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收拾完了東西,我抱着白狐,孫光明抱着三個古香古色的大箱子衝下樓去,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把東西搬上了戴哲的車,揚長而去。
“要我說,還是去我家吧,反正我家房間很多,你們可以一直住在那裡。”
“這多不好意思啊。”孫光明表面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我明顯看到他的眼睛一轉,透出欣喜,似乎只是客氣一下罷了。
“你們師徒,一男一女,肯定要開兩個房間,現在賓館裡出事的很多,我是擔心小槐的安全。”
“喲,原來是擔心我家徒弟呀!”一雙八卦的目光轉向我,猛地眨了幾下,“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我剛想說什麼,就被孫光明打斷了,瞪了我一眼,道——
“戴先生,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暈……
我翻了個白眼,真的不想再理會他們了。
“我剛剛在樓下等你們的時候,聽消防員說,這次火災好像是因爲有人亂扔菸頭引起的。”
“菸頭?”我不敢相信的皺了皺眉頭,“一個菸頭怎麼能把整棟樓都燒起來?”
“聽說是扔的菸頭正好掉到你們公寓樓下的那堆雜物裡了……好像你們這兒的監控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起火那段時間突然損壞了,正好就沒有把扔菸頭的人拍下來,你說巧不巧?所以把警察都給驚動了,有人說是蓄意縱火,讓物業挨家挨戶的調查,平時這些住戶都有誰喜歡抽芙蓉王……”
“你等等!”我覺得自己的呼吸慢了半拍,“你剛纔說什麼煙?”
戴哲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芙蓉王啊,怎麼了?”
……
如果現在我能夠用上帝視角來解讀我的內心,那麼一定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全部打翻在胃裡的感覺,五味雜陳,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會是沈夢嗎?”我躺在牀上喃喃自語,第一遍次的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卻又像前一百次一樣再次放下。
可是……抽芙蓉王的人那麼多,又不是隻有沈夢一個人!而且雖然我的確是告訴過她孫光明家的地址,但是,她也不可能來找我的時候都不給我打個電話吧!?
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總會莫名
其妙的鑽出沈夢抽菸時候的樣子。
無論怎麼說,這場大火都太奇怪了,老房子因爲破舊,外加堆積的東西太多,人員擁擠,燒起來很正常,只是一個菸頭丟進一樓那個老人們經常存放東西的地方,居然能夠把鋼筋水泥構成的公寓樓給燒了個空!?
怎麼想怎麼不可能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小區的監控偏偏在那個時間點損壞了呢?
沒有拍下肇事者,真的只是偶然嗎?
如果菸頭是故意扔的,被查出來的話她會不會坐牢啊……
想到這裡,我又拿起了手機,手指在觸屏屏幕上搖擺不定,就是沒法碰到“沈夢”那兩個字。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沈夢她,可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啊!
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就在此時,手機忽的一震,狠狠地砸到了我的臉上,那叫一個痛啊……
“窩草,誰這麼晚了還給我發短信啊!”
發着牢騷,一邊揉着鼻樑一邊打開手機,在看到短信的那一剎那,我的動作一下子止住了——
“小槐,我是沈夢,明天中午帶上你男朋友一起出來吃個飯好嗎?”
……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死命的晃了晃腦袋,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沈夢的菸頭!
忙回了一個消息過去,“好!”
最好能夠讓我親耳聽見她說沒有去過孫光明家才行!
等回完信息之後,我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她的短信,這才發現我好像遺漏掉了最重要的東西!
明天中午帶上你男朋友一起出來吃個飯好嗎……
男朋友……
我的天啊,她說的是戴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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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男朋友分明是梵淵啊!我怎麼可能會讓戴哲以男朋友的身份和我出去嘛!
還約在中午,梵淵是個鬼差啊,他怎麼可能會烈日當頭的時候出現在外面呢!?
而且,他畢竟是鬼啊,別人根本就看不到啊!
不行不行,消息都已經回了,明天見面的時候說個什麼藉口敷衍過去
不就好了嗎!
嗯,就這樣!
……
懷着一大堆的心事,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晚上做了一個很混亂的夢,我夢到小琛從國外回來了,還記得我是他的姐姐,對我叫了幾聲,結果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那個被山鬼叫做“姝兒”的女鬼從我的身體裡脫離出去,然後迴應着小琛。
ωωω▪ttκΛ n▪℃O 可怕的是,小琛卻口口聲聲的又喊了她幾聲姐姐,這是沈夢從外面闖了進來,手裡拿着個黃符,然後唸叨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東西,紅衣女鬼變成了鋈城的白衣女子,回眸衝我笑着,眼裡流下鮮紅的血液,……
起牀以後整個腦子都昏昏沉沉的,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可是一看手機,已經十點鐘了。
戴家別墅是郊區,從這裡往市區去起碼要一個小時,我連忙從牀上一躍而起,迷迷糊糊間跑到廁所去洗漱。
戴哲很細心的準備了乾淨的毛巾和牙刷,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芳香,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正在放水刷牙的時候,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陣的木魚聲,混雜着誦經吟唱,咿咿呀呀的,雖然仔細聽了很是喧鬧,可是伴隨着那佛音,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安全感。
整個別墅都梵音籠罩,這麼神聖的地方,那些孤魂野鬼肯定都不敢進來,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有些慶幸昨天孫光明答應了戴哲的邀請,不然的話還得去住賓館。
還記得上一次和梵淵一起在林城住的小旅店,就非常的不乾淨,而且網上有關賓館的鬼故事一直都是層出不窮的,更何況我和孫光明又是招鬼體質,他倒是敢仰天長睡到天亮,我要是感覺到了什麼東西,估計得失一夜的眠。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哼着小曲兒開始洗臉,沒有鬼魂煩擾的日子可真是快樂極了,開心的擠了一坨洗面奶往臉上搓,正搓着,眼睫毛上沾着泡沫的雙眼不自覺的往鏡子裡一看,突然——
像是吃了痛一般,猛地睜大了眼睛,大腦中的血管像是炸裂開來,身體的每一部分幾乎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水龍頭裡淌出來的水一樣冰涼。
透過鏡子,我分明的看見,浴室的角落裡,一個滿身是血的嬰孩,正慢慢擡起頭,向我投來殷切的目光,嘴角還在幽幽的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