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孟清歌細細的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她的人跟這個名字一樣的美。
“你這是——”她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他扶着輪椅的把手,似乎要到哪裡去。
“小雋要買一架鋼琴,我陪他去看看。”女人微笑着說着,對兒子很自豪攖。
“哦,是這樣啊。”孟清歌點點頭,“可是你們這樣去,沒有問題嗎?償”
正說着,一輛勞斯萊斯緩緩的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帶着墨鏡的高大男人。孟清歌看過去,就覺得那個男人氣勢迫人,給人一種山一般的沉穩感。
“我先生來接我們一起去。”女人笑着說道,轉頭示意了一下男孩,那男孩見到男人,倒是神情冷漠,有些不情願。
“小雋,不聽媽媽的話了,是嗎?”女人的聲音略帶警告。男孩這才走到男人面前叫了一聲“爸爸”。
“靳聲,我們跟小雋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走了。”女人按了電動輪椅的按鈕,輪椅自動的滾了過去。
男人的目光在孟清歌身上一掃而過,直接走到女人的面前,抱着她上了車子,小男孩自動的拉開另一邊的車門。這時妮妮舉着小手向他揮手:“雋哥哥再見。”
男孩這時,臉上纔有笑容,對着她也揮了下手,然後坐上了車子。
一聲關門聲後,那輛氣派的豪車便開走了。
老趙把車子開到孟清歌身邊,打開車門:“霍太太。”
孟清歌抱着妮妮上車,到了醫院,妮妮便抱着喬南開始撒嬌:“喬爸爸——”
喬南抱着妮妮笑眯眯的,吩咐了護士帶着她去做體檢,然後走過來,問她道:“有一陣子沒有見到你了,聽說你辭職了?”
孟清歌“嗯”了一聲,有點不情願提到這個話題。畢竟,被停職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喬南知道這件事,應該是簡應琛跟他提的吧。她道:“我現在在黎少彥那邊的公司,先混着吧。就當多門手藝,技多不壓身嘛。”
喬南一看她的笑,就知道她笑的勉強。他微皺了下眉:“霍晉霆,對你不好?”
孟清歌一愣:“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
“……”孟清歌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她跟霍晉霆那種時好時壞,若即若離的關係。想來有些煩惱,乾脆就不去想了。反正,再怎麼折騰,霍晉霆一鎮/壓,什麼都沒了。
“清歌——”喬南蹙着眉頭,似乎有話要問她。
“你說。”
喬南抿了抿脣,斟酌了一下問道:“清歌,有個問題,我一直沒來及的問。”他頓了一下,問道,“你嫁給霍晉霆,是不是因爲妮妮?”
孟清歌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下,這個問題,其實簡單一想就明白了。
“你嫁給他,是不是用妮妮做了什麼妥協?”
“喬南,別問了。”孟清歌微微一笑,看着他,“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而且……”她想了下,繼續道,“而且兩個人因爲一個緣由在一起,也挺好的。那些情侶們,不也是從陌生到熟悉,再到結婚。”
想到什麼似的,她停了下來,苦笑了下,道:“也不一定最後結婚的,分了的也不少。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可你看,沒想到我說嫁就嫁了。而且霍晉霆那樣的條件,多少人要嫉妒我?”
喬南不知道說什麼好,嘆了口氣道:“你要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了。”
“喬南,我跟他,先結婚,再磨合,這種相處,未必不能到老。”
喬南看着她,有些着急的道:“可是,應琛……你這樣做,對應琛,對妮妮,是不是不公平?他甚至都不知道妮妮的存在!”
喬南欲言又止,簡應琛本來就在後悔當年的決定,現在又知道自己的女兒沒見過就死了,每天都活在痛苦裡,他看了都覺得難受。他開始在後悔幫她隱瞞了這件事。
“他見過她了。”孟清歌平靜的說着。那一天在商場,就見過了。
“可是你騙了他。”
“沒有!”孟清歌一下子截斷了他,快速的說道,“妮妮是死過了一遍才活下來的,這個手術是你親自做的,還能不知道嗎?況且,妮妮在我肚子裡的時候,他就放棄了的!現在,他知道了那些,又有什麼用?”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烈,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喬南,我跟他,好不容易分割開,我不想再跟他有所牽扯。他……這個階段也許會痛苦一陣子,但時間長了,就會淡了的……”
喬南:“清歌,你真狠。”
孟清歌苦笑:“你一直都知道,我的爲人。爲達目的,我什麼都能做。”
有時候,女人絕情起來,比男人要狠絕許多,話說到這個份上,喬南這下,真的無話可說了。辦公室內,一下子冷寂了下來。護士抱着妮妮回來,看到裡面好像降到冰點的氣氛,詫異的看了看兩人,然後對着喬南道:“喬醫生,妮妮的診斷測試都做完了,報告稍後會送過來。”
“知道了,出去吧。”喬南對她揮揮手,轉頭看過來,經過孟清歌時,微微一停頓,當着妮妮的面,兩人都不好再僵冷下去,喬南收回目光,抱着妮妮到他座位上,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洋娃娃來。
“哇,娃娃耶。”妮妮開心的眼睛都笑彎了起來,“喬爸爸,這是送我的嗎?”
