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方子,自然是讓宮女去煎藥。但是華西春擔心宮女出差錯,請命親自煎藥去了。
蘇沫鳶見太后已經脫離危險,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轉頭對納蘭語嫣笑笑,走到納蘭正德面前道:“皇上,太后娘娘只需按時服藥,平時注意保養,就沒有大礙了。只是殿中人太多,對太后娘娘的病情不利,還請皇上讓衆位出去。”
納蘭正德到現在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他沒想到這個自己印象中的花癡草包,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醫術還如此高明。難怪柳神醫會看中她,看來先前是他們眼拙了。
此時,他眸光裡醞釀的風暴已經平息下來了。轉頭淡淡地看了眼御醫和皇后等人,開口道:“你們都出去吧,留在這兒也沒用。”
御醫們聞言有些羞愧,他們真是白研習了這麼多年的醫術,竟然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甚至可以想到,剛纔要不是這個少女,他們的腦袋已經離搬家不遠了。當下也不敢耽擱,陸續離開了。
皇后和蕭貴妃本來是想表現一下孝心,聽到皇上趕人也不敢留下去了。只是皇后對於蘇沫鳶會醫術這件事還是有點兒想不通,臨走前看了她一眼,才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太后的寢殿。
蘇沫鳶見太后沒事了,也不想再留下來礙眼。鬼知道皇上會不會突發奇想,又讓她幹什麼。想到這兒,她用眼神示意鳳清熙,想讓鳳清熙找個理由把她帶走。
鳳清熙看見她目光中的祈求,走到納蘭正德面前道:“皇上,臣還要和蘇小姐說一下祈福的事,就先行告退了。”
“嗯,下去吧。”納蘭正德點點頭,有些漫不經心。不過見蘇沫鳶要走,加了一句話。“蘇丫頭今晚就留在宮內吧。”
蘇沫鳶心裡鬱悶,看來還是逃不脫。不過現在不用她杵在這兒也算不錯,估計太后今晚徹底沒事後,她就能回家了。
離開慈心宮,納蘭語嫣走在蘇沫鳶身邊,低聲道:“妹妹,真是不好意思。還有,多謝
你給皇奶奶醫治。”
納蘭語嫣心思聰敏,怎麼會不知道蘇沫鳶並不想出風頭。她擁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卻不外露,一定是想要低調行事。但是今天爲了自己,她冒險給太后醫治,這份情自己怎麼能不感激。
蘇沫鳶搖搖頭,輕笑道:“姐姐不必這麼客氣,今天就是姐姐不在場,我也會爲太后娘娘醫治的。醫者父母心,病患永遠都是第一位的。”當然了,這句話並不適用於她。她雖然會醫術,卻是當之無愧的魔醫,從來都只救看得順眼的人。
不過,這些她是不會告訴納蘭語嫣的,就當她自我標榜一回吧。話說她今天救了太后,太后會不會出於感激賞她點兒寶貝?
走在前面的鳳清熙聽到蘇沫鳶的話眉梢一挑,脣邊漾出了一抹無奈的淺笑。似乎自從認識她以來,自己變得越來越愛笑了。
三人走在甬道上,納蘭語嫣頓住腳步道:“妹妹,如今你救了皇奶奶,相信她是不會爲難你的。我就不跟着你去摘星樓了,我們就在這兒分開吧?至於逛街的事,約到明日如何?”
“嗯,好吧,那姐姐小心點兒,明天見。”蘇沫鳶想到她今天不能出宮,所以也沒留納蘭語嫣。況且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剛纔又受了驚嚇,確實不適合再跟着她折騰。
納蘭語嫣離開了,一路上就剩下了蘇沫鳶和鳳清熙兩個人。兩人一路無話,剛走進摘星樓,蘇沫鳶的臉色就垮了下來。
蘇沫鳶沒好氣地瞪了鳳清熙一眼,說道:“剛纔在太后寢殿裡,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還柳神醫的關門弟子,虧你說得出來。我連柳神醫是高是矮、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你這慌是不是扯得太大了?萬一要是被皇上拆穿了,這可是欺君大罪。”
“剛纔你沒有否認。”鳳清熙也不急,拿出一套茶具擺弄着。
蘇沫鳶被鳳清熙不疾不徐的態度噎地一滯,翻個白眼道:“否認?我又不是嫌命長。再說是你撒謊的,我那是爲了救你。”
“所以?”
“所以你那麼做是不會的。你這叫自作主張,會害死我的。真懷疑你是不是說謊說習慣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鳳清熙信手提壺,斂着眸子道:“彼此彼此。醫者父母心,病患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你……你偷聽我說話?”蘇沫鳶沒想到自己和納蘭語嫣說的話都被他聽去了,表情有點兒不自然。
“沒有偷聽。”鳳清熙執起一個茶杯遞給蘇沫鳶,“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況且讓太后對你青眼,對你有好處。最起碼在宮裡,可以多一分保障。”
蘇沫鳶接過茶杯,聞了聞道:“這是什麼茶?味道好怪。”
“雲夢。此茶可以讓人忘卻煩憂,平心靜氣。”鳳清熙今日讓蘇沫鳶給太后治病,確實有他的目的。但他只是想更好的保護蘇沫鳶,給她拉攏一個有力的保障。
蘇沫鳶想了想,還是喝了一小口。一股清流從喉間滑入,緩緩流進了心房。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瞬間覺得什麼火氣都沒了。看了看杯中淡綠,問道:“這茶你還有嗎?能不能給我點兒?”
“有。這茶是我師傅培育出來的,我這裡也只有兩小包。你喜歡的話,明日出宮的時候帶上吧!”
“天機老人?你師傅真厲害。”蘇沫鳶說着,又輕啜了一口。
鳳清熙不置可否,繼續擺弄着茶具。
沒過多久,皇后身邊的太監總管曲海來了。
蘇沫鳶不用問,就已經猜到了原因。一定是剛纔自己露的那手醫術引起皇后的懷疑了,找她肯定是爲了詢問。她也知道早晚躲不過去,乾脆起身道:“曲公公,走吧。”
曲海躬身給鳳清熙行禮,帶着蘇沫鳶離開了摘星樓。
兩人一路向前,遠遠的就看見端王納蘭俊馳和十五公主納蘭妙彤正走過來。本來想避開,但見納蘭妙彤指了指自己,就放棄了躲避的想法。看來自己這次進宮,註定不會太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