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政府牽頭,應該不會在出現在強拆的事件了。”王林扶着郭大爺坐下道,老頭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年前又因爲拆遷把腰給閃了,現在站都站不直,王林也曾勸過老頭,讓他住在美林二期,不要考慮那麼多事了,但老頭不聽,現在一心就想着多賠着點,給郭述芬買套大房子。
“就因爲政府牽頭,大傢伙才更擔心,說啥,一旦披上合法的外衣,咱阻函止他們就有權抓人了。”郭大爺接過王林讓過來的煙,愁眉不展的道,王林則沒想那麼多,心裡知道,這次連省委書記都出面了,劉子豪的事,絕對能夠使的泰悅集團忙活一陣子,哪還有什麼心思拆遷呀,幫郭大爺將煙點上道:“拆遷真要披上了合法外衣,那咱們到時候也可以上訪,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辦法解決的。”
“唉,也只能這樣了。”郭大爺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咱郭淮街到底招誰惹誰了,咋就這麼倒黴呢,人家拆遷,都拆的富的流油,到咱這,拆完了,連想在買個住所的能力也都沒有了。”
“郭大爺,說到住的地方了,咱郭淮街的鄉鄰現在都還好吧?”王林猛然想起來,好像是好久沒有去郭峰租的那座爛尾樓去看看了,大初一的就偷拆,也算是撕破臉皮了,也不知道那個臨時住的地方,鄉鄰們還能不能住了。
“不太好呀。”郭大爺擺了擺手道:“郭峰那王八蛋剛死沒多久,那爛尾樓的老闆就開始趕人了,說是爛尾樓要繼續施工,一聽說施工,咱也不能影響人家呀,也就都搬出來了,不過到了現在那爛尾樓也沒動,真他孃的不是東西。”
“那現在人都住哪了?”王林皺了皺眉頭道。
“有條件的在外面租房子住,沒條件也只能搬回郭淮街了,雖然郭淮街被砸的不成樣子,但住人免強還可以,但經濟來源都斷了。”郭大爺搖了搖頭道,見王林不解,便接着解釋道:“有工作的,都被領導談了話,不拆就開除,現在那些有工作的人,都不回郭淮街了,還有那些打工的,只要是在楓林市幹活的,都被老闆給辭了,無論到哪找活,人家一聽是郭淮街的,全都不要,就算不承認也不行,人家一看身份證就知道了。”
“郭大爺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吧,不要在往郭淮街跑了,拆遷不是那麼容易的。”對於郭淮街的事情,王林也只能搖頭輕嘆,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還是勸說着郭大爺,不過郭大爺卻是不肯,站起身道:“如果政府真出面拆遷了,你可一定要出面呀,咱現在郭淮街外出打工的打工,當官的,有工作的,幹生意的,也都不在談提高補償款的事了,到拆遷的時候能站出來的人,恐怕也就二三百口子人了,其中大半還都是和我差多的老頭子。”
“成,我肯定過去。”王林也不勉強,送老頭走後,便回到他的房間拿車鑰匙,不過走着走着,王林的目光卻是一亮,招人
?郭淮街上的鄉鄰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其它企業,工廠不要,他要,想到這,王林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總算是解決一個難題了,心情舒暢的拿了鑰匙走到大奔車前,一看到車,王林的好心情瞬間沒有了。
半個月沒動,整個車都灰不溜秋的,落了厚厚的一層浮土,都快看不出車的顏色了,王林不知道雨刷,又返回去弄了一盆水,費了半天勁纔將前擋風玻璃擦乾淨,發動車開着去了洗車廠,被孟龍抓去省城,最大的好處就是學會了開車,雖然還不熟練,但慢慢開,絕對不成問題,問題只是沒有駕駛證而已。
折騰了半天,趕到醫院時,劉東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好,連搬家公司的人都已經走了,只有劉東自個坐在住院樓的大廳裡等着,他身上的紗布沒有解開,若不是王林今早見過,此時看到他也認不出來,整個人包的只剩下一雙眼睛了,比早上在病房裡包的還嚴,王林笑了笑道:“怎麼着,讓你出院,你的病情還加重了?”
“林哥,咱不是要去那個啥嗎?”劉東左右看了看,趴在王林的耳旁小聲的道:“這個樣子纔好訛人嘛。”
“毛,訛什麼人?”王林眼睛一瞪的道:“咱不訛人,咱這是去要應得的補償。”
“對,對,是補償,嘿嘿。”劉東咧嘴大笑道,引的周圍人都跟看神經病一樣看向他,王林則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喲,傷都好了,不疼了?”
