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文縐縐的詞,真要是蠻人,只怕根本就聽不懂。不過,姜雲看這帳中的擺設,就知道那烏巖毒只怕也是深悉大陸文化的人。
面對突而其來的陌生人,坐在桌案邊的烏巖毒紋絲不動,只是眼中的驚慌之色還是沒瞞過姜雲。但隨即,烏巖毒就鎮靜了下來,繼續慢慢地品嚐杯中的美酒。姜雲也不得不佩服這烏巖毒的養氣功夫。
“烏長老沒吱聲,看來就是歡迎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姜雲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烏巖毒的對面,拿起酒壺,給自己滿滿地斟了杯酒。
用眼一瞧,杯中的酒純淨透明、醇馥幽鬱,輕輕一晃,似乎還比較粘稠,和一般的酒大不相同。微微一嗅,酒香宜人,沁人心脾,姜雲嘆道:“好酒。”
說完,姜雲一揚脖,一飲而盡。
烏巖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姜雲,那頭呼雷豹已經站起身來,渾身的毛髮已經豎直了起來,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發出閃閃精光,喉嚨裡也不斷地發出低吼聲。只要烏巖毒一聲令下,呼雷豹就會撲過去。
“酒,不是你這麼喝的,真是暴殄天物。”烏巖毒不屑地看着姜雲。
烏巖毒根本就不擔心姜雲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烏巖毒本身就是藍階,再加上那頭八級的呼雷豹,這世上,除了紫階武者,幾乎沒人能對烏巖毒造成什麼威脅。烏巖毒看不透的是,這小子來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
這人,烏巖毒不認識,但是很熟。姜雲在康林城的所爲,烏巖毒幾乎一一目睹,這個康林城的人,是如何穿過數十萬妖獸找到自己的?烏巖毒想不出來。
“尊駕不知姓甚名誰,找我何干?”
“不才姜雲,暫代康林城守一職。”
烏巖毒一聲冷笑,“姜雲?就是那個姜家不成器的姜雲?真是好大的膽子,四周有我聖教四大長老,四位護法,外面還有數十萬頭妖獸,你居然敢孤身前來,真是不怕死啊!”
“看來我名頭不小啊?”姜雲嘻嘻一笑,混不把烏巖毒的威脅放在心上,這小子在自己進屋後沒有大聲喊叫,也沒有攻擊自己,姜雲就知道有戲。
“烏長老不用擔心,我並無惡意,相反,如果你我合作,說不定對大家都有好處。”
“與你合作?”烏巖毒嘴角一撇,“你憑什麼。”
“我有本事來到你面前,你說我憑什麼?”
烏巖毒一皺眉,隨即哈哈大笑,“我爲什麼要與你合作?你我如今互爲敵人,勢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之間有什麼需要合作的。真是笑話!我敬重你們大陸的禮節,知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走吧,我不難爲你。”
姜雲心中一陣冷笑,還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自己算個屁使者啊!不過,姜雲心裡有數。烏巖毒如此說,只是把不準自己的來意,又不想落下什麼把柄。
“烏長老,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姜雲不當自己是外人,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我來這裡已經很久了。”
烏巖毒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手指着姜雲,似乎想說什麼,隨即,又坐了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好酒啊!就算在帝都都很難喝到這麼夠勁的酒,烏長老,送我一罈如何?蹋休那小子真是有福啊。”
烏巖毒眼中閃現出一絲殺意,隨即又壓了下去,“姜小公子,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以你的身份而言,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相信的。”
姜雲搖搖手指,“烏長老也太小看姜某了,說人閒話,可不是我姜家的作風。再說了,我來找你,是合作。合作不成,就背後捅刀子,這種卑鄙的行爲,我姜某是不屑做的。”
“可是我看不出你我之間有什麼需要合作的。”
姜雲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拱了拱手,“烏長老既然如此說,那姜某也就告辭了。”
姜雲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就走。地上的呼雷豹扭頭看了看烏巖毒,似乎在等待烏巖毒的命令。
一掀帳簾,姜雲半個身子就已經跨出了帳外。
“姜小公子且留步。”
姜雲笑了,轉過身來。
烏巖毒似乎也有點惱羞成怒,“姜小公子,別故作輕鬆。這裡有數十萬妖獸,你孤身前來,不就是擔心守不住城嘛。”
姜雲一拱手道:“在下並不想與你爲敵,這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大陸有句俗話,熙熙攘攘,利來利往。烏長老想來也不過是爲了一個利。而我等和烏長老的利並不衝突,甚至還有相互補益之處,烏長老,你說是嗎?”
