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魁眼睛望着魅,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最終,他開口對魅要求:“大祭司,既然你已窺得天機。那就請爲大家測一測,這隱藏在東信國的叛徒究竟是誰?”
魅臉上一臉的爲難情緒,對東魁道:“預測占卜之術實乃窺探天機,易耗陽壽。我法力有限,若大將軍真要我如此做,只有姑且一試!”
說完,魅開始在神殿內念動咒語。她神情嚴肅,一舉一動都透着認真二字。
魅緊閉雙目,舉起手中的法杖,兩隻手將它緊握在中間。聚精會神於法杖中央,那法杖似乎受到了魅的感應一般,懸在半空之中,飄浮到神殿中央。然後如同接受了神的意志一樣,圍繞着神殿在每個人的頭頂上慢慢飄過,時不時還盤旋幾下。
每個被法杖盤旋的人臉上都流露出少許緊張的神情,可當法杖最終從頭頂飄過,馬上又露出輕鬆的神情。誰也不想被人認爲是東信國的叛徒,到時候不僅是東魁不會放過你,只怕是神殿外的憤怒的百姓的口水也能夠把你淹死。頭上看似是枚法杖,卻比刀劍懸在頭頂還要讓人心驚膽顫。
等那杯法杖挨個把神殿中的人全都圍繞一個遍之後,最終在司徒月的上空盤旋了幾周。司徒月今天故意黑紗遮面,想借此擋住自己受傷的容顏。卻沒有想到卻迎來禍端。
她還在奇怪這該死的法杖爲什麼老是停在自己的頭上時,只見法杖上的寶石突然發出亮光,強烈的光芒照射得司徒月的雙眼生疼。司徒月用雙手遮擋住寶石上的強光。突然,那強光一閃而逝,寶石再沒有閃亮,而那法杖騰地一下子掉到地上,直勾勾的就落在司徒月的面前。
衆人都齊刷刷把目光注視向司徒月,都用驚訝恐懼的眼神望着她。司徒月此時也摘下面紗,突然感覺到身邊有無數如同刀子般的眼神在注視着自己,讓自己感到好不自在。
她掀開面紗,發現魅的那根法杖不偏不倚就掉在自己的面前,頓時感到不安起來。“這東西怎麼掉在我的面前?”
蛟女第一個走到司徒月面前,臉上帶着幾分譏誚的笑意,道:“喲!這大祭司的法杖怎麼這麼巧就掉在這裡呢?這難道說明常常東信國的公主竟然會是東信國的叛徒?嗟嗟嗟……這還真叫人難相信呀!”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誰是東信叛徒了?”司徒月此刻感到事情有一些不對。
東魁慢慢走過來,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司徒月一眼。道:“公主殿下,剛剛大祭司施法,測算出誰纔是東信國的叛徒。法杖恰巧落在公主身下,恐怕公主需要解釋一下!”
“我解釋什麼?”司徒月立刻變得緊張起來,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促,“是你們冤枉我,我根本沒做!我怎麼會是東信的叛徒?本宮可是堂堂的東信國的長公主!”
司徒月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擺她身爲公主的譜。魅這個時候走到她的身邊,悄悄撿起落在地上的法杖,看着司徒月,眉頭輕輕一皺,“公主殿下,這法杖是依造神明的旨意掉在你的身下,非人爲可以控制。既然神明說你有嫌疑,爲
何不讓大將軍派人到你府中搜一搜呢?”
“你!胡!說!本宮……本宮怎麼會是東信叛徒?憑什麼讓你們搜查我的公主府?你們……欺!人!太!甚!”司徒月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勃然大怒,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魅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司徒月,沐春陽在旁邊看見,忽然覺得那眼神是如此眼熟,很像……上一世魅在刑場上宣判自己罪行的眼神。難道……沐春陽頓時明白,原來魅是在幫自己報仇。
“既然公主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又何必介意讓大將軍到府上一搜?若是真的搜不到什麼,不正好可以證明公主的清白?”魅反問道。
“你……”司徒月並不想別人搜查自己的公主府,可一時半會又想到合適的語言來拒絕。
東魁卻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他看着司徒月和魅二人,蹙一蹙眉頭,等不及聽到司徒月的答覆,就對手下的侍衛說了一聲:“快派一隊人馬火速前往公主府,看看裡面可有什麼可疑行跡?”
“是!”那侍衛領命帶着一隊人馬下去。
司徒月覺得東魁當着這麼多人面吩咐下人搜查自己的府邸,駁了自己的面子,頓時覺得又氣又惱。
怒聲道:“將軍果然好魄力!竟然這麼快就派人搜查本宮的府上,果真沒有把這司徒一族當回事!”
