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舊,吹得楚雲霓連心都亂了,雨點拍打在軒窗上,彷彿天地都跟着這一場狂風暴雨而晃動着。微微燭影,映着楚雲霓依舊還站立在當處的身影,不曾動。
雙目還帶着癡凝,看着獨孤翊宸所離去的方向,她的心也逐漸的冰冷了下來,“其實,最自私的……是你。”
她微微的說着,手卻情不自禁的撫摸上自己的小腹上,心中有些悽然,也有着苦楚,“如果說,就連一個孩子都不能夠阻擋你的心,那何必讓你知道他的存在呢?”
話語輕言,飄拂在這騰龍閣之中,迎接着她的,是外面轟然而起的一聲響雷,天地陡然亮了又暗。
風狂妄的吹着這外面的門窗,楚雲霓就連身上的秀髮與衣裙,此刻都被狂風吹得幹了,輕紗倩影,被門外的風吹得衣裳乍起,亂髮翩飛。
楚雲霓看着外面的風,但有寒意升起,楚雲霓朝着房門外面走去,伸出手去關門,可是,手在還沒觸碰到房門的時候,卻是有一個身影豁然站在了楚雲霓的面前。
“是你……”楚雲霓看着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詫異的一開口。
外面有雨,淋溼了他的周身,但是絲毫難以掩飾他此刻眼眸之中的狂野之性,他將手牴觸在那門上,阻擋了楚雲霓。
“你忘了我嗎?”天狼的聲音冰冷冷的想起,隨後,側首看了下外面的天,那狂風暴雨,確實是再頑強的人,也消受不住。
楚雲霓看着眼前的天狼,隨即將手一鬆,“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你呀!”
“我可是看到獨孤翊宸氣沖沖的出了宮了,看這樣子,我還能趁虛而入。”天狼說着,兀自跨進了這騰龍閣之中去。
一身溼漉漉的,沾染在了這地上,他絲毫沒有在意,只是徑自坐在這騰龍閣之中。
楚雲霓原本想來關門的,可是,此刻在見到了天狼朝着這騰龍閣裡面進來的時候,她反而是將手朝着門一推,將門更加打開了。
“這裡是邑宮,你想趁虛而入,還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楚雲霓兀自言道,轉身過去,將這殿中的爐火加了幾分。
這一身溼漉漉的,也很快的便能被烤乾。
“美人在懷,不管有沒有這個本事,你都需要一個能夠依靠的男人,不是嗎?”天狼在這個時候,站到了楚雲霓的身邊,一把攬住了楚雲霓的腰身,湊在她的耳畔邊上說道。
楚雲霓冷哼一聲,有些不置可否,“是嗎?”
天狼笑着,“獨孤翊宸始終與你爲敵,顧蕭不過是一介戰將,你真正能依靠的,還是枕邊的人……”說着,天狼卻是將頭朝着楚雲霓的方向靠了過去。
楚雲霓卻是一手抵擋了過來,正好將手牴觸在他的脣齒上,“你天狼也已經兵敗如山倒,我楚雲霓無論依靠誰,想必也不會是你天狼吧?”
這一句話,毫無原始的諷刺了天狼,天狼驀地將楚雲霓的手一握,“我還能東風再起,再說了,狼族和邑城只隔着一條冰河,如果我們能結成聯盟的話,有百利而無一害……”
楚雲霓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不經意之間,她掙開了天狼的手,“我邑國天佑國祚,你傾盡全部族之力,也不能打下邑城半分,反而全軍覆沒了,剩下幾個狼奴,你覺得能成什麼大事?”
“幾個狼奴,其他大事是不能成,但是你看……”天狼朝着外面指了過去,那天與地,被雨水相連,彷彿刀劍一般泛着冰寒。
然而,天狼的聲音則是更加冰寒,“此刻所有不想死的人,都在這座城裡面,我的狼奴不能幹別的事,但是……殺獨孤翊宸,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敢?”楚雲霓這一刻,驀地而起,就連臉色都變了。
她和獨孤翊宸之間是對立的不假,但是,這也僅限於兩個人之間的事,如若是外人想要來插手的話,楚雲霓斷然不會允許的。
看到楚雲霓這麼緊張的時候,天狼有種楚雲霓落入了圈套的快意之覺,“我敢不敢,試試你不就知道了嗎?”說着,天狼作勢要轉身去。
楚雲霓這下可再沉着不住,一把拉住了天狼的手臂,“你要敢動手的話,我讓連這僅存的狼奴,也全部喪命在這邑宮裡面。”
她這不是恐嚇,獨孤翊宸已經大戰了一夜了,如今又加上狂風暴雨的,蟄伏在暗處的敵人這麼多,這些狼奴沒有人性的,天狼又是個琢磨不定的人,楚雲霓絕不能任由他胡鬧。
看到楚雲霓拉住自己,天狼一笑,“你們可真好笑,明明是敵人,你還關心他的生死做什麼?”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楚雲霓的,“我喜歡美人,也喜歡江山,我們可以聯手,我會將一切想侵犯你的人都撕碎……”
他說着,緩緩的朝着楚雲霓的身邊走去,輕輕的一嗅,她的身上馨香之味,“我纔是適合你的人,否則的話,我真不知道,獨孤翊宸什麼時候,他就會揮兵攻打了。”
“天狼,等暴風雨一停,帶着你的狼奴,滾回你的部族去。”楚雲霓冷瞥着此刻邊上這個對自己垂涎不已的男人,憤然道。
她記得答應過天狼,讓他安然離開的,現在既然邑宮已經到手,她也不想食言,天狼這個人,如果真的逼急了,真要對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然而,天狼在聽到楚雲霓的這話的時候,不但不怒,反而是狂笑了起來,“楚雲霓,這可不行,我的狼奴,正蟄伏在城內,想找機會,將你那太子殿下給殺了呢!”
