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略顯昏暗的古堡之中,一名身着麻布粗衣的老者盤膝閉目,靜靜的坐在一張蒲團之上。從老者那蒼老的模樣可以看出,他必定已經存活了極爲久遠的歲月。但這老者周身,卻沒有一絲的靈力波動,彷彿普通世俗之人一般。
但在這老者的面前,一道巨大的傳送門正劇烈的波動着,雄渾的靈力不斷向着那傳送門中灌入。數息之後,那老者緩緩睜開雙眼。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靈力手掌,自那傳送門之中呼嘯而出。那靈力手掌丟出兩道身影,便直接崩解消散。而那兩道身影,正是雷木和雷鵬二人。
見到面前這周身沒有絲毫波動的老者,倒在地上的雷木連忙起身,又恭敬的跪拜在老者面前,同時說道“雷木見過太長老”
在木魂族的長老會中,一共有着七位長老。這其中,大長老與那雷幽長老,都是超級神階修者。而其他五位長老,則都是準超級神階。除了長老之外,便是木魂族的當代族長,此人也同樣是一位超級神階強者。由此就可以看出,木魂族的底蘊是何其的深厚。但外人卻並不知曉,在木魂族中,還有着三位比族長和衆位長老,身份地位更高的太長老。三名太長老之中,有兩人也同樣是超級神階強者,雖然修爲同是超級神階,但那兩名太長老在族中的輩分,卻要遠遠高於族長,以及長老會的那些長老。
而除了那兩名太長老之外,還有另外的一位太長老。這位太長老的地位之高,就連另外兩位太長老見到了,那也是要恭敬的稱呼一聲老祖。所以此人在木魂族中的地位,堪稱是老祖中的老祖。而且此人的修爲,也達到了一種深不可測的地步。另外,這位太長老還擁有着,與雷木一樣的木魂之體。也是木魂族中,除了雷木之外,僅存的一位擁有木魂之體的修者。
但對於這名太長老,即便在木魂族中,大家也只是聽說,卻幾乎很少有人見過他。不過,就算別人不認得這位老祖級別的太長老,但雷木卻是對他再熟悉不過。因爲擁有木魂之體的緣故,雷木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必須定期過來參拜這位太長老,跟隨他一起修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雷木算是被這麼太長老一手帶大的。
能在雷幽長老,那木神殺星之下,毫髮無損的救下雷木,一般的超級神階強者絕對難以做到。所以,雷鵬也是猜得出,眼前的這位太長老肯定是那位,據說已經存在了無盡歲月,修爲高深莫測。即便在三位太長老之中,也是輩分最高的一位老祖。而一聽到雷木稱呼眼前這名老者爲太長老。原本就已經被雷木暴打,攤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雷鵬,眼中更是顯惶恐不安。
老者看向雷木,原本毫無波瀾的表情,也變得柔和的許多。
“說說吧,這些年都跑到哪去了”老者的聲音平淡中透着一抹慈祥的問道。
雷木依舊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迴應道“晚輩也十分掛念太長老,但因爲家族之中,有小人覬覦晚輩的木魂之體。而那時的晚輩修爲太弱,因擔心遭到那覬覦之人的截殺,所以不敢迴歸族中”
說這話時,雷木還瞥了一眼一旁的雷鵬。而見到雷木的目光瞥來,那雷鵬更是驚得有些六神無主。在雷鵬看來,雷木從小就與這位太長老一起生活和修行,那不論誰對誰錯,這位太長老都一定會偏袒雷木。而當年自己對雷木做的事,若是真的被這太長老知道。弄不好,他一怒之下,會直接將自己給抹殺掉。
慌亂之下,雷鵬強撐起重傷的身體,大聲的呼喊道“請太長老替晚輩做主,晚輩可從未覬覦過什麼木魂之體,是雷木血口噴人,老祖不能只聽信雷木一面之詞啊”