東魁自先皇在位時,就執掌兵權。之後又獨挑大樑,將東信國的軍事大權和政治大權全部拿捏在手心當中。他掌權多年,早就見慣了朝廷中的大風大浪,對於司徒月這樣的人也見多不怪。
“公主殿下,在下自先皇在世便一直執掌東信國各中事物。莫非公主是懷疑本將軍的能力?”東魁這樣一句以退爲進,不但迴避了司徒月刁鑽、蠻橫的問題,還將這個難題拋給了司徒月,讓她來回答。
司徒月如何敢說東魁的不是,現在的東信全由他一個人說了算。若是她司徒月說一個不是,只怕自己都沒有命離開這座神殿。
“本宮怎敢懷疑將軍的能力,只是這占卜一說本就未必全能當真。怎能只憑一念之詞就興師動衆!”司徒月解釋說道。
“那這樣說,公主殿下是懷疑在下新授命的大巫師了?”東魁的臉色突然變得陰黑起來,竟然比剛纔司徒月對自己出言不遜時顯得更加不快。
司徒月不知道東魁和魅之間的這層關係,她怕得罪東魁,卻不怕得罪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任大巫師魅。可是得罪了魅,就相當於得罪了東魁。
東魁板着面孔,語氣不善道:“新任大巫師之能,相信公主也見識過!爲何不讓人搜一搜,確信公主確實不是預言中所說的那人呢?只有查實之後,方能堵住神殿外東信百姓的悠悠衆口呀。
司徒月便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留在原地,等着東魁派去的人查出個結果。蛟女站在旁側,笑兮兮的看着這一切,大有興災樂禍的勁頭。虯虎一向對司徒月沒有什麼好感,和元蛛站在原處。而那些東信重臣則紛紛議論,堂堂東信公主被大將軍要求搜府,是不是證明司徒
皇族氣術已盡。東魁敢堂而皇之的這樣做,一點也不在乎司徒月的感受,是不是離東魁正式稱帝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衆大臣各自在心底裡猜測着。
沐春陽則靜悄悄的站在原處,看着眼前的一幕好戲。這場面怎麼和上一世有一點相像,只不過這回落難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那趾高氣昂的司徒月。原來報應循環果然浩然存在於天地間呀。
等候片刻,那隊帶去搜公主府的人馬上回來侯命。其中一個領頭的在東魁的耳邊耳語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東魁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更加陰暗了。眼神不善的看了司徒月一眼。司徒月立刻心情有些緊張起來。
她自認爲在府上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自己在東信的暗衛早就在上一次暗害沐春陽的時候全部調往府外。那些人在府外生活,在府外侯命,就算查出來人也不在公主府上。再怎麼查應該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可是,看着那東魁盯着自己的眼神,司徒月總是覺得心底發麻。似乎自己真有什麼把柄拿捏在他手中似的。
東魁對那人又說了幾句,那人便帶着更多的人離開神殿。東魁向神殿中的衆人揮一揮手說:“今天的祭天大典先告結束,大家可先行退去!”
沒有熱鬧可看的人們有些心不願、情不甘的慢慢離去。只留下司徒皇族的成員和東魁手下的三名虎將,以及魅還依舊留在神殿。
“大將軍,你的人已經回來。是否可以還我一個清白?”司徒月問道。
“哼哼!正好,本將軍也想公主給我一個解釋,爲什麼在公主府內會發現火藥?”東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雙如鷹鷲般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視着司徒月。像是要從眼睛裡冒出火舌,一時間全部把她給吞噬一般。
“什麼?火藥,你胡說什麼?”司徒月不敢相信的大聲問道。
“哼!剛剛我的手下來報,說在公主的府上搜到大量火藥。其份量足夠炸掉整座神殿!不知道公主私藏如此多的火藥,意欲何爲?”東魁的眼睛瞪着司徒月問道。
司徒月驚恐的回答:“沒有!我沒有私藏什麼火藥!你們……你們冤枉我!”
“有沒有冤枉公主待會兒便知!我已經命我的手下人速速敢往公主府,再到府內嚴密搜查,把所有的地下室發現的東西全部給本將軍拿到神殿來!”東魁大聲的呵斥道。現在的他眼裡已經沒有看到什麼東信公主,而是一個東信的罪人,一個徹頭徹尾的東信叛徒。
衆人聽聞,全都目瞪口呆,沒想到司徒月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私藏火藥。在東信就算是軍隊、官家也不可以私藏火藥。所有購進或使用的火藥都要經官方登記在冊。司徒月這樣做,無異於引火燒身。
沒有人敢爲司徒月求情,司徒明雖然知道司徒月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能力私藏火藥,卻也不敢言語。他對這個嫡姐沒有好感,更不想因爲此事而得罪東魁。這時候,明哲保身似乎更是明智之舉。
而沐春陽看着這一切,嘴角微微泛起一絲淺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