我。”
“這麼多年你還還沒找到徒弟啊!你到底需要什麼樣的人啊?”對於沖虛的執着,說實話,姜雲心裡也很佩服。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只剩下半縷元神的情況下,撐這麼多年的。
“嘿嘿,你說呢?”
姜雲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不是說我吧?”
沖虛哈哈大笑,“不錯,就是你。”
“真是…我?”
“就是你,怎麼,高興地發瘋了?被天上的餡餅砸暈了?沒想到吧,十萬年了,我等的就是你。小子,算你有福氣。不過,我看上你是一回事,你要得到我的傳承,還得要看你的福緣如何。”
“怎麼?”沖虛從姜雲臉上似乎看到了不祥的陰影,“你不願意?”
姜雲點點頭。
“爲什麼!”沖虛張牙舞爪,不停地在蹦?,口水唾沫四散飛濺,“你可知道,這麼多年,有多少人想拜在我門下,我正眼都不瞧上他們一眼。你可知道,當初,就算那道家十祖、佛門三佛在我們面前也得低三下四地求我爲他們煉製法寶。你可知道,獲得我的傳承意味着什麼,你可知道…”
“沖虛前輩,我只想問你,爲何你現在在此?”
“爲什麼?”沖虛愣了一下,“還不是因爲我的身份,要說,這事也怪不得佛道兩家。當初我確實是想挑逗他們兩家火併的,可惜被他們識破了。事後,他們逼我專爲他們煉製法寶。老子不幹,就自己解決了自己。”
這沖虛還真是乾脆,佛道兩家又沒想殺他。只是因爲識破了他的詭計,逼他煉製法寶而已,他都不幹。寧願自殺也不願爲佛道效力。也算是個有骨氣的人。
“可是,沖虛前輩,如果你的實力能壓制住佛道兩家,你會是現在這個情況嗎?”
沖虛擡頭盯着姜雲,面上神色也是很嚴肅,“你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實力爲尊。其他一切,都是虛幻。就如前輩,號稱法寶煉製的第一人,可這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被人逼迫。如果沖虛前輩當年有道家十祖之一的實力,只怕那些人就不敢逼你太甚。你太古先民的身份,是人類的忌諱,可也是你的護身符啊!佛道兩門絕對不想和太古先民開戰。只是你實力太低,不如他們法眼,就算是殺了你,太古先民那裡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你說是嗎?”
沖虛想了想,點點頭,“不錯,是這個道理。聖人那邊,是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的。如果我有我們部落酋長的實力,諒那佛道兩家不敢動我。”
“所以,這就是我不想繼承你衣鉢的原因。我現在主要的精力都花在修煉上,我還有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鑽研煉丹之術,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來修習煉器了。法寶,是好東西,就算我不能煉製,我也可以搶別人的。所以,還請沖虛前輩海涵,另找他人吧。”
“買櫝還珠,買櫝還珠,暴殄天物啊!”沖虛不停地搖着頭,“你可知道,武者修行,只是下乘小道而已。”
姜雲道:“有不少
異能女帝5200
的煉丹師也是這麼說的,而武者也認爲自己走的路纔是正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管是武者,還是煉丹師,抑或我們,都是下乘小道。”
姜雲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那你先說說,你爲什麼又要想煉丹?是因爲那個什麼姜元化要死的時候,你感到無能爲力嗎?”
“不錯。”
“那丹藥你也可以買,你也可以搶啊!”
“一些珍貴的丹藥買不到,也是搶不到的啊!”
“那法寶呢?難道你什麼法寶都能搶?混沌法寶都在佛道兩家高層手裡,你到哪裡去搶?沒有混沌法寶,你拿什麼和他們鬥?”沖虛一臉的不屑,“是不是你要等到你的朋友,你的親人又要死在你的面前,而你手上又沒有一件厲害的法寶,你才後悔?”
姜雲想了下,“我承認你說得很有道理,但你依然沒有說服我。我現在,最想的就是儘快提升我的修爲。”
沖虛一聲嗤笑,“所以我說你鼠目寸光,知道我爲什麼說煉丹、煉器、武者修習的都是小道嗎?”
看着姜雲一臉不解的樣子,沖虛得意地笑道:“我,沖虛,6歲成就地仙,18歲晉升靈仙,這份資質,自我太古先民有文字的歷史上,排行第七。”
18歲成就上仙,才第七?姜雲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但想想那太古先民漫長的歷史,姜雲也就釋然了。
沖虛嘆了口氣,“可我困在上仙這個境界足足有五千年之久,你知道爲什麼嗎?”
姜雲搖搖頭。
“這個世界,修仙者不知道億萬,就算是上仙也不知凡幾,但爲何道家只有十祖,而佛門只有三佛呢?難道是那些上仙天資不夠,還是機緣未到?”
沖虛得意地笑道,“近十萬年,我卻琢磨透了,是天道。”
“天道?”
“不錯,就是天道。不管是修仙還是念佛,都是逆天而行。而到了十祖與三佛那個境界,已經是天之不赦了。他們每個人都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算上我部落的酋長,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第十五人了。天道,要保持這個世界的平衡。”
“怎麼保持?”姜雲問道。
“所謂天道,其實就是天之法則。要達到這十四人的境界,就必須領悟一定的法則。簡單地說,這個世界有三千大道,領悟得越多,你的境界也就越高。但是其中有100大道,卻會因爲被人所領悟而消失,當然不是說法則消失,而是說這類法則有排他性質。這100大道,只要領悟了一種,就會達到那十三人的境界。但是,很可惜,據我所知,這100大道已經被這十四人全部領悟。所以,這個世界,不可能再出現他們那樣的人了。你明白嗎?”
姜雲傻眼了,他完全沒有料到是這個結果,“那你的意思就是,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沒用?”
“原則上來說,是沒錯。”
“那沒原則呢?”
沖虛呵呵一笑,“孺子可教也。沒原則來說嘛,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想要達到他們這個境界,只有另走他路。譬如聖人,就是另闢蹊徑。”
“聖人?”姜雲問道,對於聖人,姜雲瞭解得不多。
“對,聖人。當然,對於如何成聖,我知道得也不多。反正每次量劫出現,都會有聖人解救蒼生。至於聖人如何誕生,卻沒人知道,就算你去問聖人,他們也說不清楚。按我的說法嘛,就真是餡餅砸中了他。哈哈哈!”
姜雲翻了個白眼,這什麼解釋啊!
沖虛笑完了,繼續說道:“聖人的出現,就說明這個世界也是公平的。給你關上一扇門,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既然可以成聖,誰又能說沒有其他路可走呢?”
“那你的意思是?”
“這麼多年,我就在研究這個。當然,能不能成功另說,因爲我也沒試過。其實,不管是煉丹、煉器,還是修道唸佛,講求的都是大道,殊途同歸而已。修煉到最後,回過頭來看,其實都是一家。丹有丹道,器有器道,如果一個人能集合丹、器、佛、道四門大道,你說最後他會達到一個什麼境界?”
姜雲眼睛睜得賊大,“你還嫌我不夠累?讓我再去修煉佛道?”
沖虛搖搖頭,“非也。”
“什麼意思?”
“你修煉的功法很奇異,我也說不清楚。但你功法中已經集合了佛道兩家所長,你又會煉丹……”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非也,非也。”沖虛把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這十萬年,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也不少,可也有十手之數。”
“那爲什麼看上我呢?”
“想知道嗎?”
“廢話!”
沖虛哈哈大笑,“其實,很簡單,因爲,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