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壽春各界
傍晚時分,萬濤回到了學舍,向吳升報到:“行走,我回來了。”
吳升有些奇怪:“那麼早?這還沒入夜。燕奉行不用你陪了?”
萬濤一屁股坐下,鬆了口氣:“可以輕鬆輕鬆了,燕奉行被趙符師和王丹師請回來了,今夜不出門。”
吳升問:“玩得怎麼樣?”
萬濤回答:“還好,只是現在每天作畫,畫得有些想吐了。”
吳升道:“畫多了,需要空空腦子。怎麼這幾天都在小東山夾谷麼?那地方那麼吸引人?”
萬濤笑道:“行走居然沒去過麼?”
吳升兩手一攤:“都沒人告訴我,丁冉前兩日才提及有這麼一個去處,想給他些補貼他還不要。”
“補貼?”
“就是貼補嘛,丁冉說每次都要花很多錢。”
“餘峨眉、晏休,你二人說說當日詳情。”
“是,他自毀經脈,七竅流血,我看得清清楚楚。”
“回趙符師,景泰乃學宮行走,吾不敢妄言,但其摯友韓束,卻爲國人憤慨多年……”
他身後衆人齊道:“恭迎奉行大駕!”
燕伯僑道:“不必,你就踏實在揚州等着吧。”
“那寺尉韓束捲入其中,你知道麼?”
“回趙符師,他是畏罪自盡而亡,當時光天化日之中、衆目睽睽之下,斷然做不得假……”
當下,燕伯僑一番雷厲風行,就在城尹府的正堂上問案,由趙裳主問、王囊記錄,他主聽。
吳升笑道:“哪裡談得上辛苦,接受查問,是我之責,沒能親陪奉行,是我之憾,不知奉行還有哪裡想去,明日我一定要陪着了,奉行可不要再拒絕。”
“景泰平日於壽春如何?”
吳升道:“說得是,只是如今壽春學舍已經無人主持,還是我陪奉行去吧。”
“你爲何要助他搜查廷寺?”
“不願再留學舍?爲何?”
屈衡恭敬道:“奉行駕臨,壽春闔城上下,深感榮幸。原想聚百家門士、各甲耆老,簞食壺漿,出迎十里,但孫行走來書,言奉行待人親、接地氣,勿勞衆、勿奢靡,故此只是我等區區數尹出城,餘者一概免除,如身後之輩,皆自發而來,惟願一睹奉行風采,我等勸之不退,亦是無可奈何。”
“陶門尹,揚州行走孫五搜拿韓束時,景泰何在?”
“袁氏兄弟、遊目、何篤等人皆死,還有數人不願再留學舍,陸續離去,如今只剩我和餘峨眉。”
“爲何拿人後,不封了氣海?”
燕伯僑無可無不可,擺了擺手,似是揮手致意,又像是讓衆人不必如此,在屈衡的引領下入城。
“雙方大戰於學舍,屈牧可知?”
“餘峨眉,你怎麼不說話?”
“小女子……待罪之身,實在無話可說……”
吳升連忙趕到燕伯僑下榻的院舍拜見:“奉行相招,不知是爲何事?”
“樂監司,韓束死時,你也在他身邊?”
“韓束從未向我稟告此事。”
“不瞞趙符師,景泰將人藏於韓束私宅,自以爲隱秘,但韓束爲壽春毒癰久矣,受屈牧之令,我早已蒐羅其爲惡罪證,他私藏不法贓物、私偷國人之妻,大都在這私宅之中,此處早爲我等所知,一查便有!”
“原來如此,這個丁冉,不賺錢的事他也不會幹。”
正閒談時,鍾離英來了:“行走,燕奉行有請。”
“回趙符師,當日孫行走來訪,請我壽春學舍將微叔芒等人轉交給他,景行走卻說沒抓到人,唉……我等於堂下聽了,均感不滿,爭功到如此境地,實在有損堂堂行走令名。其後孫行走要離開,袁家兄弟卻關門留人,又命我等從旁相助……趙符師,出於義憤,我和餘峨眉再也忍耐不住,將大門打開了,其後遊目、何篤也大爲不平,詰問袁氏兄弟究竟何故,卻被他兄弟殺了……”
“趙符師有所不知,韓束平日欺壓良善、胡作非爲,城中民怨沸騰,我輩也深恨之,只嘆其位乃郢都所賜,我雖爲壽春尹,卻也對其無可奈何。今有學宮出面拿人,自我以下,無不稱頌,故此孫行走一聲號令,人人振奮、個個效死……”
燕伯僑笑容滿面:“這些日子,你着實辛苦,要接受他們兩個查問,還要安排老夫四處閒遊,不容易。”
“屈牧,壽春行走景泰抓捕微叔芒三人之事,你是否知情?”
“那就請其他學舍中人再來問話。”
“回趙符師,當日屈牧見了孫行走時,詢問景泰行蹤,孫行走也很迷惑,他說他也不知景泰何在,正在尋找。”
吳升聽到“踏實”兩個字,於是踏實多了,將燕伯僑一行三人送出了揚州。
“回趙符師,抓人時我是不知的,救出人後我方知此事。”
“鍾監司,韓束是怎麼死的?”
燕伯僑道:“不必了,他們兩個在揚州這地界,該查的都查了,實在也沒什麼可以再問的,準備換個地方,去壽春看看,免得別人說我偏心。”
“大夫確實不用貼補他,小東山夾谷是個賺錢的地方,每日限額二十人,進去什麼都不做,只是看,也得花一百個蟻鼻錢。”
“大戰之後,我攜衆大夫、門客趕到學舍時,學舍已然殘破,其中情由,我也不知,其後聽聞孫行走搜查廷寺,我立即命人協助,終於將微叔芒三人搜到,果然藏於韓束私宅。”
“聽說微叔芒三人,是你找到的?”
至城尹府,屈衡要擺宴,也被燕伯僑所拒,燕伯僑強忍着煩躁,心平氣和道:“此番是來查問案情的,屈牧不必多禮,早問早了,下山久了,也該回去了。”
“人是隨城行走隨樾拿下的,移交我方後,隨行走沒說此事,我們也沒想到,應該是交接時的失誤,罪責由我和鍾監司承擔,屈牧已經罰我二人各十金,交付韓束兩位遺孀……”
“什麼?”
“回趙符師,如今壽春學舍只剩我二人了。”
燕伯僑踏入壽春時,城尹屈衡攜壽春高門出城迎候,燕伯僑問:“屈牧,老夫說過不用出城相迎,孫五沒告訴伱們嗎?”
“對景行走和袁氏兄弟所作所爲,十分失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其實今日問話之後,我和峨眉也打算離去的。”
“何至於此?”
“燕奉行、趙符師、王丹師,不走不行啊,若是景行走回來,我們將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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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