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錯過了手機上衛晨打的電話,也就自然不知道,在那後來山路被封,還發生了泥石流,一羣人都被隔絕在了那個小小的地方。
一開始,手機還多少有點信號,可是隨着雨越下越大……哪還有什麼信號?
原本想原路返回,可是下着雨又是下坡路,有極大的可能會墜崖,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不管是有沒有經驗的人都應該知道,在下雨的時候下山是多麼不明智的一種選擇,這是常識!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倪淑雲看着窗外的雨,眨巴着眼睛。
“這好好的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而且還下得這麼大?”
還好有一個小竹屋,可以讓一衆人在這躲躲雨。
“誰交他非要選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我說啊,隨便找塊地葬了就得了。”一個老大媽譏諷的說道。
“這下好了,爲了一個死人把活人都捆着,這叫什麼……”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白整個人就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請你出去!”
“喲,說你你還不樂意了,我告訴你我可……”那老大媽原本就一肚子的怒氣。
“我記得我說過,不想來的人可以不來。”蕭白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眼裡的寒光與殺意卻是怎麼也擋不住。
他的視線飄向王刀,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因爲這個人並不是別人,而是蕭曉的後母,一個鳩佔鵲巢的惡毒女人。
“呵……”王刀清冷的一笑,“親愛的,別害怕,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一點波及。”
王刀說着,伸出自己的手,眼神從上而下的看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一樣,拖着那個老大媽直接扔出了屋子,漫天的冰冷雨一瞬間砸在她的身上,幾乎是將她給砸傻了。
過了幾秒鐘,纔像殺豬般的嚎叫了起來:“啊啊啊啊!!!你特麼有……”
話還沒有說完,王刀就是一個嘴巴子甩在老大媽的臉上:“她是你的婆婆,一來你是不孝,二來,呵,我這個人對小三沒什麼好感!”
王刀今天一整天似乎也是性情大變,說的話又很又冷,不像平常是一種陰柔。
現在的他,整個就是剛硬的狠勁……而且……他的視線落在蕭曉的臉上,她似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連她的父親對她哀求,都全當聽不見一樣。
在知道了他就是乾坤之後,她好像把對他的命令當成了是一種理所當然,對他也越來越冷淡,不過……這種冷淡是傲嬌的冷淡。
他知道,這不過就是他親愛的在跟他鬧脾氣呢,而不是真的對他疏遠。
王刀直接把門甩上:“哎喲……”那種陰柔的語調又回來,“岳父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看到他又換腔調,蕭曉小幅度的犯了一個白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在玩什麼cosplay還不知道是別的什麼之類的!
“你!你們就是魔鬼!”蕭曉的父親看着王刀這個樣子,狠狠的說道,就要擡起手去打開門。
“我有說過,你可以動了嗎?”蕭白看似溫文爾雅,若是瘋狂起來……
他此時此刻的眼裡就爆出了很冰冷的寒意:“在她的面前,誰敢放肆!”
一屋子有怨氣的人,沒有一個人再敢說點什麼,這樣的蕭白他們從未見過。
曾經以爲他是一個軟柿子比較好捏,所以不管大小事幾乎都
沒什麼人去關注他的想法,這些年他更是和家裡脫離了關係,誰還去管這個孩子什麼?
結果……就是這樣不聲不響,他在社會上吸取了極大的養分,已經成爲了一顆參天大樹。
“小白,彆着急。”
顧南笙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她的氣場柔和的多,不過,她的凜冽之意可並不比蕭白少。
如果說蕭白是因爲蕭奶奶是他的奶奶,而變得這樣瘋狂護短,那麼顧南笙就是在保護自己的親人,不管她跟自己有沒有血緣關係。
蕭奶奶是唯一一個,讓她感受得到家庭溫暖的人。
兩人如同一對完美的殺~戮情侶般的站立着,衛晨看在心底,有幾分觸動,他又開始懷疑,顧南笙是不是跟着蕭白在一起,會更加的合適?
看他們舉手投足那麼的相像,景少騰和顧南笙只能說是郎才女貌,在一起非常的合適的一對!
蕭白和顧南笙不一樣!
“你們這是殺人!”蕭曉的父親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是喜歡這個老大媽的,不然也不會休了蕭曉的母親,讓一個小三進家門,要知道,這樣的情況在蕭家這種大環境下,幾乎就是自毀前程。
如果現在不是蕭曉嫁給了王刀,他這輩子在兄弟姐妹裡,連頭都會擡不起來,一個虛情假意兩面三刀的男人!
“一個連什麼是孝道都不知道的人,還好意思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我們?”蕭白毫不留情的還擊。
“她不是不想呆在這麼,正好,讓她出去,你要是不願意呆着,更好,出去!”
最後兩個字帶着殺意,一瞬間蕭曉的父親呆若木雞,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侄兒,這真的是他那個沒什麼本事,只會溫柔笑着的侄兒嗎?
