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龍日翔孤傲冷漠不喜結交,龍月傑又與蘇若晨交好,均不可爲伍,而龍途亮、龍稅暉登不得大雅之堂,如此看來,皇子之中亦已無人可選了,何況龍霍雲娶了唐筱雯,父女兩人裡應外合更易左右龍霍雲。因而選擇龍霍雲亦是無奈之舉。
“龍謙老兒的這些兒子全都是歪瓜裂棗一堆,倒真應了‘一堆木材裡面挑不出一個楔子’這句話了!倘若本將軍不是因爲何念之事與龍謙鬧翻了,定然仍舊手握二十萬兵權,再加上本將軍的聲名威望與滿腹才華,難保不能拉攏到大部分朝臣。到時候我一呼百應,說不定如今已然登上皇帝寶座!”蘇炫暗暗癡想。
不過蘇炫亦只能是想想而已。“夜裡琢磨千條路,早上起來賣豆腐”,世上之人懷有宏圖大志之人倒不少,但真正能說幹便腳踏實地去幹的卻鮮有人在。以蘇炫如今的實力,不是沒有足夠的毅力與決心去幹,而是隻能依附於龍霍雲暗中提升實力方能成就大業。
蘇若晨迷濛之中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中自己去到了一個神秘的國度,並經歷了神氣而又悲慘的遭遇。
不知過了多久,蘇若晨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眸,眼前又是一個全新的時空。
蘇若晨一眼便發覺此處並非方纔夢中那個國度,亦非水月國、更不是前世那個新時代,但自己乃是躺於柔軟的牀上,而並非置身荒山野地——難道自己是已然死去,進入地獄之中了?
蘇若晨胡亂地纔想着,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緒幾乎從未如此天馬行空過。
不對,以理講來,地獄定然不會有如此豪華的佈置,那此處難道是天庭堂?可是倘若此處乃天堂,那爲何周圍的一切,均帶着一股異域氣息——四周的桌椅凳均雕着蘇若晨看不懂圖騰,帳子上繡着怪異的圖案,牀帳上竟掛着犀牛角、象牙、各種骨串等飾物。
蘇若晨盯着眼前的羅帳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思緒甚爲混亂,因而重新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蘇若晨重新睜了眼四處一瞧,仍是在方纔那個房間,由此可以斷定,自己並非做夢。
那此乃何處,難道自己再次穿越了?蘇若晨的大膽想法甚至將自己都驚了了一下。
思至此處,蘇若晨欲努力起身翻坐起來,卻發覺自己身上無一處不疼痛,根本無法挪動身子。蘇若晨突然記起被錦衣蒙面人用刑的場面。
既如此,自己恐是並未穿越。
可是倘若自己仍處於水月國時代,那麼,自己怎會在此,不是應當在那個山洞之中,或許是被抓去了秦王府?倘若當真又穿越了,自己在這一世又遭遇了什麼?
蘇若晨心中的疑惑愈來愈多,急於解開此迷:“有人在嗎?”
心亂如麻的蘇若晨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有人!”俟亥甲急忙應了一句,語氣中帶着些許驚奇,亦流露着一絲喜悅。
拓跋洋對蘇若晨這個撿來的大“阿姊”莫名的特別關心,但拓跋琥與普跋身受重傷,拓跋洋本人身上之傷又尚未痊癒,俟亥甲勸其莫要熬夜,可是拓跋洋又不放心普通的侍從丫鬟照料蘇若晨,便硬要俟亥甲親自照料蘇若晨。
此時正值夜半時分,俟亥甲於蘇若晨身旁一連幾天一動不動地盯着蘇若晨卻不見蘇若晨有何動靜,由於無聊至極加疲勞之甚,俟亥甲不覺打起了瞌睡。
但俟亥甲並未深睡,經蘇若晨如此一喚,立即清醒過來,快步行至蘇若晨牀前,和氣地問道:“姑娘你醒了!”
“嗯,”蘇若晨只覺眼前此人陌生的很,料想此人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錯了,因而謝道:“多謝公子相救,大恩大德不勝感激,來日定當涌泉相報!”
“姑娘不必謝我,是我們可汗冒着生命危險救了您!”俟亥甲誠摯地解釋道。
“可汗?”蘇若晨更加迷茫了,倘若自己並未記錯,自己應是於烏山附近落崖的,那裡可是水月國的地界,怎會出現可汗?如此推斷難道是自己落崖摔死了過去,再次穿越到某個朝代一個少數民族部落——那洞中被錦衣蒙面人用酷刑只是夢一場,自己身上之上另有隱情?可是那場景如此逼真,當真不像是夢境!
