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東撿起地上的鐵鍬,一步步向他們三人走了過來。陌生男子一邊後退一邊解釋:“我、我也不想殺你的,誰叫你阻止我們上山?”
程向東根本不聽他解釋,還是一步步走了過來,舉起鐵鍬就朝陌生男子頭上拍去,只用了一下,陌生男子的頭上便流下血來,一下子蓋住了他的眼睛,那模樣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夜風很大,呼呼的吹着周圍的樹木,樹大遮天,昏黃的月光透過樹枝射進來,減少了許多光亮,天空黑漆漆的像一塊黑布,將墳場的罪惡遮蓋着,這是一個荒涼的空間,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程向東第二次舉起鐵鍬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她跑的氣喘吁吁,見此情景迅速拿出一張黃符飛了過去。
李斯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孫淼淼啊,她怎麼會來這裡?
那符咒正好貼上程向東的額頭,孫淼淼伸出兩根手指一點,然後輕輕一推,程向東的身子就向後倒去,他身上的老鬼被打飛出來,見了孫淼淼竟然像貓見老鼠一樣,倉皇逃竄掉了。
“淼淼你怎麼來了?”李斯無比興奮,困難時候遇到了救星,是不是老天爺眷顧他呢?
程向東也清醒了,捂着胸口坐了起來,他大口的喘了幾口氣,也不問出了什麼事,只是看着眼前的幾人。
就在李斯興奮無比的時候,陳主任居然走了過來,十分熱情的看着孫淼淼,笑道:“你來的正是時候。”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淼淼?”李斯有些摸不到頭腦,一直跟着他的孫淼淼,一直對他有所幫助的孫淼淼,怎麼和陳主任那麼熟了?
孫淼淼沒說話,也沒理李斯,她走到墳坑前看了看那白布,陳主任急忙走過來道:“李斯這個騙子,他並沒有把劉院長的屍體弄來。”
孫淼淼扭頭看着李斯:“你把他的屍體弄到哪裡去了?”
“淼淼這是怎麼回事?”
陳主任笑道:“你這個笨蛋,淼淼一直都是我們的人,你以爲鬼樓裡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是淼淼爲了幫助劉院長,纔在那座鬼樓裡開闢了養屍之地,養的屍體越多,怨氣越重,那些屍線蟲才長得越旺盛。”
“原來,鬼樓裡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助紂爲孽的人是你?”李斯十分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那麼歹毒的心腸去做這一切?
孫淼淼無比傷心的看着李斯,緩緩道:“李斯,你毀了劉院長最後一張臉啊,那是他的最後一張臉。”
什麼?李斯有些聽不明白,什麼叫他毀了他最後一張臉?等等,還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天回到醫院李斯和程向東就看見醫院有人做法,圍觀人員說是因爲工地鬧鬼,找人看了看覺得這裡陰氣重,才找來三流都算不上的假道士做法的,李斯當時以爲是他們忘記重新封鎖鬼樓,才使得那些惡鬼出來危害人間的,如果幕後人是孫淼淼的話,就算李斯忘了去封鎖鬼樓,她孫淼淼又怎麼會忘記呢?
孫淼淼看出了李斯的疑惑,她說:“其實鬼樓裡都有符咒鎮守,就算大門敞開,那些鬼也出不來,封鎖大門不是爲了防鬼,是爲了防人,防止有人進入裡面。”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說是我害了劉院長失去最後一張臉?”
“真正破了我陣法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叫花子,他不是你帶去的嗎?鬼樓裡震懾着幾百厲鬼惡鬼冤鬼,都是我花費好幾年的時間收集來的,其中有很多死在醫院裡的人,被掏空了心肺,他們是被害死的,怨氣很重,很適合養成厲鬼,就像是濤濤媽媽和薛玲娜。醫院裡的陰氣不斷加重,使得周圍也被陰氣瀰漫,所以很多附近的鬼怪開始作祟,工地發生的事情,根本就和鬼樓裡的鬼無關,是那些遊魂野鬼所爲。”
“哼,你都說了陰氣加重纔會導致遊魂野鬼作祟,起因還是鬼樓,怎麼會是無關呢?”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毀了劉院長的臉!”孫淼淼開始咆哮起來,對着李斯,李斯還是弄不清楚,劉院長的臉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和劉院長到底什麼關係?”
孫淼淼嚥了咽吐沫,她眼睛裡噙着淚水,劉院長的死她很傷心,可是此刻她看李斯的眼神更加傷心。
陳主任道:“淼淼別和他廢話了,把他倆幹掉,他們害死了劉院長,不能放過他們。”
“他們該死,你更該死!”孫淼淼說。
陳主任一臉霧水,這丫頭怎麼臨陣倒戈啊,這什麼情況?不等陳主任反應,孫淼淼快速拿出了一把匕首抵住了陳主任的脖子。
劇情反應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剛纔她還是李斯一邊,轉眼就成了劉院長的幫兇,陳主任剛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她又拿匕首威脅自己,這丫頭神經錯亂吧?
“該死的人都死了,我們的賬也該算算了。”孫淼淼幽幽的說道。
“我……我和你什麼賬?你搞錯了吧,我們之間的交集只有劉院長啊,你幫他做事,我也幫他做事,我們纔是一夥的。”陳主任道。
“誰和你一夥的,陳亮,你難道都忘了嗎?”孫淼淼哭了,眼淚緩緩流了下來,陳主任錯愕的看向孫淼淼,他那個表情簡直要嚇死了。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我這個名字?”
她叫陳主任陳亮,據李斯所知,陳主任的名字叫陳琦啊,李斯也開始凌亂了,可是看孫淼淼的樣子卻不像開玩笑。
“我們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算一算賬了。”孫淼淼看了看李斯,說:“不介意爲我開車吧?”
“哦?哦!”李斯傻傻的還沒反應過來,孫淼淼已經逼迫着陳主任上了那輛麪包車。
李斯開車,三人揚長而去。
墳場裡只剩下了程向東和陌生男子,他們倆都受傷不輕,誰也鬥不過誰了,只得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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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得很快,他們沒有下山,而是一路朝更高的地方開去。郊縣的山就是多,一座連着一座,盤山公路修的很窄,開車速度快的話很容易翻下山谷,可是三個人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孫淼淼更是一心求死。
三個人都不說話,趁着天黑無人,李斯按照孫淼淼的要求,將車開到一個地方,然後停了下來。
接下來就要靠步行,李斯也不知道孫淼淼要去哪裡,她一手用匕首指着陳主任,李斯只能乖乖跟在後面,李斯很無奈,他倆有賬要算,何苦拉着自己呢。
又步行了大約半個小時,來到一座山頂,這裡風光無限,幾步就是高高的山崖,崖下深不見底,只有黑的茂密的樹木,大風吹來唰唰的來自自然的聲音,無比和諧。
月亮掛在頭頂,夜幕黑的像布。
孫淼淼把陳主任逼退到山崖邊,他瑟瑟發抖的雙腿一步步退去,眼看着就要無路可退,崖邊的泥土都被他踩了下去。
“孫淼淼你這個瘋子,你到底要做什麼?”陳主任害怕又憤怒的吼着。
此時的孫淼淼看起來就像個瘋子,李斯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誤認爲她是一個瘋子,她話少,沉默,總是幽靈一般的站在最後,是那麼不顯眼。
可此刻的孫淼淼咄咄逼人的要人發瘋,要是李斯站在那裡,他寧可縱身跳下去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