蕭白的父母也早已經說不出話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王刀給他心甘情願的當槍使。
王刀能夠心甘情願的真的當一個人的一把刀,那一個能把他當成刀的人,是得有多了不起多有魄力?
沒人知曉。
大約過了十分鐘,顧南笙輕輕推了推蕭白,他微側過自己的身體,能夠讓顧南笙把門給打開來。
蕭曉的父親一下就要衝過去,王刀卻站了起來,似笑非笑的摟着蕭曉走到了門口,眼裡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那老大媽哪還有先前的氣場,她此時此刻就只不過是一條落湯雞而已,狼狽不堪的很。
顧南笙拉着她的手臂,將她扶到了壁爐旁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沾溼了不少。
“爲什麼要去扶她?”蕭白明顯有些不悅,脫下自己的衣服給顧南笙披上。
他的不悅是針對那老大媽的,對顧南笙還是極其的好。
“以後做事,不要這麼的衝,只要教會他們做人的道理就好。”
顧南笙輕飄飄的幾句話,反而更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蕭曉的父親和那老大媽的臉上。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在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做人的道理?
幾曾何時,這一屋子的大人,竟然被一個小丫頭這樣指桑罵槐的說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只有這六個年輕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王刀輕聲的一笑,蕭瑟的很,“腐敗的人永遠都醜陋而骯髒。”
爲了家裡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在一個屋子裡等雨停,難道有什麼不可嗎?
他們都在說着自己是
長輩,難道忘記了蕭奶奶也是他們的長輩?
他們要蕭白去尊重他們,可幾曾何時他們真的尊重過長輩?是有多惡毒才能夠說出來,爲了一個死人等着一羣活人這種話來?
噁心至極。
WWW●тт kan●C〇
最低調的衛晨也跟上了話調:“我得慶幸,我的母親沒有這樣。”
他原本就是跟着倪淑雲過來的,倪淑雲又是跟着顧南笙,而顧南笙和蕭白也分手了。
說實在話,他們三個是不應該去管別人家閒事的,但是,人從來都不知道注重場合的人。
在相同的場合不同的氛圍下,衛晨的這句話倒也一點也不唐突。
被說的老大媽整個人已經六神無主,她在想如果不是來了一個顧南笙,現在的她是不是真的被蕭白和王刀扔在外面自生自滅了?
他們的那些殺意和凌厲恐怕是真的,而不是說說而已!
她這一生做了不少的壞事,從來不相信什麼壞人有惡報,但是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
如果今天沒有顧南笙那麼她就死了,而她之所以會在這裡這麼屈辱的被冰雨奪走生命,就是因爲她當了小三。
這也就罷了,如果她對蕭曉稍微好那麼一些,說不定她會幫自己說清。
這些思緒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盤旋,到了最後,竟然迴歸到了當初的那一個瞬間,當初他認識蕭曉父親的那一瞬間,如果當時知道他有老婆,而自己沒有。
可是,人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蕭白和王刀的確是教會了她做人的道理,讓她開始反思,可,說到底是爲時過晚了。
人生,從來都沒有後悔藥可以吃,若是有一天她真的這麼憋屈的死去,那麼在臨死之前,她肯定會想起香柏和王刀教給她的這一課,但願,她能夠有所領悟。
這雨下到晚上的九點多還在下,顧南笙不斷的給景少騰發短信,到了最後卻沒有一條能夠完整的發過去的……
而站在落地窗前發呆的景少騰,他望着滿目的雨,不知道在想什麼,無悲無喜。
他的一隻手落在胸口處的地方,緊緊的拽着自己的衣領,似乎是隻有這樣,才能夠讓他感覺到好一些。
心很痛,她到底……會不會回來?
景少騰取消了手機裡十二點的那一個裝置,他比誰都知道,說不定她這一晚都不會回來,可是隻要她還願意回來……就好啊……
他也看到了衛晨打電話給他,再打回去的時候,卻是迴應着對方不在服務器。
他也打過顧南笙的手機,甚至連倪淑雲的也打了,但是都是這樣。
這麼大的雨,他沒有辦法開着直升機去找他們。
若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顧南笙是和倪淑雲還有衛晨他們一起去的,那他也就太傻了,也正是因爲這樣,心底多少有放鬆了一些。
只是,他耳邊的歌卻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那首《太早》說出了太多他的心思。
“我知道我的你都不要。”
“我明知道你走的太早。”
“有誰知道我的神魂顛倒,至少值得你揹着我偷笑。”
景少騰伸出手,輕輕按下關閉鍵,端起一杯紅酒,重新站回臥室的落地窗前。
世界,慢慢的變得安靜,只留下雷雨交加的聲音在肆虐的叫囂。
雨還是變小,景少騰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衛旻,我要從軍區調直升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