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可清淨幾日了。”安白笑着幫雲拂捶着肩說道。
雲拂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要看趙端亦能不能說服得了晟翱了,不過就那急性子,估計也按捺不住多久。”
圓月在一旁歪着腦袋瓜子想着的,“這外頭不都說少爺怕妻子嗎?我看倒是真的,少爺看起來很聽少夫人的話。”據她說觀察就是這樣的,不然怎的只要那女的一開口少爺就乖乖的跟着走了呢。
閉着眼睛養神的雲拂可不這般認爲,晟翱已經極其憤怒而且覺得丟臉了,此時趙端亦開口說的話只不過是順着他的意思給了他一個臺階下而已,並非外面傳說的那麼怕妻子。剛說的說服的問題,就說晟翱自己都覺得丟臉了便會更加氣憤不已,只不過無奈與無法搏鬥,所以待他恢復士力時便又會張牙舞爪起來,由不得你說不。
“這麼說來倒也是,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他肯定氣不過,待養好了身子肯定再上門來找茬了。”安白想了想,贊同雲拂的話點點頭道。
“只是那趙端亦,看起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雲拂思索着說,她從一踏進來便只子不語,不發表任何言論也不參與任何話題,就連自己的丈夫被人戲弄她也表現得極其淡定。若不是有一定的修養篤定是不能有這般的忍受能力的。
就圓月還在一旁雖跟着點點頭,可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看起來甚是好笑。
果真就清淨了一天時間而已,再說了被燙到嘴角那種小傷很快便能痊癒的,根本算不上什麼傷口。於是乎,一行人又氣勢洶洶的再次來到雍王府。但是明顯,這一次雖然也是憋着滿肚子的氣,可不似之前那麼囂張了。
“去!去告訴你們主子,來客人了,趕緊出來恭迎。”凶神惡煞的來到大廳揮着手便一屁股坐下,猶如自己是貴賓。
雲拂聞聲還未趕到,遇見剛回府的四阿哥便走了過來,恰巧聽見他的這句話,便出聲迴應到:“是我怠慢了賓客了。”
此話一出有人便像驚弓之鳥般從椅子上彈跳而起,險些站不穩便直接摔到在地。
“四,四阿哥?”晟翱錯愕的瞧着來者,剛剛不是聽說他不在府上嗎?
“怎的?上回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要等我回來麼?見到我有那麼歡喜?”四阿哥三言兩語的調侃着,看着一臉錯愕的晟翱覺得甚是好笑。
晟翱緩過神來拂了拂袖口,極力壓住心中的驚慌說道:“四阿哥事務繁重,能見到當然頗爲驚訝了。”
說着這話的時候四阿哥不免微微一笑,這普天之下最清閒的不過就是他四爺了,他已經開始不接觸朝廷之事,慢慢的淡之不理,讓有心人士更爲歡喜不已。
趕到門口的雲拂瞧見幾位小廝時,便認出着幾位是隨着跟在四阿哥身旁的,如今出現在這裡難道四阿哥回來了?雲拂順着門路進去,果真看見四阿哥坐在前面,神情自然的喝着茶,
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在見着她的時候,能看出一點喜悅。四阿哥放下杯子,“雲拂也過來了?”
“四阿哥吉祥。”雲拂恭敬的行着禮。
“你身子未完全恢復不必這麼拘於禮節了。”四阿哥招招手,讓她來到這裡身旁坐下。
看着眼下那一大幫人,眼神中有錯愕的,有欽佩的,更有嫉妒的,險些讓雲拂忍俊不住笑出聲來。涵妡那蹦出的火光,證明着她心裡還有四阿哥,只可惜妹有意郎卻無情。其實涵妡長得倒不差,只無奈四阿哥根本不把她放進眼裡。
“四阿哥,你別被這小蹄子給騙了。你不知道她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是多麼的兇悍,在你面前才裝得這麼唯唯諾諾!”涵妡第一個忍不住,指着雲拂衝着四阿哥大喊。
雲拂直視着涵妡但笑不語,四阿哥轉過頭來望着雲拂一眼也隨即扯開了嘴邊的笑容,緩緩說着,那口氣極其冷淡,“我的福晉是怎樣的一個人,這點倒不必你一個外人來指點。”
“四阿哥你!”涵妡氣急敗壞的直跺腳,惡狠狠的瞪着雲拂,“你說,你是不是對四阿哥施了什麼妖術,若不然四阿哥怎麼會這麼是非不分?”
