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石躲在那大樹背後,他就琢磨道,聽那小鬼說,那三個鬼孩子唱歌的時候是爲了給那個叫趙盈盈的女鬼聽的,那如果這麼一說的話,那三個鬼小孩肯定就知道那女鬼在什麼地方了,張青石就一琢磨,便決定跟着那三個小鬼,他想看看,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鬼,爲什麼要把術士的魂魄給擄走呢?
於是,他便拿着柳枝,就慢慢的跟在那三個鬼孩子的後面。
說來也是夠嗆,那王力可就不好受了,他雖然已爲鬼,但也無奈是身子矮小,再者加上被那三個小鬼給用繩子五花大綁的給綁了起來,又被那三個調皮搗蛋的鬼孩子給拉着走。他自然是痛苦不堪,惆悵無奈。
就這樣,那三個鬼小孩就不快不慢的拉着王力又往他們來的時候那個方向走了回去。
他們邊拉着王力,嘴上邊唱着那個年代最火的歌曲《夜上海》。三個鬼孩子雖然年幼,但是唱起歌來,聲音頗甜,若他們真還活着,真會讓人聽進耳朵裡面都覺得很舒服。
然而,他們已經死了。
現在,在這月色朦朧的荒山野嶺之上,突然響起了三個鬼孩子的歌聲,那歌聲輕輕綿綿,在荒野地裡四處飄散,恐怕,任誰在這樣的環境裡頭聽到這樣歌曲,都會不覺嚇得出一身冷汗。
張青石不緊不慢,跟在那些小鬼的身後。
他走的很慢,似乎,他很怕會被那些小鬼發現了他的身影。
然而,他的擔心是乎多餘了。
那三個鬼孩子這時候只顧着拉那王力了,他們只顧歡樂的唱着歌,卻並未去着想身後還會有什麼人跟着他。
只不過,這時候可是苦了那王力了。
那王力個子矮,走的慢,然而,他只要一停頓下來,那叫大胖的鬼孩子就會毫不留情的拉緊繩子,拽着他走。
王力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大喊道:“道長,救救我呀。”
然而,他一說話,那小鬼便又立馬呵斥他道:“別說話,再說話掌你嘴。”鬼小孩說的話倒是挺有用,這一嚇唬,就把王力嚇唬的不敢說話了。
那王力此時也不得不認栽。他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那倒黴蛋一般的道士能及時出來救他吧。
半個小時以後,那三個鬼孩子就把王力給帶到了黃麻子坡上的那一處無名墓地旁。
此刻,張青石也是緊隨其後,到了無名墓所在的地方。那三個鬼孩子把王力帶到了墓地旁邊的時候,他們忽然之間就都圍着王力哈哈大笑了起來。雖說他們死去的時候是個孩子,但是,正是他們那一笑出聲來之時的幼稚聲,卻像鬼魅一般驚悚駭人,讓人聞聽,都不覺恐懼。
聽這幾個鬼小孩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王力就感覺,這幾個鬼孩子肯定又是換了花招來整他的,想到這,他不禁嘆氣道,唉,今天又要倒了大黴了。
王力才嘆氣完,就忽然聽到那大胖對他嘻哈哈的說道:“王叔叔,待會呢,我們就把你綁在那兩棵歪脖子樹上,你就委屈一下,當我們的鞦韆好不好?你看,我們也看你年紀大了,就不按照以往的方法去整你了,你就看在我們的這份童心之上,就答應我們吧。”
那王力一聽這鬼小孩這麼一說,他卻是氣的臉都要紅了,他氣憤道:“奶奶的,你們幾個死小孩,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居然還那麼調皮。哼,你們有本事就放開我。”
“放了你,那可不行,今天盈盈姐姐不高興,所以啊,你就吃點苦,讓盈盈姐姐樂一下。”那小女孩說道。
“什麼!她不高興,就要讓我過來受苦讓她高興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這老頭真煩人,什麼天理不天理的,今天不讓盈盈姐高興起來,我們幾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大胖說完話,就拉着繩子把王力給拽到了那墓旁的歪脖子樹下。
他們也不管王力如何苦苦哀求,就三個人左右一配合,便把王力給吊死豬一樣,給吊在了歪脖子樹上。這乍一看,那情景倒還真有點滑稽搞笑。
只見那歪脖子樹上,王力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繩子捆綁起來吊在了樹上,成了一個活活的肉鞦韆。大胖一看那肉鞦韆做好了,他就一激動,只見他身影一飄,整個人瞬間就飛落坐在了王力的身上。
“盪鞦韆了,盪鞦韆了。哈哈哈哈!”
