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姚順恭敬地聲音在背後想起。
饅頭一聽是主人來了,還想停下轉身同主人打個招呼,卻不想被董明珠緊緊地拖着自己往前走。
“董姑娘可是有何難言之隱?”溫和如春旭的嗓音,很是舒服。饅頭真的很想看看有這麼好聽聲音的男子到底長成什麼樣。
董明珠倒是停下了腳步,自己沒回頭也死活拉着饅頭不讓她回頭。她冷冷地道:“怕說出來你會不舒服。”
“姑娘卻說來聽聽。”
董明珠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梅爲花之最清,琴爲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韻也。怎麼哪蕭奏來,實在不好!”
饅頭吃驚地望着董明珠,這是適才江瑤說的話,她居然能全部記住,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人之言。”
饅頭聽得出姚光遠很不滿意。她也想聽聽董明珠爲什麼會說那麼好的曲子不好。
“且不說別的,只說你所奏的曲子的意境便大大不好。此曲崇尚梅花傲雪凌霜的氣節,可是人家都聽出靡靡之音,這能叫好麼?”
身後的姚光遠並沒有急着回話,沉默了片刻後才道:“呵呵!原來是這樣?”
“表哥。是董姑娘來了麼?”清脆如黃鸝幫地嗓音傳來饅頭明顯地感覺到拉着自己右手地董明珠明顯地握緊了自己地手。似乎在隱忍這什麼。
“正是。”
“哦?哪位是董姑娘。奴家梅影。姑娘一番高見梅影受教。”
董明珠理也不理。直接拽着饅頭出了院子。在繞過前面地院牆後。董明珠簡直如逃命般地狂奔。
“你怎麼了?”被董明珠一路狂拉着地饅頭終於在上了馬車後得以喘氣。
當事人卻沒有回答。而是狠狠地跺了一腳。大叫:“回去!”
饅頭急着道:“餘家姐妹還在那呢!”
董明珠不在乎地道:“留一輛馬車等她們就是了。我不舒服,要回去歇息。”
從剛開始的怒氣衝衝到現在落荒而逃,還說自己不舒服。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因爲那個姚光遠麼?”饅頭遲疑地問出了口。
不想董明珠卻大發脾氣,氣惱地對車廂狠狠地捶了一拳,氣鼓鼓地道:“他算什麼!我幹嘛要因爲他不舒服!”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回答,饅頭米爾一笑,董明珠實在是很有意思:“你喜歡他?”
卻不想董明珠頓時滿面通紅,滿面嬌羞樣實在令人歎爲觀止。她害羞的揉搓着自己地衣帶。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沒有……”
“還說沒有,臉都紅了!”雖然不想打趣她,只是她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少見了,饅頭忍不住擡起雙手捧了自己的臉,含笑的望着董明珠。
董明珠見饅頭一臉拮諭的笑意,臉上更加掛不住了,啐了饅頭一口:“是這裡太熱了。”
饅頭哪裡相信董明珠的話,心裡暗道,難怪先前她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不是因爲餘南平開她地玩笑,而是那個管家說了“我家少爺同表小姐都喜歡梅花,常常在一起賞花作詩。”這激怒了她吧!她拉着董明珠的手熱情地問道:“你以前不是喜歡大哥的麼?什麼時候喜歡他了?”
董明珠聽她說起自己喜歡李鬆的事。有些不自然,扭捏地搖着饅頭的胳膊,小女兒樣子十足:“我哪有喜歡李鬆啊!”
“那當時……”董明珠喜歡李鬆的事可是在延綏鬧的不小,饅頭都聽說了。如今又聽聞她喜歡這位姚光遠實在是有些好奇。
“哪有!那是……那是……”董明珠狡辯地解釋着,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同饅頭說明這裡的緣由,這實在是太複雜了。//思量了一會,董明珠捋過自己鬢間的碎髮,誠懇而帶無力地道:“喜歡李鬆,那是因爲。因爲覺得他不一樣。以前旁人看到我都害怕,惟獨你家的大狗熊一點都不怕我。”
“所以你就喜歡了?”聽上去這喜歡的理由太勉強,不過自己喜歡大哥不也一樣麼?大哥在自己身邊就很安寧,很安心。
董明珠聽了饅頭輕飄飄地話,有些不舒服,嬌責道:“什麼叫就喜歡了。”接着煩惱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就覺得他挺特別地。只是……”她說着便低下了頭,很是苦惱的道。“只是他瞧不上我罷了!”
“怎麼會呢?”
董明珠嘆了口氣,掀起了馬車窗簾,望向外間,一陣風吹來,幾片雪花吹進了馬車中。董明珠伸出手將雪花接住,仔細的瞧着雪花,看着它在掌心中化成一滴水。
“你剛纔也聽見了。他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我怎麼可能去搶?我拿什麼搶?人家能詩會彈的,我就一身蠻力。你沒聽那管家都在嘲笑我?”
