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知道?爹不親孃不愛的……”
“你娘不是很愛你?”
“我娘愛的只是我這張臉而已。”
“臭小子……哦,不不不,我親愛的念念,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唐曉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猛然瞪起了眼珠子。
“笨,看名字啊。念念,念誰呢?傻子都知道吧。”念念搖頭晃腦的翻個白眼。
“我揍……”唐曉氣的又舉手。
“啊,哥哥醒了啊?來,念念帶你去認字啊?”念念咕嚕竄地下,把明明還睡着的瑞麟拉起來,不穿鞋就往外跑。
唐曉高高舉着的手在兩個小鬼消失在門後的時候放下,眸子不僅現出一抹狐疑,林纖兒背棄了南宮逸軒?怎麼可能,當年,她是多麼的思念他,想着他,不惜利用自己出去和他私奔的啊。怎麼可能又喜歡上仇人弘璟了呢?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是夜,晴了十幾天的天氣突然起風。而且本來還算不錯的月色,很快就被烏雲遮蓋,並覆蓋了大片的夜空。
廉親王府裡被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而勞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在酣睡,絲毫不知道意外將要來臨。
突然一聲撕裂的叫喊破空傳來:“來人啊!有強盜!”
但緊接着,就是一個利器穿透皮肉的聲音,然後一聲淒厲的‘啊’響徹在整個王府的上空。
唐曉驚醒,急忙披衣出房門。正看見念念被一個一身黑的人抱在懷裡,正要破空而去。
男人看見嚇白了臉色的唐曉一身單衣在風裡戰慄,精芒一閃,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然後一躍上樹梢。
這一抹笑,就好像一隻巨大的手,緊緊抓着唐曉的心。讓她極度的不安起來。
這個人就是弘璟,她不會認錯。她自從學會易容一來,開始留意人的眼神。因爲一個人只有眼神不能騙人。弘璟眼神陰冷,她可以理解,但是脣邊爲什麼會有那樣的笑?
就在唐曉劇烈的不安時,廉親王和北冥雪和衆多的侍衛相繼趕來,火把點起,有人追去,可是忙活了半夜,也沒有追上那人。
小念念就這樣被擄走了。
唐曉半夜沒睡,早飯也沒吃。雖然是自己出的餿主意,但兒子被弘璟帶走了不擔心,還是騙人的。
萬一弘璟或是魔衣也是易容高手看出了破綻怎麼辦?萬一魔衣記兒子斬掉他一隻手的仇把他做成工具怎麼辦?萬一最後弘雋他們失敗,兒子被他們作爲人質怎麼辦?萬一……
一大推的萬一壓的唐曉坐臥不安,偏偏還得平靜着點不能表現的太過分。
畢竟着親王府是不是絕對的安全不知道,而抓走的小念念畢竟也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表現的太着急悲切,反而起疑。
廉親王佈置完守衛之後,屏退下人和侍衛進來唐曉的房間。
“舅舅,擄走念念的人有線索了麼?”唐曉看見廉親王急忙問道。
廉親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曉,這一眼裡有埋怨,也有理解,有心疼,也有不捨。最後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南國小世子在我府裡丟失,皇上會則其責任。小世子在大梁丟失,南國也有責任。畢竟留他們作人質的同事也又保護他們安全的責任。南宮逸軒今早對皇上發難,皇上已經安撫,並派重兵開始去搜尋小世子的下落。”
“我也有責任。”唐曉坦白認錯。沒想到她自作主張一個偷樑換柱的計謀,卻讓弘雋陷入被動。
“不,你做的很好。”廉親王拉着唐曉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舅舅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唐曉點頭,送走廉親王,疲累的順手關上門,去牀上躺了,拉下牀帳子之後,立刻翻開手掌。手心裡赫然是一張紙條。
唐曉想着這紙條可能的出處,手一下抖動的彷彿拿不動這薄薄的一張紙。恐怕這上面都是責怪和埋怨。
艱難的,終於把紙條抖開。眼淚突然就流了滿臉。
不意外,果然是弘雋的紙條。只是意外的是,上面沒有一句責備,反而全是贊同。
弘雋比誰都知道,小俊俊對於他是怎麼樣的存在,對於唐曉又是怎麼樣的存在。唐曉既然能做出這個決定,就是已經是忍受了絕對的擔心,而他除了能給覺對的支持她的決定,怎麼忍心再有責備。
唐曉仰頭,把眼淚逼回眼眶。五指緊縮,紙條緊攥成團,心裡突然有一個冒險的想法。她要去救兒子,不管是爲兒子是安慰着急,她等不了。還是爲弘雋忍明明擔心,卻還對自己寬慰的用心。
這個主意一旦下了,唐曉本來揪緊的心瞬間舒展起來。
整理衣衫,淨面,綰髮,牽着瑞麟走出院子。
“如今外面局勢不明,你若沒有要緊的事,就在王府呆着吧。”廉親王攔住唐曉,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是知道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就是。但是皇上交代下,她絕對絕對不能出王府,現在非常時期,不能再有意外發生。
“舅舅,我就是突然想去看看喜寶和肖寒。不會有什麼事的。您若是不放心我,就派守衛跟着我也行。”唐曉愁眉不展的說着。沒有那種討好的笑嘻嘻,也沒有表現過分的堅強。但就是這種眼神,卻讓廉親王無法拒絕。
“好,我派守衛跟着你。但是去散散心就回來,不要在外面多待。”廉親王細心叮囑着。
“嗯,我會注意的。”唐曉點頭,牽着瑞麟出門的時候,已經有馬車在外面等着。駕車的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車後還有幾個人跟着。
一行人在路上走,雖然有些顯眼。但是如今皇城本就有些不平常,所以看見這樣那樣的馬車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鶯兒見唐曉回家似乎相當的意外,一見面就飛跑過來,緊緊拉着唐曉的手,恐怕她再走了一樣。
“喜寶和肖先生呢?”唐曉一邊把瑞麟交到鶯兒手裡囑咐好好照顧一邊問道。
“姐姐出去買菜了,先生在碾藥。”鶯兒笑嘻嘻的回道。
唐曉點點頭,直奔後院而去。後院的迴廊下,肖寒正坐在一個小石凳上,腳下是一個石頭做的藥碾子。雙腳踩在碾子的木頭柄上,膝蓋一曲一伸,熟練且枯燥的一遍遍碾壓着草藥。
“你的身體好了麼?就開始做這些。”唐曉上前蹲在藥碾子前,有些埋怨肖寒。
“前天七七四十九天已過,我身上的毒已經完全解了。”肖寒停下腿上的動作,默默的看着唐曉。
唐曉吐吐舌頭,撓撓頭:“是我粗心,居然把你這麼重要的日子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