“嗯,”喬南用眼角餘光看了眼孟清歌,其實,這個洋娃娃是簡應琛買的。他說,沒爲那個孩子做過什麼,買了個娃娃逛了一天的遊樂園,最後走的時候,就放在了遊樂園的長凳上。那天,是喬南陪着他一起去的,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他把娃娃拿了回來。
“好久沒有看到你了,這個娃娃這麼漂亮,長得這麼像你,喬爸爸當然要買回來。”
妮妮有禮物收,當然開心,抱着喬南左右兩邊臉都親了一口。喬南有些心虛,可看着洋娃娃到了孩子手上,心裡又有些釋懷了。
*
陸鳴是簡應琛高中時的死黨團,一開春,簡應琛就收到了他的紅色炸彈。
伴郎團同新郎在等待接新娘的時間裡,站在一旁聊天,陸鳴手裡拿着過會兒走場用的紅玫瑰敲了敲簡應琛的肩膀:“你怎麼樣?待會兒,要不要我跟安妮說一聲,叫她把捧花丟給你?”
簡應琛拍了拍肩頭落下的花粉,淡淡說道:“不用,我暫時還沒打算結婚。”
“還不結婚!”陸鳴睜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他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你跟陶晴怎麼回事,怎麼感覺你倆怪怪的?”
他也邀請了陶晴來做新娘的伴娘,可她卻說,人在歐洲,不方便回來。誰都知道,陶晴對簡應琛,那叫一個死心塌地。只要有機會,就算在天邊,也會來到他身邊。
簡應琛笑了笑,沒說話,陸鳴瞧了他一眼,搖搖頭道:“陶晴該多偉大啊,等你這麼多年。誒,我說,你就不怕她跑了?”
簡應琛的視線有些放空。過了會兒,他道:“有些事情,還沒有放下。”
“孟清歌?”陸鳴想也不想,就直接說出了這個名字。當年有多麼轟轟烈烈,除非失憶,不然,哪可能就這樣淡忘了。
簡應琛沒有回答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前看。門打開,穿着一襲白色蓬蓬紗的新娘出來了。陸鳴連忙整了整禮服,把玫瑰送上去:“老婆。”
簡應琛含着淡笑,一個人走到一邊,掏出香菸點了一根。
陸鳴跟安妮的婚禮,不是在禮堂,也不是在酒店,沒有證婚人,也不需要司儀一大堆的廢話,簡單來說,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婚禮在湖邊一個場地舉行,新郎新娘在大家的見證下,宣誓完愛的宣言,一夥人就開始喧鬧了起來。簡應琛一個人在一個角落,就顯得孤單了點兒。
“咦,是你?”孟芷苒搶到了捧花,跟人玩鬧了一會兒,一轉身,就看到站在角落一個人喝酒的簡應琛。她撇撇嘴,從桌子上也拿了一杯雞尾酒,“你是新郎的什麼人,還是新娘的什麼人?”
簡應琛不大想跟她說話,不過,還是禮貌性的回答了她:“陸鳴。”
“哦,原來是男方家的。”孟芷苒點點頭,一下子,又想到什麼,說道,“不對啊,我也是陸鳴的朋友,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你當然沒有見過他。人家一直在北京混的,去年年底的時候纔回來。”陸鳴爽朗的聲音從她後面傳來。他手臂上挽着他的新娘,還幫她拉着婚紗裙角,“芷苒,你要把目光瞄準他,我勸你還是早早放棄吧,他的女朋友,可是大美人。”
孟芷苒啐了他一口:“我早就有目標了。”
陸鳴夫妻小心翼翼的在草坪上走了一段,終於到了他們面前,陸鳴給雙方介紹:“這是我的大學學妹,孟芷苒,這是我發小,簡應琛,現在是海關關長。”
“這個,我知道。”孟芷苒因爲上次在海關的事丟了臉,這會兒也不會把簡應琛放在眼裡,敷衍的道。
第129明天就回來了,你來機場接機吧
陸鳴一想,拍了拍腦門:“哦對,你家的物流公司,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孟芷苒得意的翹了翹嘴角,自我優越感特足,她看了看安妮身上那套由法國大設計師設計的婚紗,就走過去拉着安妮說女人的事兒去了。
角落裡,一下子只剩了簡應琛跟陸鳴兩個大男人。兩人聊了一會兒,陸鳴想起了什麼,低眉想了想,似有所感的說道:“我聽說,孟清歌曾經生下過一個孩子,不知道,現在如何了。攖”
簡應琛渾身一僵,臉色就白了起來。
他知道這件事纔不久,可連陸鳴都比他早知道…償…
一杯烈酒下肚,陸鳴一看他不對勁,連忙勸住:“你別這麼灌呀,我以爲你早知道……哎,我這嘴啊!”