烏巖毒向後擺了擺手,那頭呼雷豹隨即停止了低吼聲,甩了甩尾巴,又走到帳中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打了個大大的哈切,悶頭繼續睡覺。
烏巖毒一伸手,“姜小公子,請坐。”
姜雲一拱手,“烏長老,請。”
再次面對面坐下,相視一眼,兩人隨即放聲大笑。
烏巖毒說道:“我蠻人不像你們大陸人那麼多心眼,有話直說。你來此的目的,我知道,你我的最終目的都是一樣。”
姜雲試探地問道:“烏長老也不想妖獸攻下康林城?”
烏巖毒點頭道:“不錯,只是我實在看不出你康林城拿什麼來守城。在你拿出真正可以讓我感到信服的實力前,我,不會和你合作,這點我先說明。還有,我不會做傷害我們蠻人的事。”
“就憑那蹋休,烏長老想要達到目的只怕也是不易吧?”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
姜雲沉思了半響說道:“此次獸潮,妖獸應該是受到聖殿的控制吧。原因呢?”
“不錯,但原因我暫時不會說。你還沒有表現出你的誠意,康林城對於我來說,打不下來,是最好的,打下來,對我也沒什麼損失。所以,現在,應該是你求我。”
轉眼之間,烏巖毒就把先前的被動變成了主動。姜雲不由暗自佩服,形勢不由人,康林城目前確實危急萬分,這烏巖毒雖說另有心思,不過姜雲還看不穿到底是什麼原因,自然就不好對症下藥。而這烏巖毒也狡猾異常,什麼都不說,讓姜雲自己去猜。
“我想關鍵就在於控獸師,我大概觀察了下,這個營地應該有上千的控獸師,如果由我們出手……”
“不行。”烏巖毒很堅決地擺了下手,“控獸師就算是在我們蠻人中也是珍貴異常,不能殺。我說了,我不會做上海蠻人的事。”
姜雲心中不斷腹誹,你和你的敵人都開始當面談交易了,還算不是背叛蠻人?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不過,這話,姜雲可不能說。
被動,姜雲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被動的局面。面對蠻人,姜雲一無所知,而烏巖毒擺明了讓姜雲自己想辦法。
“那…如果烏長老能給我創造一個機會,我把這些控獸師活擒後,再和你們討價還價如何?”
烏巖毒眼睛一亮,“你有把握?”
姜雲嘿嘿一笑,“這得看烏長老能給我創造什麼機會了。”
“你說。”
“這裡應該還有7位藍階,我想到時候烏長老能想法幫我拖住他們。”
“這個簡單,明日一早,他們肯定會到我這裡商議攻城事宜。雖然我不主事,但是名義上我還是首領。不過,我並不能命令他們。如果你在外面的舉動稍有差池,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這個就不用烏長老擔心了,當然,還得讓烏長老幫個忙。我們的人如何進來呢,外面可有幾十萬妖獸。我可沒那能耐讓我的人悄無聲息的在這麼多妖獸中隨意往來啊。”
烏巖毒意味深長地看了姜雲一眼:“尋常的其他蠻人,都經控獸師加了符……”
說完,烏巖毒就不再說了。
“那就多謝烏長老了。”姜雲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意思。
“我再說一句,不得傷害我蠻族任何一人。否則,你我魚死網破。”
“這個自然。”
“我還得提醒你,就算沒有控獸師了,這些妖獸還是會繼續攻城的。你有把握守住嗎?”
“沒有你們的幫助,這些妖獸就是烏合之衆,不堪一擊。”
“很好,那我就看姜小公子大展神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