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殺出了一條血路,有她在地上開道,一時無人顧及上面的情況。李見有了餘力,暗問蕭荀:“我們要不要下去幫幫她?”
他說着便要往下跳,蕭荀一把拉住他,帶着他往前跳了一段,道:“蠢貨!你下去只能給她添亂!她現在四面八方都是人,隨便砍一刀都是別人受傷……”
“別人傷着她怎麼辦?”
蕭荀道:“你仔細點看。”
李見往下看去,正見金鈴腳踩九宮步繞到擋路一人身後,卻並未起刀,而是當作跳板,一腳蹬在她後背上,雙刀翼展向中間收攏,乘着一蹬之力開出三丈通路,後面的追兵又因爲方纔那人被她踹出去而連環帶着許多人一併摔倒。
李見倒抽一口涼氣,道:“她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簡直是殺人機器。”
蕭荀的嘴皮子抖了兩下,道:“專心!”
他見前面只有一小段路了,卻各個都嚴陣以待,遂喚道:“小妹妹!上來!前面人多!”
金鈴方纔將兩套功法都催至極限,每一刀下去都毫不容情,走到現在已消耗甚巨,略有脫力。她聽蕭荀喊她,料想他心中自有評估,當下毫不戀戰,飛身而起,改在樹枝上移動。
地面壓力驟減,越來越多的東魏兵涌過來,不知是誰下了命令,士兵紛紛將手中長槍當做投槍往他們這投擲過來。金鈴早有在箭雨中移動的豐富經驗,又有焚心訣相助,天上任何一個槍頭的詭計都已在心中映照得清清楚楚,前進的途中便能隨手將槍頭一一擋下,是以長槍呼呼飛過,對她腳下的動作絲毫沒有影響。
蕭荀和李見二人則不同,稍有不慎,便有中槍之虞,李見的武功比蕭荀更差,手中沒有武器,全靠小臂上帶着的防身鐵護臂來防禦,如此一來,腳下動作被拖累,不知不覺便和金鈴拉開了距離。金鈴監視着身後,見他二人後繼無力,心中擔憂,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到辦法。
不遠處已有不少人爬上了樹,金鈴又做開路急先鋒,或砍或踢,清出一條通路,蕭荀加速跟了上去,卻聽背後李見喊道:“金大帥快跑!”
他的聲音,竟然越來越遠。
金鈴和蕭荀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只見李見的腳踝被人拉住,整個人費力地攀在樹幹上,但東魏兵接二連三地撲在他身上,最終不堪重負,滑下樹去。
“別管我!走!”
蕭荀一時猶豫,邁出一步,正要越過一處空地,前面忽有密集長槍陣掠過,他只一頓,便看見越來越多地人跳上了樹,金鈴卻停了下來,伸出手準備接應他。他心道不能再等,否則後患無窮,邁步便跳,忽地腳下一沉,竟被人捉住。
他暗道糟糕,卻立刻高聲道:“勿戀戰!保護自己!”
金鈴目光灼灼,在他臉上停留了一下,隨即回身大開殺戒。
他見金鈴沒了他的拖累則快如鷹隼,兇猛則如虎豹,撕開層層血路逃出生天,東魏兵在坑坑凹凹的樹林中跑不快,不一會兒便失去了金鈴的蹤跡,這才鬆了口氣。
蕭荀重重落在地上,隨之而來的人羣撲上來壓住他,見他並未掙扎,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爬起來,有人走過來揪起蕭荀,一拳打在他臉上,他只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他頭痛欲裂,剛動了動準備起來找點水喝,卻發現不單是頭,全身都痛得可以。周圍不亮不暗,李見看他醒了,湊過來道:“大帥,你醒了?”