雷鵬的吵嚷之聲,瞬間打破了整座古堡的沉靜,引得那太長老也是眉頭微微一皺。緊接着,在那雷鵬周身,便出現了一片淡青色的光幕禁制,將雷鵬的身形困在其中,也令得他的聲音完全被禁錮。
又看了看一旁的雷鵬,雷木再次恭聲說道“太長老,當年之事,還請太長老爲晚輩做主。當年若不是一位朋友出手相助,晚輩怕是早就已經被這雷鵬吸去了精魂,再也無法回來參拜太長老您了”
老者點了點頭,迴應道“果然是如此,你從小便跟隨老祖我一起修行,所以你的品行我再清楚不過。當年,你失蹤以後,長老會派出大量人手尋你,卻一直找尋不到。雖說老祖我也可以通過神識,直接鎖定你的位置。但若是我這麼做了,你日後八成也會被我的仇家給盯上。爲了保證你的安全,我也只能託殺神宮中的一位老友,幫忙派人尋找你的下落。畢竟,在尋人這方面,殺神宮更爲在行”
“不久後便有消息回覆,說是在南域,發現了你的蹤跡。而你正和一名神秘的劍客一起,不停的追殺一名魔女。但再之後,你與那神秘劍客,以及那名魔女,卻同時失去了蹤跡。寧可在外面漂泊,也不願回到家中,所以那時候我就猜測,族羣之中怕是有人想要對你不利,令你不敢歸來”老者繼續說道。
老者口中所說的神秘劍客,指的應該就是徐達。而那魔女,應該就是瑤娘了。
隨即,老者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修行也算沒有耽擱”
雷木連忙問道“太長老,您剛纔說,您的仇家?難道在這世上,還有能對您構成威脅的人嗎?”
對於自家這位太長老的修爲,雷木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當雷木的修爲晉階到神階之時,那時候雷木便已經漸漸的明白,自家這位老祖級別的太長老,到底是有多麼的恐怖。那很可能就是傳說中,更在超級神階之上的存在。
太長老擺了擺手,迴應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話音一落,太長老那柔和的目光一轉,臉色突然變得冷漠了許多。他轉頭看着一旁的雷鵬,與此同時,禁錮着雷鵬的光幕也瞬間撤去。那雷鵬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託舉到了半空之中。而當雷鵬的目光,與太長老的目光交匯的一剎那。雷鵬的眼中,瞬間充滿了驚恐之色。
下一剎那,雷鵬的面龐竟突然的扭曲了起來,身體也在劇烈的抽搐着,似乎是正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
“太長老,您,您不能這樣對待我,您不能偏袒雷木。我的記憶一旦被剝離,我這一生的修行必將毀於一旦。這對我不公平,晚輩不服”雷鵬雖然滿眼的驚駭,但卻依舊在空中拼命的掙扎着。
而聽到雷鵬的話,太長老的表情卻依舊沒有任何波瀾,他只是淡淡的迴應道“我只是要找出你記憶之中,關於當年之事的真相。以你的修行天賦,神階巔峰已經是你的極限。不過你也可以放心,若是從你記憶之中,能夠證明是雷木在說謊,而你並不曾覬覦過雷木的木魂之體。那老祖我也一定會讓你受損的修爲恢復,並助你突破到準超級神階的境界”
話音一落,太長老便將一縷神識,直接侵入了雷鵬的泥丸宮中。而由於太長老的神識太過霸道,任憑雷鵬如何的反抗,依舊無法阻止太長老在他的腦海之中肆意搜尋。
雷鵬的身體不停的扭動抽搐着,巨大的痛苦,令得雷鵬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溼。記憶伴隨着修者一起成長,漸漸的與修者神魂相融合,已經成爲了神魂的一部分。強行剝離不僅有損修爲,更是改變修者的命數。而剝離記憶,就彷彿是在剝離人的神魂一般,那樣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啊……您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麼對我”雷鵬一邊慘嚎一邊抱怨着。他似乎是拼盡全力,扭過自己的頭顱。他看向一旁的雷木,眼中閃爍出無比怨毒的光芒。