蘇若晨再次陷入想象的深淵。
“對,是可汗!俺們可汗雖然負了重傷,但於姑娘昏迷之際,可汗日日過來姑娘房中探望姑娘多次,還親自爲姑娘上過藥,我可是從未見過可汗對哪個如此之好。姑娘當真是好福氣!”俟亥甲倒也算是個健談之人,提起拓跋洋便關不住自己的話匣子了。
“此乃何處?敢問公子乃是何人?公子可知道水月國?”蘇若晨此刻最關心的倒不是何人救了自己,而是腦中一切疑問是否可以得到解答。
“此乃拓跋部落可汗王宮一個偏殿。我乃可汗直屬禁衛軍之中的一名禁衛軍首領,我的名字叫做俟亥甲!水月國在下自然知曉,只是此去水月國路途遙遠,與此地隔了一個鮮卑部落,位於鮮卑部落南邊,倘若姑娘想回去水月國要等身上的傷痊癒了纔可,以免烙下病根。”俟亥甲熱情地介紹道。
“多謝你們可汗相救!”蘇若晨將心中疑問一一道出:“你們可汗相救之時,公子亦在?”
“對!”俟亥甲毫不猶豫地應道,似乎早已知曉蘇若晨會有此問一般。
俟亥甲豈止當時亦在,而分明是立了大功!但既然此女子乃拓跋洋要救之人,自己作爲臣子怎能奪了功去。
“那你可知我是如何受傷?”蘇若晨如抓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問道。
俟亥甲心想,莫不是這姑娘昏迷之後失憶了吧,豈會連自己如何受傷都不記得!但俟亥甲仍是耐心地答道:“你是被十來名錦衣蒙面人所迫害致傷!”
如此一來蘇若晨心中的一切迷霧便漸漸清晰起
來:自己果然是落入懸崖卻並未被摔死,之後被錦衣蒙面人捉了去,但仍未被那錦衣蒙面人打死,而是被距離水月國路途遙遠的拓跋部落首領給救了回來,只是,眼前一個更大的疑問,縈繞於蘇若晨心間,揮之不去:既然此處距水月國如此之遠,自己是如何被救至此處來的呢?
“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賜教!”蘇若晨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問題太多,恐讓人煩了,但仍忍不住道。
“姑娘何事不解,但說無妨,只要我俟亥甲知道,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俟亥甲卻仍舊十分耐心,不見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耐煩。蘇若晨心想,這般耐心的功夫倒亦是無人做得來的,由此亦看得出,眼前這名爲俟亥甲的男子倒也是個奇人。
“我記得自己應當是在水月國烏山附近落了崖,貴部落可汗怎會遠去如此之地將我救回?”蘇若晨蹙了眉緩緩說道。
“烏山?姑娘說笑吧!”如此一來反倒俟亥甲大惑不解了,“姑娘明明是於我拓跋部落領地的陀陽山附近出現的!至於姑娘於何處落崖我倒不知,我倒可以斷定我們可汗從未離開過拓跋的領地!”
“哦!原來如此!”蘇若晨並不想與其爭辯,再加上自己本身亦有些懷疑自己所掌握事實的真實性,因而退一步,自圓其說道:“或許是我記錯了吧!”
俟亥甲呵呵的笑着,突然臉色一繃,似是記起了什麼要緊的事,連忙低呼道:“對了,我得立即告訴可汗去!免得他仍舊擔心!回頭再見!”
俟亥甲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幾乎小跑着出了蘇若晨的寢殿。說實話俟亥甲一連守候了幾日,早已煩悶倦怠,如今終於等到蘇若晨醒來,自己便可撒手不管隨意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心情自然舒朗了許多,話頭亦不禁多了起來。
蘇若晨剛目送俟亥甲出了門便見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孩進得房中來,身上的打扮仍是一派異域風情,頭上綁了粗黑的大辮子,未留劉海,長得濃眉大眼,高鼻小嘴,皮膚白皙但並不甚豐盈,總之讓人看上去感覺甚是乾淨利索,很是耐看。
“楊桃見過姑娘,很高興能聽從姑娘差遣。”那丫鬟上前來主動與蘇若晨搭話。
“嗯,不必客氣!我們互相幫襯即可!”蘇若晨謙遜地應道。
“楊桃不敢與姑娘互相幫襯!姑娘只管差遣,楊桃照做便是!”那丫鬟略有些恐慌而且固執。
蘇若晨心想,難爲這些少數民族部落丫鬟竟也如此訓練有素,便也不再爲難於楊桃,而且蘇若晨渾身劇痛,動也動不得,不得不事事依靠他人,因而蘇若晨語氣柔和地應了聲:“好!麻煩楊桃姑娘幫我倒杯水吧!我有些口渴了!”
或許是有些發燒的緣故,蘇若晨頭痛如裂,喉間乾熱且略有些疼痛。
“好!”楊桃很是高興地應了一聲,動作亦自然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