劉東怔了一下,隨既反應過來,齜牙咧嘴的抽了口冷氣,看起來似是剛剛笑的時候牽動了傷口一樣,王林搖頭笑了笑:“裝的還挺像。”
一出住院樓大門,王林便皺了皺眉頭,因爲他已經注意到了,在他們出來的一剎那,十多雙目光均望向了他們,而這十多雙目光則來自十多個小混混,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齡,打扮的很潮,很時尚,但一眼就能看出來,在時尚也沒用,都是地攤上的便宜貨。這十多人雖不像豐都的黃幫一樣,均染着黃頭髮,但還是能夠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不是好人。
“咳。”劉東輕咳了一聲,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林哥,他們都是過去跟着我混的人,今天一招呼都來了,雖然這些人打架不咋地,不過充充人場還可以。”
“行。”王林考慮了一下後點頭道,劉東一擺手,十多個小青年全跑過了來,劉東豎起大姆指道:“這是林哥,喊人。”
“林哥。”十多個人齊刷刷的朝着王林一鞠躬喊道,引的大樓外衆多的人朝着他們看,這是標準的黑道行頭呀,王林只覺的額頭似有冷汗流下了,他還真沒有經歷過這場面,連忙擺了擺手道:“出發,哦,對了,你們開車了沒有。”
“開了。”其中一個小青年道,雖然對着王林鞠躬,但在他們的眼裡,卻也沒有多少恭敬,王林也不在意,對方既然開車了,那他也就不管了,估計着以後打交道也不
會多,點了點頭便和劉東一起去了停車場。
醫院辦公樓三樓院長陳龍的辦公室窗戶正對着住院樓大門處,這一幕均被他看在眼裡,直到王林等人離開,陳龍才搖了搖頭,靠着這些小混混,就想和疤子鬥?做夢吧?真是不靠譜呀。
“唉,他媽的,什麼事呀,碰到個不要命的傢伙,難道就沒辦法治他了?”陳龍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電話拔了一個號出去,片刻後接通:“安排招標的事情吧。”
楓林南郊苗圃裡,四個大漢正圍着一張小桌吃着火鍋,喝着小酒,在他們旁邊還趴着一條大狼狗,兩隻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肉,一個大漢看到此,端起一盤生牛排直接倒給了大狼狗,大狼狗見壯,張口叼起一塊,鋒利的撩牙咬的牛排裡的骨頭咔咔作響,幾下之後便被狼狗給吞到肚子裡去了。
“我說,咱們還沒吃呢,你怎麼餵給它了。”其中一個大漢已經喝的滿臉通紅了,看着大狼狗狼吞虎嚥的吃着生牛排,有些不滿的道。
“要想馬兒跑,就得讓馬吃個飽,我這大灰可比你有用的多。”之前喂大狼狗的大漢一口喝下一杯酒,齜牙咧嘴的哈了兩口氣後說道,讓那不滿的大漢更加不滿,一腳踢向大狼狗道:“滾一邊吃去……”
不過他這一腳還沒有踢在大狼狗的身上,就見大狼狗咆哮了一聲,一口咬在大漢的腳上,當既便看到有血流出,大漢一聲哀嚎,連忙抽腳,但大狼狗卻是不鬆口,顯然不將他的腳肢頭咬下來,是不會鬆開了,兩旁的大漢見狀大吃一驚從座位上站起來,一人從桌子上抄起一剛剛盛放牛排的盤子朝着大狼狗的頭上砸去,另一人則是後退一步,直接抄起根木棍。
“你們幹什麼?”大狼狗的主人看到那盤子砸在大狗頭上,當既就不樂意了,一拍桌子站起來道。
“磊哥,這狗傷人了,在不打死它,猴子的腳肢頭都沒了。”那拎着棍的大漢焦急的道,不過磊哥卻是不急不慢的道:“那是他自找的,媽.逼的,老子的大灰可是警犬,咬死他跟玩似的,這還口下留情了呢。”
“磊哥,是猴子錯了,你先讓大灰鬆口行不。”之前拎盤子砸大灰的大漢也開口說道,磊哥看着他冷哼一聲道:“大灰,鬆口。”
狼狗聽話的鬆開了口,流着帶血的哈噠子的看了看四人,返回身又去啃它的牛排去了,磊哥卻是接着說道:“你剛纔砸我大灰那一下,怎麼說?”
“艹,磊子,咱們是兄弟,你今天帶着狗來這不說了,現在狗傷了咱兄弟,怎麼着,咱兄弟的情份,還不如一條狗?”扔盤子的大漢看起來比磊哥要大一些,臉色陰沉的說道。
“成,看着這份情份,我不追究了,不過要是有下次,誰在敢打我的大灰,老子和他拼命。”磊哥輕哼一聲道,隨後坐下了去,又給自個倒了杯酒喝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