一排綠植後面,孟芷苒蹲在那裡,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認識孟清歌那麼久,孟清歌還是她拉進公司的,都不知道她生過一個孩子,還是那個簡應琛的!
孟芷苒扶着額頭,覺得整個世界都要顛覆了,往後踉蹌了一大步,差點摔一跤。
好你個孟清歌,耍了我這麼多年,原來你一直在撒謊!
隨即,她一想,那霍晉霆……
孟芷苒扒拉開自己的小包包,從裡面翻出手機給霍晉霆打電話,可纔打開通訊錄,纔想起來她根本沒有要到過霍晉霆的通訊方式。她氣憤的撥了孟清歌的號碼,等那邊一接通,就開始破口大罵:“好你個孟清歌,原來你是未婚生女,還騙了我那麼多年,你可真夠能耐的!”
孟清歌接到孟芷苒的電話也是一愣,等她罵完,她淡淡的道:“芷苒,憑心而論,這些年,你是真心待我的嗎?還是你想要的只是一個想用就用,用完就丟的朋友?”
“我——”怒火熊熊中的孟芷苒還有一肚子的話要接着罵,但沒想到,孟清歌是那麼的平靜。儘管隔着電話,她甚至都不知道孟清歌這會兒在哪,可那平靜的語氣,好像帶着一股無形的氣場,一下子把她愣住了。
對她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孟清歌,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氣場?
就聽孟清歌接着道:“如果是後者,我想,你沒必要那麼生氣。如果是前着,你真把我當成朋友,那你對待朋友的方式,讓人很難感覺到你的真心。”
“我——”
“嘟嘟嘟嘟——”
孟芷苒還沒說話,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她憤怒的捏着手機,眼睛幾乎要對成對雞眼:“好你個孟清歌,找了個高枝兒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吧?哼,等我拆穿了你的把戲,看你還有什麼好囂張的!”
她抓着手機,連婚禮都繼續下去了,踩着高跟鞋氣沖沖的走了。
孟清歌把手機丟在一邊,繼續工作。
黎少彥讓她做行政助理,專門做給公司打雜的活兒,就連飲水機換水,都讓她去。孟清歌都忍了,反正就當舉重鍛鍊。一旁的小職員看到,在一邊竊竊私語。
“你說,她是不是得罪了黎總啊?”
“我覺得也是,不過,她剛來我們公司,哪有機會去得罪黎總啊?”
“我看,可能是欠債了吧。”
“……”
孟清歌咬了咬牙,裝完水轉身一笑,對着他們道:“你們要喝水嗎?已經換好了。”那些女的也不好意思,馬上就拿着杯子走了。黎少彥從走廊一頭慢吞吞的走過來。
“可以啊,孟清歌,這說話多圓滑啊,你就是這麼哄着霍晉霆的吧?”
“對啊,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哪個不需要哄。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天下太平,不是嗎,黎先生?”
黎少彥又碰了個軟釘子,撇撇嘴走了。
孟清歌在公司這幾天,他趁着霍晉霆還沒回來,使勁兒欺負她,沒想到,就像一拳拳打在棉花上,她什麼都接下來了。這讓他很沒有成就感。
孟清歌對着黎少彥的背影,抱着手臂笑了笑。打雜也是她的強項,當年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她乾的就是打雜。
回到座位上,她看了眼丟在一邊的手機,等了一天,除了孟芷苒那個興師問罪的電話,就是趙嬸打來問她晚上吃什麼的。霍晉霆,自從那個報平安的電話以後,就再沒聽過他的聲音。打他電話,過了很久纔會給她回個短信。那時候,她都已經睡着了。等天亮看到短信了,他那邊卻已經是睡覺時間。於是,她就只能也給他回個短信。
一連七天,都是如此。
孟清歌兩個手指抓着手機的邊框,一下一下在桌子上輕輕的磕着,沉思着。
以前霍晉霆天天在面前晃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可如今隔了千山萬水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就連剛剛在換水的時候,她也在想,如果霍晉霆看到她在做這個,會不會找黎少彥麻煩去?
