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這是什麼話？既然是自家人，咱還裝什麼糊塗呀？真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大買賣。”
老瞎子摸過盲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外邊已是黃昏，斜陽餘暉灑在城外的漢水河上，河面上是一片金光閃閃，一隻只大雁順着水平線一路繼續朝南飛去，那景色格外漂亮。
老瞎子把手伸出窗口，指了指城外。“看，看到了嗎？”
二人走過來，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風景的確很美，可來靈州也有幾天了，漢水河他倆早就看夠了。
“啊？您老說漢水河？嗯，景色很美，我們不就是看上了這景色，所以纔來靈州度假的嘛。”小曼攙着他說。
“看來你們是真不知道啊，老夫不是說漢水河，這漢水河乃是兩江之匯，千百年來靈州城不知被淹了多少次了，水下自然是有寶貝的，不過咱是旱鴨子，瞧上了也是白瞧。你倆往後看，看到了什麼？”
漢水河後有一座山，那山又名靈寶山，山上有座老廟，廟不算太大，裡邊的香火還算可以維持。可在靈州，老百姓更願意去拜城裡的貓仙，這麼多年了，只聽老人們說那座廟裡供奉着一尊肉身佛，但那老廟到底叫什麼名字，已經沒人能想起來了。
“您說的是那座廟子？我和程峰來的時候曾聽當地人說起過，說幾百年前這老廟裡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和尚，有一次漢水河發大水，馬上就要漫過河堤淹了靈州城了，那老和尚竟坐在河邊口中誦經。老百姓們說，隨着他口中的經文，江水竟然慢慢退去了，不但如此，江水落去後，江面上露出了一隻大的跟小島一樣的老王八。長江與黃河流域的漁民們管這樣的老王八又叫鐵頭龍王。這隻鐵頭龍王游上岸邊，張開嘴竟吐出了一顆寶珠給了和尚。據說那顆珠子可保漢水河流域的百姓數百年不受水患困擾，就與咱東北那顆東海龍眼性質差不多。”小曼可不是胡說，這個傳說是上學時候楚湘雲給她講的，靈州當地的傳說不少，要麼就是跟貓仙有關的，要麼就是跟漢水河有關的。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這傳說多少也有些被民間老百姓添油加醋的成分在了，也不知道真實性還剩下幾分。
馬程峰拍了下他肩膀道：“您老該不會是惦記上了那顆水珠子吧？我靠，可真是大手筆呀！”
“扯？繼續跟我扯？兩個小癟犢子玩應，什麼時候學會扯謊的？咋不把天吹破了呢？還鐵頭龍王？還千年老王八？依我看啊，頂多就是那老王八體內生了結石動彈不得，這纔在岸邊擱淺了，最後被那老和尚發現的。別扯了，我說的不是這個！”
二人相視而望，齊齊晃了晃腦袋。“那……那我們可就不知道了。”
“好吧好吧，既然是自家人，有好事老夫能忘了你嗎？古語有云，見一面分一半，那就給你點油水？”
“我靠……瞎子，哪個古人能說出這麼牛x的話來？你確定要把這秘密與我分享？就你那摳樣，一毛錢恨不得掰兩半花。”
“哼！老子啥時候對你摳過？你忘了，你上學的學費都是我給你出的！行了，不兜圈子了。”
老瞎子指着那座山說，那叫靈寶山，靈寶山這名字起源於大宋朝，想穿宋徽宗乃是禮佛之人，他有一次帶着妃子南巡，就到了靈州城。也是巧了，徽宗皇帝乘船南巡，到了靈州城外時，突然天降暴雨。那時候也沒有豪華遊輪，皇帝坐的大船也就是個稍微大點的帆船而已，吞水量不足百噸。哪裡經受得起大風浪的？
颶風和大雨在江面上形成一道道大浪不停地拍打着船兒，眼瞅着船身就開始打斜載歪了。
爲啥載歪呢，因爲這個方向最下層船艙裡裝着許多稀世珍寶，都是徽宗皇帝順流而下所過之處的那些地方官員送的。這麼多珍奇寶貝大多都是金銀所制，能不沉嘛，再被大風大浪這麼一打，船身立刻就要往下栽倒了。
徽宗大駭，命兵士趕緊減重，把那些寶貝全部扔進了水中，然後就近靠岸。
船隻靠岸的位置，就是現今靈州城西邊的這座老廟了。時間蒼海滄田變換，漢水河這麼多年來也經常發水災，又經過了幾次改道，所以那個位置纔有了陸地。徽宗登岸後狼狽之極，就在附近的一戶漁民家暫住了下來。一直等了兩天，風浪停了這才走。
他在靈州的所見所謂這裡不表，單說這位迷信的宋徽宗。他大難不死逃過一劫，身邊就有人進言說這是富足顯靈了，陛下可要在漢水河畔修一座廟子。徽宗皇帝一聽說的在理，立馬派人就在他們登岸的位置蓋了這麼一座廟，這老廟就一直保存至今。
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馬程峰他們略有耳聞，不過至於寶物沉船的說法卻沒聽誰提及過。聽到了興頭上不免發問：“您老這是從哪聽來的野史啊？靠譜嗎？”
馬瞎子說，幾日前以爲從靈州來的朋友跟他說，最近靈州“封水”，漁民們都沒了營生，於是有一些就舉家遷移去了大城市謀生。其中他有一位親戚，在京都發了大財，倒也不是什麼跟水有關的生意，而是他在潘家園出手了一個老物件。那是塊盤龍玉佩。經行家堅定，這寶貝少說也在水下浸泡了六七百年以上了，沁色裡全都是水腥子。
“盤龍玉佩？這物件在古代可不是尋常百姓能用的呀？”
“說的是呀，幾日前我有幸也在潘家園那片活動，剛好我就認識那位收玉的老闆。我嗅了嗅，應該跟徽宗時期的年份正相吻合。”
“就憑這些，您就敢斷定是那批寶貝？”
“嘿嘿……你小子別急，繼續聽着。”
馬程峰他們這幾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收攏靈州城內的生意上，他不是不想管水面上的事，實在是不會水，那羣洞庭水匪又不可能主動來找他談判，雙方也就僵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