蕭荀點了點頭,擡眼環顧四周,發覺這裡該是個俘虜營,百多祖氏子弟被分別關押此處,外間燈火被北風催得恨不得倒下,又頑強地站了起來,映得所有的影子都張牙舞爪,似乎正猶豫着吃哪一個。
門口有四個東魏士兵站崗,再遠的地方似乎能看見黑山的輪廓,那便還是在下邳地界之內,並未回到下邳對面的彭城。
他們想來是見南邊大亂,早有侵佔之心,如今多半下邳已陷落,這支軍隊回下邳駐防,因此不用趕着回去。
李見遞過來個水瓶,道:“金大帥,給了個水瓶子,沒多少,我們倆的,省着些。”
蕭荀慢慢點頭,打開瓶塞抿了一口,水質尚可,亦未變質,他盤算着清水腐化的時間,心中着實忐忑,不知會在這個鬼地方呆多久。
“我還沒做過俘虜呢。”
李見一愣,俄而笑道:“我做過,不好受……希望小妹妹能想辦法把我們兩個救出去。”
不料蕭荀卻沒有附和,只是嘆了口氣,良久方道:“咱們兩個大男人,竟想着要一個小妹妹把咱們救出去,還能再有出息一點嗎?”
李見噎了一下,道:“可……大帥,光憑咱們兩個,也回不去啊,就算東魏人沒把咱們殺了,能讓家屬來贖人,咱們二人可不會有人來贖……”
蕭荀點點頭,若有所思:“嗯,我們家家產都還在建業呢,如今多半一把火燒光了,連我護臂都拿走了。”
“留着你的底褲不錯了。”
蕭荀嗤笑一聲,問旁人:“你們還有多少人活着?”
旁邊幾個人都多多少少帶着傷,其中一人比了個“五”,蕭荀擡頭略略一估,估摸着這營中最多隻有兩百,又問:“那還有的呢?”
那人不耐煩道:“別處關着呢。”
另一人拉了他一把,道:“你還跟他聊上了,都是他害的!”
李見不服氣,伸過手抓着那人給揪過來。那人大約覺得隔着柵欄不能怎麼樣,絲毫沒有防備,就被李見抓了個正着。
“你說什麼?要不是那倒黴催的祖榮臨陣譁變,我們早就跑了,現在死人,你們反倒來怪我們?你有良心嗎?”
那人在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誰知你們把我們帶到何方呢?他們單獨把你們關起來,待遇不一般啊,是不是過一會兒就把你們放了,好酒好肉地招待一番,感謝你們把我們拖住?”
“你簡直是含血噴人!”
這回反倒是蕭荀沒了脾氣,勸道:“算了算了,都是階下囚,你吵贏了就能好過一些嗎?”
李見將那人一把推開,回到另一邊坐下,那人猶自罵罵咧咧,嘴裡越發地不乾淨。不料這一陣騷動引來了守衛,守衛過來詢問,祖氏子弟異口同聲蕭荀生事,蕭荀辯解道:“我跟那人說話說的好好的,他衝上來罵我,我就說了兩句,他倒好,罵到現在。你們剛也聽到了,光是他在說,沒我什麼事,是吧?”
那兩個守衛眼見爲實,將那人從牢房裡拖出來打了一頓,又丟了回去,臨走警告道:“誰再敢吵,這就是下場!”
這是一頓殺威棒,那人傷得不輕,奄奄一息地還不忘指着蕭荀罵道:“鮮卑人的狗!”
誰知竟有人附和道:“對!不然爲什麼不打他?”