她想了想,解開手機鎖,在短信上寫道:我想你了。
寫完這四個字,又覺得不合適,把字都刪了。可不寫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又打了一遍。翻來覆去的寫了好幾遍,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手指一顫,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啊!我的短信!”孟清歌敲了敲已經發出去的那條短信,卻已經來不及。
她回頭一看嚇到她的罪魁禍首,卻是一隻耳朵貼着大腦門的折耳貓跳到了桌子上,把一隻杯子碰翻了。
公司裡當然是不允許養寵物的,不過影視公司,有很多明星大腕抱着愛寵過來。還有一些就是租借來拍攝用的寵物。孟清歌走過去,抱起那隻貓摸了一把。柔軟蓬鬆的毛,摸上去很是舒服。
這隻貓脖子上掛着一塊小牌牌,上面寫着“米粒”兩個字,應該是這隻貓的名字。孟清歌看看這貓的個頭,怎麼都覺得應該叫饅頭或者發糕纔對。
“原來在這裡啊。”穆涼玉走過來,看到自己的貓,纔算鬆了口氣。
“你的貓?”孟清歌抱着送還給她,穆涼玉接過,對着她笑了笑,“是啊。”
孟清歌對穆涼玉有點印象,但不深,到了這邊公司以後,見她的次數纔多起來。不過也不算很多,也就那麼一兩次,都是來找黎少彥的。
兩個男女三五不時的碰面,孟清歌當然看出點什麼,再者,雜誌上也有刊登,兩人也默認了。
她指了指三樓的方向,說道:“黎總在上面。”
穆涼玉抱過了貓,卻沒有馬上走,而是看了孟清歌幾眼,像有什麼話想說,不過她是個不多事的人,有問題也不會問她,就抱着貓走了。
孟清歌聳了聳肩膀,仍舊坐回椅子裡,這時,手機卻響了。霍晉霆的名字在上面跳躍,孟清歌的心也跟着跳躍了起來。
響了幾聲過後,她接了起來:“喂?”這個時候,美國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十二點。
聽筒裡,霍晉霆的聲音還帶着一點睏倦,不過睏倦裡還帶着一點愉悅:“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的聲音慵懶中帶着低啞性感,聽得人一酥,孟清歌的心就砰砰亂跳,她道:“我什麼時候開口說話了?”
霍晉霆懶懶的笑傳來:“我有證據。”
那條短信就是他的證據。
孟清歌的手指一圈一圈的轉着頭髮,紅着臉說:“發、發錯了。”
“哦?我以爲你想明白了。”
“對了,這幾天你都在忙什麼,怎麼都沒有電話呢?”孟清歌忙把話題扯開了。
電話那頭,傳來霍晉霆綿長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他道:“明天就回來了,你來機場接機吧。”
*
霍晉霆走出機閘的時候,孟清歌就看到他了,對着他遠遠的揮了揮手。這次,她沒有帶妮妮來,只有她一個人。
霍晉霆走過通道,一會兒就到了她面前。孟清歌仰頭看着他,對他微微笑着:“走,回家吧,妮妮在家裡等你。”
她把手遞給他,他自然而然的接過,兩個人好像有了默契一般,交握的那刻相視一笑,一起轉身往門口的車子那邊走。
老趙把霍晉霆的行李箱裝進後車廂,孟清歌跟霍晉霆先坐在了後座,等坐定了,孟清歌道:“這幾天家裡都挺好的,妮妮已經報名進了幼兒園。不過,我想再給她報一個興趣班,讓她學點東西。隔壁的小雋在學鋼琴,他彈得非常好。對了,他的媽媽是個鋼琴家,我想着,要不把妮妮也交給她,讓她教學?”
孟清歌此時,像是個標準的家庭主婦,見到自己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家裡那些瑣碎的事情告訴他。霍晉霆看了看她,道:“在手機裡,還說想我,見到人了,怎麼反而沒個什麼表達一下。”
孟清歌就是怕他提起那茬,才主動說家裡那些瑣碎事,沒話找話的想掩蓋過去。
在感情這回事上,誰先開口,誰就是俘虜,孟清歌情史並不豐富,但也知道這點鐵律。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霍晉霆現在算是窮追猛打的要她的答案了。
孟清歌揉揉鼻子,裝蒜道:“要怎麼表達,妮妮也在家天天說想你呢,你想她怎麼給你表達一下?”
