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冥月的路

“兒臣明白!”冥月臉色沒有一絲變化,毅然轉身走出御花園。經過玄雲身邊時,他又一處行了一個禮。

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悔過宮是什麼樣的地方吧。又或許,他知道,但認爲自己貴爲王子在這種懲罰下能找到空子可鑽吧。無論怎樣,這個二王子的至始至終都沒有動搖過一下,呼吸依然是均勻的,步伐依然是平穩的。這使得玄雲內心深處對這個二王子的大大讚嘆。

雪絲塔像是想要回答什麼似得,可見冥月毫不猶豫地走出了御花園,自己也急忙起身,牽着小公主追了出去。

但也是在經過玄雲身邊的時候,這位小公主聽了下來,盯着玄雲看了半天。

“公主殿下。”玄雲蹲下了身子,眼帶一絲溫柔之意看着冥汐。

這個六歲地小公主,卻彷彿有些怯生生地樣子,甜甜的嗓音說道:“你就是那爲帝國最聰明的人嗎?”冥汐略歪了歪腦袋,對玄雲笑了笑,“可雪絲塔告訴我,有大智慧的人一定都是老者,可你是帝國最聰明的人……那,其他七聖也有像你這麼年輕的嗎?”

玄雲呵呵一笑,摸了摸這個小公主的頭,說道:“幻聖陌蕾婭小姐可是比我還要年輕呢!”

“是這樣啊。”冥汐看了看自己的二哥幾乎快要消失的身影,便拉着雪絲塔的手,向玄雲揮手告別。

玄雲也微笑着目送冥汐和雪絲塔。這時冥寂嘆息了一聲,玄雲才頓時回過神來,轉身說道:“王。”

“玄雲,我的這一對孩子怎麼樣?”冥寂微笑着看着玄雲。

玄雲點了點頭,回答道:“公主殿下很漂亮、也很乖巧,是陛下的福氣,才能得到這樣一個小公主。”

冥汐的靈力是很強的,雖然不及當年冥月那麼強大,不過整個王室中也只有她擁有這麼強大的靈力了。

“那……月兒呢?”冥寂的眼中交錯着複雜的神色。

“天資聰慧,年紀不過才十歲,但思想恐怕早已邁入成人了吧。”

冥寂卻忽然語氣一變,凝視着玄雲,用一種極爲嚴肅地語氣,沉聲道:“玄雲,你能幫我好好教導這兩個孩子嗎?”

玄雲一愣:“王,你是想……”

“不是不是。”冥寂語氣一鬆,又溫言道,“不是要當你的繼承者,而是做他倆的老師。”

“老師?”玄雲心裡一動,正在仔細盤算這位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可不是什麼隨便說說就了事的問題,二王子是王儲繼承人,而王要自己去教導他,豈不是自己將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帝師?這個請求確實讓玄雲倍感吃驚,他說道:“即使二王子不能學習魂術,但他不正在跟着炎弒大將軍學習劍術嗎?又何苦跟着我學習一些沒有的大道理呢。”

“不,月兒他喜歡謀略。他身子骨弱,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武技方面炎弒早已斷言他即使再努力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就。這是將來唯一能夠保證他的一國之主的地位不動搖,況且,有你這個宰相老師,論誰也不敢去動搖月兒的王位吧。”

“宰相?”玄雲聽完王的這些話後,內心的疑問又增添了許多。

“我一個一個地告訴你吧。”冥寂嘆了一口氣後,仰望黑夜,“自從曙光神殿那次事情之後,月兒變了,真的變了很多。他不願意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對任何人都存有一種抵抗的情緒,就連我這個父親,也不例外。他變得沉默寡言,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據侍女說他是在看書。四年了,他基本上全都待在王宮之中,待在他母后的寢宮裡邊,守在他母后的身邊。”

“王……”玄雲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惆悵。他雖然不喜歡理會這些帝國的事情,但是偶爾也會有所聽聞。他能夠感受到,這位小王子內心受到的傷害是多麼的大。

“武技方面,他倒是比以往還要認真了許多。唯一與以前不同的是,學習的地方不再是將軍府中,而是王宮之內。炎弒也隨他,大概是對月兒的一種關心吧,可這一隨就隨了四年。他拼命地練劍,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身體不允許他能有多大的上升空間。炎弒說他有朝一日能夠成爲名滿天下的劍士,也不過是不忍心讓他寒心罷了。”王說道這裡,只覺得心裡一陣猛痛,自己曾經對這個孩子充滿了希望,可如今……唉。

王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我欠了他太多,也欠璃太多。這個王儲繼承人的位置,我一定會爲他留着!”

“可二王子他……他不是已經成爲了赫卡特帝國的王儲繼承人了嗎?”玄雲記得四年前就聽聞過,爲了保持兩帝國之間的友誼,王答應了在二王子十二歲的時候將他送到祭月城去,做赫卡特帝國的王儲繼承人。

冥寂聽到了玄雲的這個疑問,不禁哈哈一笑:“赫卡特帝國的王儲繼承人嗎?哼,我冥寂的兒子,怎能做他赫卡特帝國的王,他必須是墨忒耳帝國的王,一定是!”說到這裡,冥寂看着玄雲,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所以我纔想讓你教導月兒謀略,那樣他便可以乘機奪走赫卡特帝國,那樣豈不是結束了這幾百年的爭鬥。”

看着玄雲一臉驚愕的表情,冥寂暢快地一笑,繼續說:“歷來墨忒耳帝國的王一定要實力出衆,學習的魂術是王室絕不外傳的的強大魂術,武技也是要出類拔萃的才行。我又何嘗不想他能成爲一代霸主?從他出世的那一刻起,我就像是看見了統一亞圖斯帝國的希望一樣。我甚至絲毫不顧及塵兒的感受,大臣們的反對,將他立爲了王儲繼承人。可是!可是如今他……只能說是天意弄人啊!”