“我也想坐,我也想坐!”那女孩樂道。
“不行,你們先等會,等我坐狗了,你們再坐吧。”
然後,那大胖一使力,那人肉鞦韆就忽地的蕩動了起來。
瞬間,便只聽見那王力嗷嗷的痛苦喊叫聲。
然後,便又聽見那三個鬼小孩呵呵的歡樂聲。
這痛苦聲夾雜着歡樂聲,讓人聽進耳朵裡頭都不覺難受極了。
張青石此刻正躲在無名墓旁的一個石頭樁子底下,透過那石頭狹小的縫,他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三個鬼孩子。
張青石這時候鬱悶道,看這幾個鬼孩子玩的那麼不亦樂乎,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去把那女鬼給叫出來呢?
他想,這幾個小鬼可別玩上了癮,再把那鬼魄給搞的鬼不像鬼了。
他正琢磨時,卻忽然看見那大胖一躍便從王力身上跳了下來,他一下來,就樂呵呵的把那小女孩給抱到了王力的身上。
“妹妹,你就坐好吧,你也樂呵樂呵?小童,等妹妹坐夠了你再坐?”大胖安排道。
小童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道:“好吧,好吧。”
妹妹一坐到了人肉鞦韆上,她就手舞足蹈高興的不行,聽她說道:“胖哥,童哥,我們還唱那首《夜上海》,讓把盈盈姐姐叫出來好不好?”
她這一提議,那大胖和小童立馬就也同意的點點頭:“好啊,好啊。”說罷,三個小鬼立馬就正了正嗓子,開始唱起了那首夜上海。只是三人尚且年幼,唱起歌來,聲音自然細膩,豪不粗礦。
這微微一聽,倒還是讓人覺得聽起來頗爲悅耳。
只聽: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起樂聲響歌舞昇平
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夜生活都爲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曉色朦朧倦眼惺忪大家歸去
心靈兒隨着轉動的車輪
換一換新天地別有一個新環境
回味着夜生活如夢初醒。”
曲畢,那三個鬼小孩便相顧笑了笑。
然而,他們笑聲未止,便忽然聽見一個聲音更加尖銳的笑聲響了起來,那聲音尖銳異常,讓人聽起來,都不覺以爲是荒山狐狸的尖叫聲呢?
隨即,張青石躲在那無名墓的石頭樁子底下,便看見那無名墓的大門處突然升起了一陣濃煙。然後,便聽見嘎吱一聲,那大門便立即打開了。
接着,便又恍惚間見從那墓裡邊飛出了一個白影。
那白影輕飄飄的,呼的一下子就飄落到了那歪脖子樹上的鞦韆上,她坐落在鞦韆上面,嘴裡竟然還自然的也跟着那幾個鬼小孩唱起了歌謠。
張青石蹲在暗處,他見這女鬼出來,於是,便透過那狹小的石頭縫想看清那女鬼到底是什麼模樣。然而,等他看清了那女鬼的長相的時候,他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很難看的表情。
他琢磨道:“奶奶的,這不是那一個女鬼?看來,這山上還真是有兩隻女鬼呀?”
張青石一看那女鬼的模樣,才忽然發覺那日他在山上碰到的女鬼原來是另外一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