第130韭黃韭黃,事兒就黃了
霍晉霆勾了勾脣角,就看她在那兒死撐着。
老趙上了車子,把鑰匙一扭,剛要踩油門,下一秒就踩了急剎車。
“怎麼回事,你還要不要命了!”老趙對着窗外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大罵道。
孟芷苒要得到關於霍晉霆的消息,是花了點代價的。她找了霍氏的一個員工,給了人家一筆費用,買來了霍晉回國的時間。此時,她一隻手撐在車頭上,也是嚇得驚魂未定,喘了好幾口氣兒才順過來償。
“你纔不要命了呢!”孟芷苒用力拍了一下車頭,扭着小腰繞過來。
孟清歌跟霍晉霆都因爲老趙突然的急剎車,差點一頭撞在前面的椅子後背上。她聽到熟悉的罵罵咧咧的聲音,一擡頭就看到潑婦罵街的孟芷苒。
“孟芷苒?”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霍晉霆,怎麼還追到飛機場來了?
孟芷苒是來截住霍晉霆的,卻沒想到孟清歌也在。她指着車內道:“孟清歌,你下來!你在就正好,我看你還怎麼演戲,怎麼騙人!”
霍晉霆看了看孟清歌,推開車門下來,孟清歌站定,看着孟芷苒道:“什麼事情,你非跑到機場來說?”
“哼,我就是來揭穿你的真面目的!”孟芷苒瞪了一眼孟清歌,對着霍晉霆道,“你上次不是說,你喜歡的女人是她嗎?我要在你面前揭穿她,當面揭穿!”
孟清歌皺了皺眉:“揭穿我未婚生女?”
“你——”孟芷苒一下驚住了,沒想到,她主動揭開了。很快,她恢復如常,說道:“算你還有覺悟,知道我要揭穿你,主動招供了。不過,這也晚了。你就是個騙子。”
孟芷苒轉身,對着霍晉霆道:“我一直把她當成好朋友,可是她卻利用我,騙我,我跟她那麼多年的友情,全是假的。霍晉霆,你可不要也被她騙了!”
霍晉霆淡淡的看着她,一隻手扶着孟清歌的腰,眉心微攏:“孟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知道了。”
說完,就走向車門,準備回去了。孟芷苒沒料到他這麼平靜,一點反應都沒有,簡直不能理解。
孟清歌未婚生女啊!這他都能接受嗎!
孟清歌對着她無語的搖了搖頭。她一直都瞭解孟芷苒,她驕縱任性,在欺騙了她這一點上,也許讓她的自尊心受損了,才這麼不顧一切。她道:“芷苒,如果你真的因爲覺得我騙了你,讓你難受的話,我道歉。不過,其實你並不在意我的名譽如何的,不然,你又怎麼讓我代替你一次次的去相親呢?”
“有些事情,受傷的不是你一個人。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只有你對別人予取予求,別人只能對你無條件付出。”
“不管怎麼樣,我有把你當成朋友過的。”
孟清歌說完,往車子那邊走,霍晉霆看都沒看孟芷苒一眼,拉開車門。
孟芷苒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說過,而那個人,從來都是她施捨給人家的,現在反過來,被她施捨的人教訓,這讓她如何能接受。眼看着那車就要開走,孟芷苒衝着那邊大聲道:“霍晉霆,既然你不在意她有過孩子,那麼你想知道,她的孩子父親是誰嗎!”
“霍先生?”老趙不安的從後視鏡看了看霍晉霆,不敢私自開車。
“等一下。”霍晉霆冷冷看向窗外,孟芷苒嘴角勾了起來,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個的吧?
霍晉霆放在膝蓋上的手,手指慢慢的曲了起來,孟清歌看着,心也懸了起來。她的目光微微晃動,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喬南。可是喬南是不會說出去的,是誰?
霍晉霆看了一眼孟清歌,儘管她極力的裝作鎮定,但那緊繃起來的皮膚,微微晃動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在她面前,她撒謊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孟芷苒道:“那個男人,就是——”
“孟芷苒!”孟清歌一隻手抓住窗邊,大聲的打斷她,卻沒有成功,只聽孟芷苒嘴裡清楚的吐出了那三個字,“簡應琛。”
“他們是同學,簡應琛現在是海關的關長,我想,他們其實早就有聯繫了吧。霍晉霆,你看,她背對着你,跟別的男人還勾勾搭搭,這樣的她,還值得你喜歡嗎?”孟芷苒慢慢的走向車子,諷刺的說道。
“老趙,開車。”
就在孟芷苒只距離車子半步的時候,霍晉霆突然下了命令,老趙接到,立刻踩了油門。孟芷苒與車身差一點點就碰上了,嚇了一大跳,氣得直跳腳:“霍晉霆,你別執迷不悟了,那個女人是個騙子!”