蕭荀頓覺荒唐,一把扯住欲上前幹架的李見,道:“有力氣省省,水不夠喝了,快睡吧。”
李見嘆道:“從前做俘虜都是跟自己兄弟關在一起。現在這地方,你我兩面受敵,真真憋屈。”
蕭荀不理會他,靠在柱子上,頭一低便睡了過去,不一會兒打起了呼嚕。
不知睡到了何時,他忽然醒了過來,頃刻間便覺得有人在戳自己的腰,他一時警覺,忙扭過頭去,卻聽一絲極其細微的聲音鑽進了耳朵裡:“義兄,是我,繼續裝睡。”
蕭荀聽了她的話,繼續低頭裝睡,只聽肩膀旁邊有輕微地裂帛之聲,稍稍扭頭看去,陡然間見了一絲寒芒,着實暗暗倒抽一口涼氣。
這聲音在夜裡聽着好大。
他漫不經心地擡起眼,四周掃了一圈,李見還在邊上睡得正熟,隔壁幾個祖氏子弟亦睡得東倒西歪,有人說夢話,有人打呼嚕,營帳外的火光從門口透進來,巡邏士兵的影子投射在帳篷上,拉成了鬼怪的形狀。
那把匕首一拉到底,似乎是切開了個大口子。
金鈴又道:“李見呢?”
蕭荀含混地說道:“睡着呢。”
金鈴道:“帶他走嗎?”
“帶。”
“走。”
蕭荀忽地動了一下,一手勾住李見的腰,一手捂在他嘴上,把他往後拖。李見果然掙扎,蕭荀低聲道:“是我,越獄。”
李見忽地又不動了,蕭荀往後一靠,便覺得鬆動,果然再一使勁,就從粗麻質的厚實帳篷布中脫出。李見忽然又開始掙扎,蕭荀使蠻力將他拉出來,還沒問出話來,李見道:“有人看見了!”
營中俄而有人大聲道:“有人跑啦!!有人劫獄啊!!!”
金鈴反應最快,拉起李見便道:“一直直走,牆上有繩子,拉着跳出去。”
魏軍訓練有素,巡邏班次十分密集,金鈴尋了許久的空當,方纔尋進來,時間本已十分緊急,聽到有人喊逃跑,巡邏士兵蜂擁而至,轉眼便已成合圍之勢,挺槍成排衝刺過來。
金鈴自己動如脫兔,步伐迅捷似一縷幽魂,不知怎地從兩個士兵中間狹窄的空隙裡穿過,兩手分持長刀又捅進方纔的縫隙裡。兩旁士兵立刻調轉槍頭,金鈴左手長刀牽引,突入長槍所不能及的近身空位,右手的刀輕輕一遞,十分殘暴地穿喉而出。不但如此,還趁着刀鋒卡在脊骨中的便利,橫過此人屍體,接下旁邊最後一槍。
作者有話要說:家裡網絡又壞了,因爲電信已經進了黑名單所以第一反應是給電信打電話投訴……不過顯然冤枉了電信的小哥們,因爲經過我排查,發現是特麼路由壞了……室友表示:路由還是得買tp-link(doge臉)(之前用的是華碩,真是說壞就壞也不給個預兆
老宅男我舅舅說看了我的文,沒有代入感,我心說你一個筆筆直的一般向宅男跟我談gl小說的代入感嗎?我發現他的興趣愛好是穿越金手指,他在起點肯定有個金牌vip賬號√
我只好說我要寫核廢土/_\
核廢土我也做一下預告:某霸/權國家的一次國家核心人工智能mage故障引起了全球核大戰,隨之而來的核冬天讓整個人類幾乎滅絕,剩餘的人類躲在鉛質的地下掩體中苟延殘喘,只有大腦還活着的人工智能之父誓要將世界災難中心裡因爲核輻射而瘋狂進化的mage摧毀。他的同伴把他的大腦放在了一個半生化機器人體內。活在“網絡”中許多年的ai之父從mage的服務器裡偷來了許多情報,他發現,對mage威脅指數最高的人,竟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保密權限比mage還要高的女人。敏銳的ai之父意識到這就是全世界的救世主,於是他和夥伴一起,踏上了尋找救世主的道路。
在ai之父“死亡”的這些年裡,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類再也不是世界的主宰,輻射、粉塵、變異的生物和到處都是毒性的世界幾乎讓人寸步難行,更重要的是,對mage言聽計從的“近衛軍”——一個狂熱的信仰ai力量的組織,奉ai之命,正四處追捕他。
這是一個
根肖同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