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三次,還是吃閉門羹,四阿哥皺着眉頭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跟裡面灰暗的燈火。“這究竟怎麼回事?雲拂這些天怎麼早便入睡了?”
今日他可是還比平時來得更早了些,沒想到雲拂還是躺下了。若是一兩次他倒還覺着沒什麼,只是都連着三次了。
屋裡面一片寂靜,雲拂朝着安白點點頭,便又躲在屏障後方去了。
“四阿哥吉祥!”安靜着所以顯得屋外面的話還是清晰聽得見。
“雲拂又入睡了?”蹙着的那眉頭表示他極度的不滿,見着安白點點頭又問道:“看太醫了嗎?”
“這雲拂小姐無痛無癢的,沒有請太醫。”安白恭敬的迴應着,說着這話的時候顯得有點無奈的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沒有說什麼,看着這屋子裡的人一眼便拂袖而去,“查查這到底是怎麼了。”
“是。”張貫在一旁迴應着,雖然他也覺得有些怪異。
今幾日最好的消息,莫過於東兒今早來傳的話了,“側福晉關心雲拂小姐的身子,讓她休息休息,小阿哥也漸漸恢復了,便吩咐不用往碎雲軒照料小阿哥了。”
原本還昏昏沉沉的腦袋這下子是全清醒了過來,隨之臉上也抹開了一記笑容,站在庭院處都覺着今兒個的太陽十分燦爛暖和。
“小姐,看來是昨兒個四爺去問清楚了。”安白在一旁小聲的說着,她這幾天擋着四阿哥也看到他不悅的神情了,可也知道雲拂的心思,若是這般直接跟四阿哥說便成了背後告狀成小人了,指不定日後還有側福晉說不完的小事兒可操勞呢。
雲拂難得調皮的聳聳肩,仰頭看着頭上的鞭炮花問到:“昨晚四爺來了後是往碎雲軒過去了嗎?”
“奴婢問過了,倒沒有,而且直接又回書房去了。”安白也有些許不明,若是沒有去到碎雲軒,莫非是隔空傳話了?若是這般隔空傳話,那性質可又變得不一樣了。
雲拂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低頭琢磨着若是今夜四阿哥再過來,該不該見他?
到了午膳過後,雲拂才終於明白過來,這不是四阿哥傳的話,也不是年秋月良心發現,一切皆是因爲今日四阿哥到碎雲軒用膳去了。昨兒個便通知的了,難怪東兒一早便來傳話說不用過去了,原來是怕她在那打擾到他們,也必然被四阿哥知道了。
無妨,只是還她安寧,這口子氣她還是可以忍下的,“罷了,難得休息,我們去庭院走走吧。”
“小姐不午睡了?”這之前是無午睡便就一副病倦樣的雲拂這幾日是趕着照顧小阿哥累得是連時間都沒有了。估摸着今兒個是心情大好,便不想睡了。
一行人悠閒的在魚池邊站着,如今的天氣正好,暖和着又有陣陣清風,甚是清爽。湖邊的小樹枝也開始發芽了,看得甚是春意盎然。
“春暖了,花也要開了。”
欣賞之際,後面傳來一陣雄厚有力的雄性聲音,雲拂愣着轉過來頭一瞧,原
來是十七阿哥。“十七阿哥吉祥。”
“罷了罷了,趕緊起身吧,最受不了這番禮節。”十七阿哥擡手便走了過來,“看來雲拂姑娘今日心情不但沒有影響,反而自得其樂起來。”
看着十七的眼神,雲拂彷佛明白過來似的,笑着回覆:“看來十七阿哥也是閒着無聊着。”
“可不是,又不知道你們這府邸上四阿哥怎麼忙活的,我就一閒人一閒着沒事來晃悠主人就沒空。”十七晃着腦袋朝着湖邊走過來,顯得一臉無奈。
說得就像個小怨婦似的,惹來雲拂一陣嬌笑,“十七爺爲何不先跟四阿哥說好再過來,也就無枉費白來了一趟。”
十七阿哥擺擺手道:“不是說我閒來無事麼,專程告知就是有什麼事了。罷了,你繼續遊玩吧,我找別的樂子去了。”說着便朝着門口處走去了。
雲拂也不好留住便由着他走去了,自己繼續觀賞着小魚,今日心情愉悅怎麼都開心。
擔心了兩天,以爲懲罰該結束噩夢瞭解的時候,今個兒心情頗家,站在門口走廊處低頭欣賞着快要凋謝的朝顏。東兒笑得很是諂媚的走過來,恭敬有禮的問候着:“雲拂小姐好!”