*
車內,氣氛僵冷到了冰點,老趙根本不敢看後面,後背直冒冷汗。
孟清歌垂着眼,一下一下的剝着手指頭。她不知道,接下來霍晉霆會怎麼對她。
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只是視線直視着前方,毫無表情的臉,根本看不出此時他是什麼心情,不過,她能感覺到,從他的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
前面,漸漸的可以看到霍家別墅的輪廓,孟清歌抿了抿嘴脣,說道:“霍晉霆,待會兒,你要有什麼想說的,別當着妮妮的面,好嗎?”
霍晉霆沒有回答她,她嘗試着,把手伸過去,放在他的手背上:“我會跟你把一切都說清楚的。”
霍晉霆的手指微微一動,轉頭看了她一眼。
車子終於在霍家的門口停下,妮妮一早就等在門口,看到車子過來,高興的跑過來要拉開車門。
“爸爸,我好想你哦。”霍晉霆一下車,妮妮就張開了小手要他抱抱。
霍晉霆蹲下,一把把她抱起,直接往屋內走去,孟清歌走下車,輕輕的嘆了口氣,跟着走了進去。
趙嬸看着那兩人不對勁,問老趙:“怎麼回事?”
老趙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前方,說道:“別問那麼多,回去做你的事去。”
知道霍晉霆要回來,孟清歌一大早就去市場上買好了菜,趙嬸做了一大桌子,孟清歌端着最後的湯盆到餐廳,看過去,就見霍晉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他的文件,而一邊妮妮乖巧的趴在他的腿上,兩個人安安靜靜的。
這個時候的霍晉霆,平靜的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憤怒,但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孟清歌已經能摸到霍晉霆的脾氣。越是平靜,就越有事。他曾經,爲了孟芷苒讓她代替相親的事,憋那麼久,這次,已經觸到他的底線了。
他已經好幾次跟簡應琛正面接觸,卻一直被瞞着,以他的傲性,是絕不允許的。
“吃飯了。”孟清歌對着那邊叫了一聲,擺好了碗筷。
霍晉霆擡頭,把文件放到一邊,走過來坐下,這期間,都沒看她一眼。孟清歌摸摸後腦勺,抱着妮妮坐到旁邊,自己也坐了下來。
“爸爸吃飯,媽媽也吃飯。”妮妮捧着小碗,還努力的夾了一筷子菜給霍晉霆,只是她胳膊太短,到了桌子中間,就過不去了。孟清歌見狀,幫着把那筷子紅燒肉夾過去,霍晉霆看了一眼,卻並沒有吃。
妮妮兩邊都看了看,有些委屈:“爸爸,紅燒肉不好吃嗎?”
孟清歌馬上看向妮妮,說道:“不是,爸爸剛下飛機,紅燒肉有些油膩,我們先給他盛碗湯。”她拿了碗,盛了一碗魚湯到霍晉霆面前,對他使了個眼色。
妮妮是個很敏感的孩子,霍晉霆去美國那麼長的時間,也沒有打回來電話,妮妮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是很害怕的,她怕這個爸爸沒有了,不要她了。所以,霍晉霆一回來,她就黏着他。
霍晉霆雖然跟妮妮熟悉了,但小孩子的性格,他還沒有那樣瞭解,況且妮妮又是那麼的細膩。
這時,他也感覺到了什麼,伸出筷子,把魚頭上最好的兩塊肉挑下來,放到她的碗裡:“快點吃了。”
小丫頭這才高興的埋頭吃飯。霍晉霆擡眼,就看到孟清歌巴巴的看着他,他縮到一半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然後挑了一筷子韭黃炒肉絲到她碗裡。
孟清歌看了看他,筷子在碗裡輕輕的撥弄了下,韭黃韭黃,事兒就要黃呀,她怎麼買了這麼個菜。
吃過飯,孟清歌主動到了霍晉霆的書房裡,他正在裡面看書。
陽光下,他完美的側臉看着像是一張畫報,骨節分明的手夾着書本,過一會兒,翻過一頁書,安靜的像個貴公子。可孟清歌知道,過會兒,就不是這樣的安靜寧謐了。
她走進去,先把窗簾拉上了。一下子,明亮的空間變得昏暗。
“霍晉霆,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她站在他的面前,目光無懼的看向他。
霍晉霆仍舊是慢條斯理的又翻過一頁書,似乎孟清歌的任何動作,任何言語都不夠轉移他的注意力似的。
他不做聲,孟清歌就一直站着,在他面前。
嘩啦,又一頁書翻過去了。
孟清歌就看着他一頁一頁的翻着,終於,他的手指停止了翻動,把書合上,擡眼看向她。
“孟清歌——”
第131沒有答案的爭論
“霍晉霆——”
兩人同時開口,孟清歌咬了咬脣,停了下來,等他先說。
霍晉霆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的胸口用力起伏了兩下,在做着調整,以防自己控制不住,一把掐死她償。
第一次,在商場吃飯,她說,那人是路人攖。
第二次,在咖啡館,她說,那是普通朋友關係。
在她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
“孟清歌,在你眼裡,我是你什麼人?你把我當成孟芷苒那樣,是個可利用的人嗎?”
