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乖,來姐姐幫你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白衣姑娘誘哄着,那方纔還兇的不行的饕餮此刻就像一隻巨型的大狗,乖乖的低下頭來,盡力張開嘴好讓她能將那把劍拔出來。
那姑娘別看着文文弱弱的,手勁卻大的嚇人,下手也頗爲狠厲,不顧饕餮疼的齜牙咧嘴的表情,用力一拔,長劍就脫離了饕餮的大嘴。
和着疾風,帶着血的劍被立在姬宮涅的面前。
姬宮涅的眸子暗了暗,這算是挑釁嗎?
果然,那姑娘在處理好了她的“小白”周身的傷勢後,雙手叉腰,一臉驕橫,“你們怎麼把我的小白打成這樣?”
“呵。”姬宮涅上前一步拔出插入土地的劍,連劍刃的血跡都不曾擦去,便將其收入鞘內。
“你的畜生吃了我的馬,還想將我也一併吞下去裹腹,我不反抗,難道還應該乖乖讓它吃掉嗎?”
“怎麼可能?”那姑娘一對杏眸崩的渾圓,就好像姬宮涅說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你帶了一隻白澤,又何須騎馬,再者——”
她環顧四周,不遠處有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你的馬不是好好的嗎?不要同我說什麼你騎了兩匹馬的鬼話,我的小白可溫順了,它怎麼會襲擊你?”
白衣姑娘的手摸上饕餮毛茸茸的腦袋,那獸竟然發出狗一般的撒嬌聲。
還真是變的快啊。
“姑娘,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饕餮生性嗜血,貪得無厭,不信你聞聞,它嘴裡還有一股馬血的味道。”
地上的白澤獸直起身來,變爲人形,一位相貌俊美的紅衣公子出現在那姑娘眼前。
“你竟然能化形?”那姑娘瞧着紫衣人一旁雪白的白澤獸竟然能化作人形,驚奇到不行,要知道,她的饕餮可是養了幾百年都才只能勉強聽懂人話。這個白澤,怕是有幾千年了吧!
“想不到你一個凡人,手頭竟然有這等寶貝。”白衣姑娘一下子來了興趣,對着劍鞘上還在滴血的姬宮涅道,“你開個價,賣給我吧!”
姬宮涅眸色又是一沉,這姑娘,是看上東方琉璃了?
一紅一紫交換一下眼神,東方琉璃不由的啞然失笑,“姑娘,我並非他豢養的。”
“哦?野生的?”白衣姑娘眼中對他的興趣越發濃烈起來。
如此甚好,免去她向主人討要的功夫。
“你和我走,從此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在三界中橫着走!”
“橫着走?”東方琉璃眉頭輕蹙,額前一縷髮絲在風中輕輕飄蕩,“姑娘,你好大的口氣。”
“你纔有口氣呢!”那姑娘不滿的撅起小嘴,“你可知我是誰?”
一個頗有來歷的丫頭?有趣。
姬宮涅雙手環抱在胸前,“願聞其詳。”
“我爹爹可是——”
“籲——”遠處傳來的哨聲打斷了那姑娘的話音,只見她方纔還高翹的眉頭此刻暗下來,抓住饕餮背上的毛翻身越在其上,“我姐姐叫我,改日再聊。”
“姑娘,記得看好你的饕餮,這裡是凡界,不比崑山上。”
東方琉璃扯着嗓子,提醒着她莫要莽撞。
“知道了!我還會來找你的!”那姑娘頭也不回,也不知究竟有沒有將東方琉璃的話給聽進去。
鬱鬱蔥蔥的叢林中,很快就沒了那頭巨獸的身影。
東方琉璃這才整整衣衫,向着河邊走去,捧起一捧水,洗去面上濺着的鮮血。
“你就這麼放它走了?”姬宮涅也蹲下來,目光復雜的看着河邊洗臉的人。
“你不洗洗你的劍?”東方琉璃自懷中掏出一片帕子來擦了臉,這才把目光對上身側的人。
“我在問你話!”
東方琉璃沉默了,他將姬宮涅的劍自劍鞘中抽出來,放在河水中滌了會,拿起帕子,將上面的水珠擦了個乾淨。
“劍鞘給我。”
“我在問你話!”
兩個男人僵持着,誰也不肯讓步。
東方琉璃見他不肯給,乾脆伸了手自己去拽。
“你幹什麼!”這劍鞘可是拴在腰帶上的,被他這麼一拽那還了得?
“真是怕了你了!”姬宮涅見那人沒有放手的意思,自己主動直起腰來,將其從腰帶上解下。
清澈的河水被沾滿血跡的劍鞘攪過,一下子變得猩紅,好在河水是不斷流動的,那可怖的顏色不久後便隨着河水流向了下游,漸漸散開,淡去。
東方琉璃拿起帕子,將上面凝固的血跡細細擦了,這纔將長劍嵌入其中,遞給身側的人。
“你可知她是何來歷?”
“我不知,也不想知。”姬宮涅接過乾淨的劍原系在腰間,眸中的冷傲一如從前。
“過分的狂傲只會讓你吃虧。”
“我只知道實力大於一切。”
“不知你這個實力,包含了些什麼?你的拳頭,亦或是你手中的劍?”東方琉璃迅速的反駁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充滿了嘲笑,“驪山老母的孫女,不是你一個凡人可以惹的起的。”
“驪山老母?”
“走吧。”東方琉璃起身,將一方溼帕丟入水中,向着那處的駿馬走去。
那馬兒不愧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經歷此等場面,倒也沒癱下去,精神抖擻的踢着腳下的軟泥。
“只有一匹馬了,要怎麼騎?”
“當然是共騎了。”姬宮涅飛身上馬,將地上的人撈起,放在自己身前。
男人特有的氣息噴在東方琉璃的側頸,弄得他渾身都不自在。
“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爲了趕時間,只能如此。難不成,你要回城再買一匹?”姬宮涅的眉毛上挑,表示如此甚好。
“要趕時間?”東方琉璃自馬上翻下,“不如如此。”
巨大的白澤獸趴在地上,朝着馬上的人一吼。
“你這樣,會嚇到人吧?”姬宮涅加緊了馬肚,並不想從馬背上下來。
“你廢話很多。”趴着的白澤直接一躍,自馬背上將那人叼下來,往身後一甩,四蹄便在曠野中奔騰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