而面對雷鵬那怨毒的目光,雷木卻是絲毫也不躲閃。雷木從不曾有過害人之心,卻招致這雷鵬的陰險算計。所以這雷鵬如今所承受的痛苦,那都是他自己罪有應得,怪不得任何人。
片刻之後,雷鵬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而禁錮着雷鵬身體的那股無形力量也瞬間消散,雷鵬整個人便如同死狗一般墜落在地上。
隨即,只見太長老的手掌一動,一片淡淡的靈力光幕,便呈現在了雷木的面前。那正是自雷鵬的腦海之中,剝離出的一段記憶畫面。
在那畫面之中,有一道清晰的身影,而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雷幽長老。但這畫面之中卻並不能看到雷鵬本人,因爲這段記憶是雷鵬的主觀記憶,也就是雷鵬的雙眼所看到的一切。
一道聲音,自那畫面之中傳了出來。
“老祖,雷庸做我木魂族的族長之位,也有數千年之久。如今,雷庸他們那一脈,已經在這數千年之中逐漸壯大,成了我木魂族八大支脈中,最爲強大的一脈。而雷木那小子擁有木魂之體,又是雷庸的後輩。這下一任族長之位,怕是非雷木莫屬了。若是那樣的話,我們這一脈,可是又會被雷庸那一脈壓制數千年。我想,這也一定不是老祖您,所希望看到的吧”這聲音,顯然是出自雷鵬之口。
而在畫面之中的雷幽,聽了雷鵬的話,也是眉頭緊皺着。
見雷幽長老並未迴應,雷鵬的聲音繼續說道“老祖,晚輩可是聽說,當年這族長之位,就是在您和那雷庸二人之間做出選擇的。而且,當年您棋差一招,才與族長之位失之交臂。但在晚輩看來,這族長之位,本就應該是老祖您的呀”
雷幽依舊皺着眉頭,他淡淡的瞥了雷鵬一樣,說道“你既然敢來找我,怕是心中已經有所盤算了吧。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莫要再揣測老祖我的心思”
雷鵬連忙再次恭聲迴應道“是是,晚輩自然是不敢胡亂揣測老祖的心思”
隨即,雷鵬又試探性的說道“但,晚輩可是聽說,咱們族中有一部,木魂之體移植之法……”
一聽這話,那雷幽長老的臉色也是一變,隨即說道“小子,你竟然打着這個主意。那雷木可是一直跟隨在破淵太長老的身邊,他若是出了什麼閃失,破淵太長老又豈會饒你?”
雷幽所說的破淵太長老,正是那位在木魂族中,地位最爲崇高,老祖級別的太長老。也就是現在,雷木面前的這位老者。
雷鵬連忙又道“老祖,晚輩這麼做雖有私心,但也是爲了老祖您,和咱們這一脈着想啊。那雷木只要修行不輟,便一定能踏入準超級神階的境界。在破淵太長老的幫助下,讓雷木踏入超級神階的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可都來不及了。我們這一脈,與雷庸他們那一脈速來不和。難道老祖就眼睜睜的看着,雷庸那一脈的人,繼續壓在我們頭上數千年嗎?”
那雷幽的眼中,也露出了一抹難以抉擇的複雜神色。而見到雷幽神色猶豫,顯然也是不想讓族長雷庸這一脈繼續壯大,但卻又有些無可奈何。於是,雷鵬繼續剖析着各種利害關係,並說着自己已經有了什麼樣周密的計劃。聽得那雷幽長老的眼中,也漸漸閃爍起了一抹興奮的光芒。
“我可以把那木魂移植之法交給你,但是不管成敗,這件事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明白了嗎?”畫面中,那雷幽長老的聲音,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