孟清歌嘴巴微張了下,她已經想好了他暴風驟雨般的怒火,卻沒想到,他的第一句,是這個。她的眼睛低垂了下來,看向地面。
“霍晉霆,你是我的丈夫,從我們登記那天開始,我就記住了這個身份。也許,你覺得我是個騙子,可,瞞住簡應琛的身份,是我對這個家庭做出的保護反應。要說利用,我們一起住在這個屋檐下的原因是什麼呢?我們從一開始,就與常人不同,不是嗎?”
霍晉霆差點忘了,講起道理來,她一點不遜人,他眯了眯眼睛,說道:“這就是你做出的保護反應,瞞着我?對抗我?”
“我沒有想要對抗你,我只是不想你知道,簡應琛這個人!”
“不想讓我知道?”霍晉霆譏諷的挑了挑眉,坐了下來,“你以爲我會對那個人做什麼,還是覺得我沒必要知道。”
孟清歌深吸了口氣,說道:“是沒必要知道。”
霍晉霆的眼睛微眯了下,如利劍看過去:“你什麼意思?”
“霍晉霆,我的妮妮,已經死過一次了,她現在,是以霍以凝的身份活着,在手術那天,她就已經變成霍以凝了。簡應琛是給了她生命的人,可,給她重生機會的,是你。”
這句話,讓霍晉霆的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那……你對他就沒有一點感覺了?”
孟清歌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氣息微微一頓,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記得那種痛。霍晉霆,我怕愛情。相愛如此艱難,我都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愛人的勇氣。”她緩緩的擡起眼睛,看向霍晉霆,“我不知道,你的霍以凝,是怎麼來到你的身邊的,她是怎麼被丟棄的,如果我問你,霍以凝的媽媽出現了,你對她,還有感覺嗎?”
霍晉霆猛的一震,一下子就想起了還在美國療養院的雲瑤,他的眉毛立刻擰了起來,眼睛微微閃了閃。
孟清歌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但那一扇而過的光,讓她覺得,自己是否又踩到他尾巴了。入住這裡這幾個月,從來沒有提到過那個女人,想也知道,那是她的禁忌。她不應該逞一時之快,提到那個人的。可既然話已經說出口……孟清歌輕輕咳了一聲道:“其實你跟我一樣吧”……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恨着的人,這些年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都記着呢。”
空氣裡,結了冰一樣的冷寂,霍晉霆面色陰沉的看着她,令孟清歌心頭突突的跳,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種不怎麼好的感覺,可具體是什麼感覺,她又捉摸不到。
“出去。”
驀地,霍晉霆寒着臉,薄脣吐出兩個字。
孟清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真的踩到他的痛處了?可,他們之間的事還有沒有解決,這是要冷戰?
不過,既然他在火頭上,他不肯聽,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她轉身,慢慢的走向門口,在走到門邊時,她最後低聲道:“霍晉霆,我比誰,都渴望幸福。雖然我害怕愛情,但爲了幸福,我還是願意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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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門關上了。
霍晉霆轉身,神色複雜的看着那道門。
窗簾拉上了,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一點一點的流逝着。霍晉霆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許久。
這是一場沒有答案的爭論。
簡應琛,居然就是孟清歌女兒的親生父親。雖然他隱隱約約的感知到,孟清歌跟他之間有什麼瓜葛,但這個答案,顯然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而孟清歌突然提起的雲瑤,也是他現在最爲頭疼的。
她瘋了,一切答案成了謎,現在,他對她是該恨,還是別的什麼,都讓他毫無頭緒。這趟洛杉磯之行,是個令人迷惑的結尾。
太陽的最後一縷光芒,從窗簾的縫隙裡照射進來,投射道他的臉上。霍晉霆已經如同雕塑似的,沉思了許久。過了許久,終於,他動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jim,她怎麼樣了?”
jim是霍晉霆安排在療養院照顧雲瑤的精神科醫師,她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馬上知曉。
jim大概還在睡覺,接到電話,帶着濃重的起牀氣:“霍,你怎麼能這樣,我凌晨一點鐘才睡的覺。你們不能壓榨我!”