雲拂還是微微的笑着,一個字都不說,轉過頭看了四阿哥一眼,略顯嬌羞的笑了一下便低下頭。
“你倒若是有本事也施着看?我倒覺得你說的這人怎麼是你自己?”四阿哥看着涵妡一臉的質疑。確實,在他面前扮演着柔弱的角色而私底下兇橫跋扈的那個人是涵妡沒錯。
“夠了!”晟翱一聲吆喝,喊住了欲張口反駁的涵妡,他出門前牢牢的記着,他此番來的目的並不爲別的就爲了一官半職,爲了銀兩,若是總這樣糾纏不休甚至撕破臉皮對他並沒有好處。
緩了緩情緒,晟翱站直着身子在四阿哥跟前,恭敬的一個拱手鞠躬,禮貌道:“四阿哥誤會了,我們並不是來找茬的,只是府邸上出了一些事情,望四阿哥看在令妹的份上施以援手。”
這番話從晟翱的嘴裡說出,別說是四阿哥就連同生活了十幾年的親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可雲拂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趙端亦。看着趙端亦,她還是保持着微笑,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對於晟翱剛剛說的那番話她也沒表現出任何詫異的表情,看來還是少夫人調教得方。
只可惜四阿哥並不買賬,挑起眉頭,含着恥笑的語氣問道:“哦?令妹?晟少爺說的可是這位剛剛在這裡指着別人破口大罵的人?”
晟翱低着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裡惡狠狠的低咒了一番,罵着涵妡也罵着四阿哥如此無情,可事到如今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了,牙一咬心打橫了說出去,“四爺可真愛開玩笑,臣說的令妹正是坐在四阿哥隔壁的雲拂小姐。”
沒料到還說到這個份上,雲拂顯然小瞧了趙端亦的功力,馴着這麼一個大活人說出這
番話來就猶如讓一頭嗜肉爲食的猛獸讓它乖巧改吃素菜般的難度。
“雲拂小姐?”雖然說一直板着一張臉,可此刻卻能感覺到四阿哥那心裡壓制着的怒火跟眼睛裡蹦出來的火花,轉動着玉扳指的表情顯示着他極度的不滿。
而云拂也只是扮演着一個乖乖側福晉的角色,雖然現在她並沒有被封號,她就一直坐在四阿哥身側,除了淡淡的望着來者幾眼便是低下頭輕輕的啜了幾口茶,並沒有再多的表情動作甚至是言語了。
“侯佳氏與瓜爾佳氏雖說同是一個上三旗包衣姓氏,可你既然把侯佳氏都計入你瓜爾佳氏名下了,看來你的本事倒是不小。”雖然是輕巧的說着,可擡起頭觸碰到晟翱時,蹦出來的是兇怒的目光。
“臣不敢,臣說的是瓜爾佳氏涵嫣。”晟翱開始有點冒着冷汗,他沒料到會無緣無故帶上這麼一個罪名。別說是侯佳氏,就是直接把侯佳氏雲拂列入他們族譜裡面,他絕對相信四阿哥有這個能力。
“看來,你今日是故意到我府上來鬧着玩來了。”四阿哥慢悠悠的說着,可語氣裡顯然已經透露出些許不耐煩來,他轉動着玉扳指,擡起頭看着那弓着背估計腰都開始發酸的晟翱問:“一年前,你們尚書府上吊着白花,爲誰辦着的白事?你好大的膽子!”說着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含着憤怒。
說到這裡,雲拂也悄悄的握緊了藏在袖子口裡的小拳頭。是的,早在一年前,瓜爾佳氏涵嫣便已暴斃身亡,府邸上爲了讓別人更加相信他們的話,連棺材都準備好了也掛上了白花,如今到雍王府上說來找人,這下怎麼說都不是了。
“我,這……”晟翱真的弓着背部都發酸了,面對如此犀利的話語他應付不來,只得求救似的望着自己的夫人,這一幕倒是讓雲拂瞧見了,果真軍師還是趙端亦。若不然他能有那麼大的能耐。
只見趙端亦輕輕的搖了下頭,這個含義雲拂倒不是很理解,重點估摸着連晟翱都無法理解,他停頓了好一會,最後乾脆站直了背部,看着雲拂再看着四阿哥,長長的嘆了一聲氣,用着極其卑微的口氣說道:“四阿哥,只望你看在昔日的份上,這回便幫幫尚書府吧。”
尚書府已經開始中道落魄,其實也是從晟翱開始,若不是他好賭好色,便不會落下如此禍根,若不是尚書大人愛子心切,事事由着兒子胡作非爲,眼下也不是這般被剝了職位的落魄。
“就算你阿瑪把整個人整座府邸搭了進去,也換不回你那好賭的心。其實我佩服的是趙家小姐,若不是她處處護着你幫着你,你以爲就你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有誰肯下嫁給你?”
四阿哥眼光犀利的在他們幾個人中間來回掃射着,說着誰跟誰他們自己心知肚明。最後警戒着,“我尚且幫了你這一回,但並不是允了你所有的信口開河,你那雄心鬥志的宏偉思想,我也無能爲力。凡事適可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