“嘲笑?”她並沒有聽到啊!那管家沒有一句過分的話。
董明珠輕輕一笑:“你在這上頭所知甚少。我要拔他家的話。那狗東西還臉不變心不跳的準備酒席。還說怕我累到。人家早就等着看我的熱鬧!”
是這樣麼?她真地沒聽明白。
董明珠瞧着饅頭那恍然大悟中帶着懊惱的表情,改由安慰她:“你別往心裡去!這種事多着呢。你以後總在官眷中往來就知道了。我不想同他們那些讀書人家打交道,就是不想廢那麼多的心思。我沒有那個精力。可是我偏偏喜歡了這麼個人!”話音中帶着點點的無奈。
“我不喜歡讀書,只喜歡打打殺殺,而他不一樣,喜歡弄些花花草草的。說也說不過他,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小孩作爲……”
孤寂中帶着無奈,苦澀的味道環繞在饅頭的舌尖。這種感受她現在依舊存在,自己也想過她怎麼配得上大哥。出身名門的董明珠也有這種差距麼?
“我對大哥也這樣。”
董明珠聽饅頭說她對李鬆也是這份心思,以爲她是在安慰自己,無力的笑道:“你不用安慰我,這種事我自己知道。”
“怎麼會?”饅頭見她不相信。將自己同李鬆地事說了出來,只是她刻意隱瞞了很多事情,“後來大哥說,不要爲了他刻意去學,可是我還是覺得要同大哥多親近些纔好。”
董明珠有些羨慕地瞧着饅頭,她羨慕她能找到像李鬆那樣好的夫婿。同時對自己地婚事感到迷茫,她嘆氣地道:“我們還是不一樣,李鬆他對你上心。他喜歡的是他表妹,我什麼都不是。”
“那爲何一提他的名字你就生氣?”既然喜歡那個人提起他的名字應該想三姐那時一樣,滿臉嬌羞幸福,董明珠卻是滿臉怒氣呢?
“你的心思若是被別人知道,你害羞麼?”董明珠沒好氣地問。
能叫董明珠動心的人,饅頭真地想見見他。很遺憾啊!她連那個人到底長成什麼樣都不知道。早知道就回頭瞧一眼了。
“對了,大哥說他也去了寧夏。他是個讀書人怎麼?”饅頭突然想起在寧夏地時候,李鬆打趣董明珠地話。
董明珠無聊地往口中丟了個蜜餞,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道:“延綏這地方還有誰能跟軍方沒一點關係。一粒糧食都能說成軍糧。對了。那丫頭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饅頭實在抓不住頭尾。
“就是剛剛撞到地那個女的!”
“你的馬車撞的當然歸你管。”
董明珠見她一副親兄弟明算賬的樣子,恨得牙癢癢,她輕輕地瞪了饅頭一眼:“我瞧她那個樣子也就是窮人家地女子,讓她天天等着撞別人馬車騙些錢還不如讓她有個謀生的地方。”
“騙錢?”饅頭驚訝的掩住了口,怎麼會有這種事?
“你還說你是小戶人家地閨女,這都不知道?咱們馬車那個速度能把個人撞暈過去,連腿都斷了?”
“你知道她的腿骨沒斷?”饅頭更加吃驚了,“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同我說呢?”
“同你說有什麼用?她要不是窮怕了會做出這樣的事麼?不就是想騙幾個錢?”董明珠滿不在乎地道。她從小跟父兄習武。大傷小傷不斷,傷筋動骨這種事她最是清楚,略微看看就知道有沒有事,再說單大夫都暗指說那個女子是在訛人。這種人太多了,能幫就幫一把,她董家也不缺這幾個錢。
“那你想怎麼辦?”
董明珠看着饅頭道:“你現在也是五品的宜人了,是麼?”
饅頭聽她問這個,不解的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問這個做什麼?”
“我上回都同你說過的。你如今是誥命了,身邊總該有個丫鬟什麼的,總不能還是靠自己做事吧!那丫頭你買了送給我好了!”
饅頭聽了她的話,指着她人一時說不出話來:“我沒丫鬟,你還叫我買了人送你,你什麼意思啊!”
“那丫頭這麼大的心眼送到你那反給你找麻煩。我就送你一個丫鬟,你呢,就把她買了,送到我家。我家規矩大。她就是有心,姑奶奶也沒這個地方給她玩!”董明珠解釋地道。“難不成你還怕我佔你的便宜?不就是幾兩銀子,看你小氣的那樣!”
“還幾兩銀子?人家姑娘若不是缺了那幾兩銀子怎麼可能出來撞你家的馬車?”董明珠不懂得幾兩銀子的重要,她卻知道,那時候三姐爲了省一文錢都要盤算好久,她那時候才明白娘爲什麼對姐姐們不愛惜糧食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