從電話裡,就能感覺到他帶着強烈不滿的語氣,霍晉霆敏銳的捕捉到信息,立刻問道:“怎麼回事?”
“你叫我看着的那個雲瑤,她昨天,在你走之後,不見了,她逃跑了。我們找了她很久,才找回來。”
“逃跑?”霍晉霆神色一凝,就聽對方繼續說道,“是的,逃跑。我想,她是來找你的。畢竟,你在這邊照顧了她很久,她這些人裡,也只認得你。這是一種動物行爲,小寶寶找媽媽的動物行爲。她覺得,你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jim用蹩腳的中文解釋着,說的磕磕巴巴,霍晉霆沒心思聽他解釋,打斷他:“你不必解釋,我能聽得懂。那麼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沒有,就是不肯讓人靠近。我們後來找了漁網才把她抓住。她太難搞了,有很強的攻擊力。霍,我覺得,你最好把她接到你身邊去。她只信任你,如果在你的身邊,她才能儘快的好起來。不然,她的病情只會加重。”
“可是我不可能——”
這一次,是jim打斷他:“霍,她不肯吃藥,也不肯吃飯。如果你想要見到的是一個健康正常的人,她的狀態,離你想要的相差太遠。我想,可能在此之前,她會因爲爬窗摔死,或者絕食餓死。”
霍晉霆扶着額頭,在書房裡來來回回的走着。他當然不能讓雲瑤出任何的意外,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給他一個交代!
“jim,哪怕給她注射鎮靜劑,讓她吃藥吃飯,她必須活着。這是我給你的要求!”
“oh,no!”電話裡傳來醫生誇張的聲音,“你不能這樣命令我,給她注射藥物,把她捆綁起來,是——”
“jim,我給了一筆不小的勞務費,只治療她一個病人。我想,如果你沒有那個能力的話……”
“oh,好吧,我只是說,這個難度有點大,但我完全可以解決。”jim馬上變了語氣。
霍晉霆還要再問幾句,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霍晉霆,你還在裡面嗎?吃晚飯了。”
說話時,門被推了開來,孟清歌看到裡面霍晉霆拿着手機,臉色還是不大好看,看上去還有些急躁。她不知道,他這個電話是打給誰,可剛剛,他們吵架是爲了簡應承的事。難道,是在找人查他?
霍晉霆收回目光,對着手機道:“你按我說的去做,我會盯着的。”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朝着孟清歌這邊走來。
孟清歌呆呆的看着他滿臉覆霜的走出來,他到門邊時,她直覺往後退了一步,把路讓給他。
他還是沒看她一眼,就走了出去。吃晚飯時,還是跟午餐時候一樣,兩個人在妮妮面前裝着樣兒,一吃完飯,就各自散開。
若不是因爲知道霍晉霆不愛她,孟清歌都要以爲,他是在吃醋了。此時,她坐在客廳裡,陪着妮妮畫圖,霍晉霆坐在另一側沙發上,一直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孟清歌偷偷的看了他好幾眼,他也沒有發覺。
手機在茶几上忽然響了起來,孟清歌看了看,再看看霍晉霆,他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妮妮手快,把手機拿了起來,學着大人的樣子接了電話:“喂,你是誰呀?”
另一頭,jim看了看手機,怎麼聽起來像是小孩子的聲音?
這時,被綁在牀上的雲瑤叫了起來:“孩子,我的孩子!”一下子,又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中國,南城!中國,南城!”
jim趕緊把免提模式切換開,剛纔,他撥打給霍晉霆電話,就是想讓他說幾句話,希望能讓那個女人聽到他的聲音安靜下來,沒想到,反而更刺激了她。
電話裡的吵鬧聲太大了,儘管霍晉霆已經第一時間把手機接了回去,孟清歌還是隱約聽到了裡面的叫聲,那樣的淒厲,好像遭受着什麼折磨似的。
霍晉霆已經拿着手機走到客廳外頭去接電話了,孟清歌只能遠遠的看着他的背影。
那個電話,到底是誰的?
霍晉霆接聽了一會兒,就走了過來,對着她道:“我要再回美國一趟。”
---題外話---這一章一直刪刪改改,總是找不到更好的連接語言。六個小時三千字,我也是醉了。不過,好在寫了出來。明天后天大後天,連續三天八千字爆更,應該沒問題了,後面劇情可以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