“嗯。”雲拂淺笑待之,突然眼皮跳得厲害,又見她笑得如此燦爛,準該是沒什麼好事。果不其然,沒幾日的好心情又這樣被打碎了。
“側福晉的頭風又發作了,恰巧小阿哥這陣子又哭啼,任由奶孃怎麼哄都沒用,想着是不是想雲拂姑娘了。您看這……”東兒倒是像極了她的主子,若不是平日裡聽得多,這番子的話說得跟年秋月是如出一轍,絲毫分不出究竟是誰的意思。
玲瓏的五官,玲瓏的言語,玲瓏的姿態,淺笑輕盈的,這反而顯着這丫頭可不甘做一名丫鬟而已。
щшш ●ttкan ●Сo
只是即便說得再好聽,還是讓人去當奶孃的,雲拂聽着有點哭笑不得。“是要讓雲拂過去幫着帶小阿哥嗎?”
估計以爲雲拂會乖乖的回答,沒料到反問起來,東兒的笑容僵住了一下隨即笑着說:“就看雲拂小姐可否願意。”
說得還真的挺好聽,也不得不佩服這小丫頭的勇氣跟智力。雲拂笑着更加燦爛,“側福晉這麼看得起雲拂,雲拂肯定竭盡全力。”
“那先替側福晉及小阿哥謝過雲拂姑娘了。明日雲拂姑娘請早。”
東兒屈了下膝便轉身離去,這氣焰簡直就是跟年秋月一模一樣,看得一旁的安白都忍不住的說到:“這東兒實在是……”
“罷了,若沒有主子的應允她能這麼張揚嗎?”雲拂看透了,嘆息了一聲轉過頭來望着底下剛剛還開得嬌豔的花兒此時都謝了,也沒什麼心情賞花了,便轉身向屋裡走去。
“小姐,側福晉這也欺人太甚了。憑什麼總是讓你去帶小阿哥啊?你是四阿哥請回來的人又不是奶孃!四阿哥一去碎雲軒了,便傳話讓你休息,四阿哥一忙乎了便又找茬到你身上來了!看東兒那囂張的氣焰,我巴不得上前扇她兩巴
掌,得瑟個什麼勁兒。”圓月說着還摩擦着拳手,一臉的咬牙切齒,可見着實氣憤。
安白在一旁也頗不安的勸說到:“是啊,小姐,若不然便直接同四爺講了。要是再這麼無休止的下去,小姐您這身子骨還真的……”
雲拂嘆了一聲氣,望着那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燭光,眼下已三更天了,四阿哥必也不會來這了。也知道被拒之門外的感覺不好受,可若不這般又怎能讓他知道她在這裡表面上當着主子,背地裡卻形同一個丫鬟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這一次照顧小阿哥,顯得比之前更加吃力了。見着那小傢伙的時候雲拂着實愣了好一會,這娃兒不是應該越長越胖乎越大的嗎?這小阿哥是越來越瘦小了,整日整日的苦惱,連睡覺都不安穩,只要你抱着他的時候呼吸一個不穩定他便被驚醒。
整日喝奶水,除了哭便是吃藥,看得雲拂心都揪一塊了。這麼小的生命怎麼承受着如此這般的罪孽。而年秋月也不是不心疼,只是被他這麼一哭一鬧的她自己也受不了只好抱到偏房這邊來了。
當做是自己的娃兒一樣照顧得無微不至,即便再怎麼不情願,這小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把對他額孃的怨氣發泄到他的身上,況且他就那麼小。
“這小阿哥到底身子骨還是不好,隔三差五的就病,看得我都心疼了。”謝絕了在碎雲軒用晚膳,回到綠盎軒的雲拂側身坐在炕上,想着那小傢伙的臉色便不由得皺起眉頭擔心着。
圓月跪着摧着雲拂的小腿,一臉的不悅,“小姐你那麼關心他做什麼?他可是側福晉的小孩。縱使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曉得,他額娘更不曉得,你還整日的抱着他來回的走着哄着,看得我都累了。”
“這丫頭,趕緊去準備讓小姐梳洗的去,我幫小姐捏捏肩膀。”安白一走進來就聽到圓月在抱怨,而云拂卻坐着一副哀愁的模樣,便遣散圓月忙活別的去,不然說得該是滿屋子人都不滿起來了。
雲拂坐在炕上側着身手臂支撐着腦袋,就這麼瞌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東兒又來傳報說讓雲拂歇息今兒個不用過去了。沒料錯的便是,四阿哥又到碎雲軒去了,看了小阿哥便留在那用午膳了。
只是東兒來得早,還未到綠盎軒便在半路遇上了要換班的小宣子。
並沒有親自收到風的雲拂坐在銅鏡前,琢磨着鏡子中的自己,問到:“四阿哥可在碎雲軒了?”
“是的,奴婢問過了。四阿哥一下朝便回來去看小阿哥,此時正在碎雲軒。”安白梳着雲拂那一頭烏黑的亮發,綰起髮簪後看着那個五官精緻的人兒,低下頭小聲的問到:“小姐是想?”
雲拂朝着鏡子中的自己緩緩的勾出一抹笑,雖然那是一抹淡到讓人不容易察覺的笑容。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咱們不是該到碎雲軒去了嗎?”
安白看着那抹笑意,料到該是如此,淺淺的笑着迴應:“是的,小姐,咱們該是去照看小阿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