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姑娘,一路小心。”
白雨澤一臉擔憂地相送。
夏和曦騎在其中的一匹追電馬上,面露苦澀的笑容,他和她的距離,是不是越來越遠了……
尤其是,現在的他,叫她——師傅。
“安全第一。”天下輕聲答道,眼神卻看向夏和曦的方向。
夏和曦不由得身體一怔,她還是關心他麼。
“走吧。”天下說完便馬鞭一揮,毫不遲疑地上路。
墨離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卻什麼也沒說地追了上去。
一直到兩人出了白雨澤與夏和曦的視線,天下才放慢速度,和墨離並駕齊驅:“君雨榭他們怎麼樣了?”
“探子回報說,君雨榭已經救到了。只是……”墨離說到這,皺了皺眉。
“只是什麼?”天下似乎鬆了口氣,不管怎樣,君雨榭沒事,就好。
墨離嘆了嘆氣:“你真的要趟這趟渾水?”
“嗯,我已經決定了。”
“救下的只有君雨榭和讓辰,但君雨榭不肯跟我們的人走,因爲讓賢和其他大夏臣子的家眷都被綁在皇宮禁城之前。九皇子夏和晣揚言,若是夏和曦不交出金印自動現身,那麼這些人全部都要爲他陪葬。”墨離也不追問天下爲什麼執意要趟這渾水,只要她決定要做的事,他都會幫她。
雷電不愧是號稱跑得最快的馬兒,一般的汗血寶馬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雷電卻是汗血寶馬之中的極品,銀白色亮澤的皮毛,在黑夜之中瑩瑩透光,宛如真的雷電一般。
這種馬兒可日行一千五百里,夜行一千。而長安府到襄陽府也不過八百里,騎乘雷電不過一個晨間便已到達。
“這馬兒真不錯,比我找來的踏雪馬更勝一籌。”墨離拍了拍馬背,由衷地讚歎。
“噴雲追霧也很好,它們貴在平穩。”天下接口道:“只是白雨澤看來只往來於金陵、大興,纔會說夏和曦他們來不及往返。”
“嗯,最遠的南安府也不過相距長安四千裡,七日時間,足夠往返了。但他們應該不可能日夜兼程纔是,人與馬,都需要休息。”
“六天疾馳來回,足夠。”
“走吧,我們先去見君雨榭。”墨離引着天下到了花滿樓。
天下心裡下意識地想起了那個名字叫做“紫”的少女,又一次不可遏止地想到了墨離擁她在懷中的場景。
這是怎麼了,我愛的人明明是未央,爲什麼對墨離……
天下胡思亂想之極,突然手心一暖,是墨離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覆上了她的。
“進去吧,她在裡面。”墨離溫柔一笑,一雙桃花眼好像會說話——我只做你的桃花妖。
天下剛推開門,君雨榭就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地站起來,看到進來的是天下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般:“天下,讓大哥他……”
“別急,有我。”天下寬言道,也只有面對君雨榭的時候,她能這樣的細緻與耐心。
天下的安慰似乎讓君雨榭特別受用,她的情緒很快鎮定下來。
這種感覺似乎是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的,對於這個女兒,只要是她說有她在,好像就什麼都可以解決。
“君雨榭,我讓人先送你去長安府。”天下看見她平靜下來,又一次開口道。
聽到天下的話,君雨榭的神經又一次繃緊:“爲什麼?不能……讓我在這等嗎?”
“你去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專心救人。”天下皺了皺眉。
“天下,娘什麼都可以答應……可是這件事……墨兒剛走,讓大哥又,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若是讓大哥不在了,我……”君雨榭幾乎是哽咽起來。
“你還有讓辰,難道你忍心?”天下點到即止,她相信以君雨榭的脾性,讓辰會讓她乖乖去長安府的。
“我聽你的……”君雨榭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
是啊,她還有讓辰,她不能這麼自私,墨兒已經……若是辰兒也跟着她出了什麼事,她拿什麼顏面去見讓大哥……
“我這就讓人安排下去。”墨離不等天下開口,搶先出聲道,很多時候,只需要她的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要什麼。
“嗯,我們先去皇宮禁城前看看。”
……
皇宮禁城之前,一片身着白色囚服,衣發凌亂的人被挨個綁在十字木樁之上,這些人的神色各異,有的驚恐,有的憤怒,有的念念叨叨地不住求饒。
讓渡赫然身在其中,具天網的探子所言,那會天網的人只來得及在讓辰的房中找到君雨榭,在救她的時候,讓渡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就已經被帶走了,那時候讓墨也不過剛剛下葬,足可見夏和晣的手腳有多快。
讓渡的神色不同於其他人,他的面容上盡顯焦急和擔憂之色,想來是在擔心君雨榭和讓辰。
再往上看,夏和晣已然身着繡龍金袍端坐在上位,那假笑再也沒有掛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是的,他看起來很憤怒,其實夏和晣是一個很擅長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只是,這一次,他的心中總是沒來由的不安與煩躁。
他有預感,若是金印和詔書不早日到手,怕是這其中會發生什麼變故。
而他的身邊左右分別站着天狼與袁嘯天,一個是禁軍統領,一個是大夏最高大將軍,都是手握重兵之人。
“他們的兵力都集結在此?”天下和墨離隱匿在暗處,天下悄聲問道。
“嗯,袁嘯天的二十萬精兵都囤積在襄陽城郊外,而禁軍我們就探不到有多少人了,那天狼的禁軍統領之位也是突然冒出來的,他之前一直掛着偵查機構琅琊的統領之名,想不到,他們竟然在不動聲色之下就拿下了禁軍。”墨離附在天下耳邊,輕聲道。
“這麼多兵力在此,劫人看來是行不通了。而且那個天狼……”天下忌憚地看了一眼那個一頭張揚紅髮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