“你……”楚雲霓沒想到天狼竟然是這樣安排,她繼而轉身出去,原本一身烤乾了的衣裳,此刻又要再度投入這雨中去。
可是,楚雲霓轉身的時候,天狼卻是將楚雲霓一拉,“你不能去,我可不想狼奴將你也撕碎。”說罷,他旋即出手,將楚雲霓驟然橫抱了起來,繼而朝着這裡面走去。
“我對這邑宮也可是心儀許久,既然到這裡來了,我可就從沒想到過要離開,我的美人,你喝了我的血,就該與我融爲一體。”他將這個女人放在這牀榻上。
隨即卻是逐漸的變得強硬霸道了起來,的隨手要將她的衣裳脫落,指尖之際撩過她衣裙,今夜……整個宮裡都在動盪之中。
“天狼,你敢……”楚雲霓大呼聲出。
可是,這周圍的動盪,夾雜着此刻天上雷聲驟然轟動,她的叫喊聲音,也在這一刻被雷聲給掩蓋了過去,燭影微光,映着此刻掙扎的身影。
隨即,又一聲淒厲的聲音,自楚雲霓的口中傳了出來,狂風暴雨之中,這聲音在宮裡幾不被人所聽見。
可是,片刻之後,整個騰龍閣內,原本明亮的燈火,卻是在此時,豁然暗了下來,整個騰龍閣,一時之間,就如同是陷入了無邊的深淵之中似得。
但見黑暗之中,騰龍閣之中,但見一地的血跡,自那牀榻上裡流淌了下來,暴雨傾盆之下,楚雲霓孤身一人衝出了騰龍閣外,兀自孤身一人,朝着宮外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雨水沖刷着她的顏面,但見孤身後的一切全部都拋開,此刻,在她的心中唯一的念想,便只有獨孤翊宸一人。
天狼說,他派遣了狼奴蟄伏在那附近。
那些狼奴,楚雲霓是知道的,毫無人性可言的,現在青冥大軍正是最疲憊的時候,如若是狼奴趁着現在襲擊的話,獨孤翊宸只怕……性命危矣。
一路,朝着這宮外奔跑而去,羅裙再度溼透,傾泄一頭的長髮也盡數溼透,身後,是那個滅了燈,陷入一片黑暗中的騰龍閣。
從騰龍閣之中出來,天狼整個人的身上都帶着血跡,蜿蜒了一路的血跡,自他的小腹處不斷的流淌下來,他一路,也是朝着宮外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血水,從衣裳一路蜿蜒下來,最後滴落在這地面上,只剩下這片被雨水洗刷過的青磚痕跡。
駐守在宮外,深怕這城裡的青冥軍隨時動手,顧蕭也時刻不敢懈怠,直到,看到楚雲霓拖曳着這羸弱的身姿跑出這宮禁的時候。
他急忙命人取傘過來,替楚雲霓撐着傘,扶住了楚雲霓,“雨這麼大,你不在宮裡,來這裡做什麼?”
“獨孤翊宸,獨孤翊宸呢?”楚雲霓慌亂的問,緊緊的抓着顧蕭的手,一臉的慌亂,顧蕭也被楚雲霓所疑惑了,“他在城門口處紮營……”
顧蕭的話還沒說完,楚雲霓卻是一把推開了顧蕭,兀自朝着城門口的方向跑去。
“危險……”顧蕭奔跑上前,就連手中的傘此刻也鬆開,他在雨中抓住了楚雲霓,“現在暴雨狂風,隨時會有意外,如果兩軍再次交戰的話,誰死誰生都說不定,你不能過去。”這纔是顧蕭所擔心的。
可是,楚雲霓卻再也顧不得了,“顧蕭,暴風雨停之前,不許你開戰,還有……注意狼!”她的聲音,都幾乎沙啞了。
顧蕭聞言,卻是愣住了。
卻只見楚雲霓,再顧不得其他,朝着獨孤翊宸那邊奔跑過去,顧蕭放心不下,命令身邊的將士守着,也兀自朝着楚雲霓衝過去的方向追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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