玄雲聽着一切的一切,這些都是他不曾聽聞過的細節部分。不過,很快他整理清楚了思路之後,回答道:“好吧,如您所想,如您所願。可是,您似乎還沒有告訴我,‘有我這個宰相老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冥寂漠然道:“玄雲,你可知龍遙現在身在何處?”

“龍遙大人不是一直都待在這望曦城之中嗎?”

“哈哈……他早在一年前便離開了這裡,去了最東邊的塔利亞城。”

玄雲苦笑着搖了搖頭,回答道:“龍遙大人一生習慣了飄蕩在外,那麼……這事情和龍遙大人有關了?”

冥寂沉聲道:“他臨走之前,讓我在一年之後,也就是現在,立你爲帝國的宰相。”

玄雲向來對官職沒有絲毫興趣,他早已習慣了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明白一旦自己涉足帝國之事,恐怕這輩子都別想拜託這個束縛了。可在這一刻,玄雲看見了這個王蒼老的容貌,這個墨忒耳帝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王現在已經兩鬢斑白。

或許,自己是時候爲這個帝國做出一點兒事情了。

“臣,遵旨。”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不說話了。

隨後冥寂和玄雲並肩在御花園裡散起步來。冥寂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今晚你就住進宰相府吧。”

看着玄雲一臉驚訝的樣子,冥寂便猜到了接下來他會說什麼,就停住了腳步,低聲道:“嗯……好了。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龍遙的話,從來就沒有失算過,就像是他擁有預言的能力一樣,讓人感到可怕。”

於是,玄雲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玄雲走出了御花園,可剛走了不到一會兒,王宮裡旁邊的一扇門裡,卻傳出了一個聲音:“玄雲大人,請留步。”

玄雲站住了腳步,轉頭看去,正是今天在御花園受責備的侍女雪絲塔。於是他便問道:“有什麼事情麼?雪絲塔小姐。”

一聽到“小姐”二字,雪絲塔就已經垂下了頭來,彷彿有些害羞一般說道:“這種稱呼還請玄雲大人以後不要用在奴婢身上。”這個女孩兒臉上一紅,嗓音柔和,細聲細氣道:“玄雲大人,奴婢是專門負責照料二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生活的侍女。”

“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奴婢是爲兩位殿下來找玄雲大人的,也順便爲今天御花園的事情對您表示謝意的。”說道這裡雪絲塔的臉又紅了不少。

玄雲愣了愣,隨即搖頭道:“其實今天我也沒幫你什麼,若是真要謝,你還得好好地去謝謝那位二王子殿下。”隨後,玄雲繼續說道,“兩位殿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是。想必您已經答應成爲了兩位殿下的老師了吧。”雪絲塔垂下頭去,欠了欠身子,舉止很是優雅。

“嗯。”玄雲心想,這王宮之中的消息可傳的真快啊。不,大概是王也早就告訴了這位侍女自己會成爲兩位殿下的老師吧。

“那麼……奴婢是來爲兩位殿下向玄雲大人討要東西的。”

一提到這裡,玄雲頓時醒悟了過來。一旦成爲了某個孩子的老師,那麼那個人便要贈送給那個孩子一個東西,作爲給予某種意義。玄雲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水晶藍色的寶石,這可不是一般的寶石。這種東西是用來存儲東西的存儲魔石,是魂術師注入靈力在這種特殊的寶石之中,加以創造一個很大的存儲空間在寶石裡面。

“將這個交給二王子殿下吧。”

玄雲將這顆儲物魔石交給了雪絲塔,雪絲塔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她便說道:“奴婢還以爲玄雲大人是送給公主殿下的呢!不過爲什麼要送給二王子殿下這顆美麗的寶石呢?”

“這是儲物魔石,一種魔法道具,我想這對他將來一定會很有用的吧。”玄雲淡淡道。

“啊!儲物魔石。”雪絲塔聽過這個名字,這是極少數高級別的魂術師才能擁有的魔法道具,因爲這個東西的材質很難找到,並且還要擁有高超的靈力掌控能力才能煉製成功。

玄雲又略爲思索了一會兒,又拿出了一張看似破舊的羊皮卷軸,遞給了雪絲塔,同時介紹道:“這是我自己探索出來的一個高級魂術已經幾個中級魂術,把它交給公主殿下吧。”

雪絲塔鄭重的接了過去,然後又對玄雲施了個禮,才轉身離去。

玄雲搖了搖頭,苦笑了幾聲,消失在了這黑夜之下。

雪絲塔小心翼翼拿着玄雲贈送的兩個珍貴的寶物,走進了王后寢宮中。剛走進來,冥汐便迎面跑了來。冥汐一臉熱切地看着雪絲塔,甜甜地喊到:“雪絲塔,你去哪裡了?咦,這是什麼?”

“玄雲大人送給公主殿下和二王子殿下的禮物。”

“啊啊,我的一定是這個!”冥汐一下子從雪絲塔手中拿過那顆水晶藍色的寶石,“多麼美麗的寶石啊!”

雪絲塔無奈地笑了笑,說:“小公主,您的可是這個哦,那是給二王子殿下的禮物。”說着,雪絲塔將那張看似破舊的羊皮卷軸遞到了冥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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