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五的語言描述能力差到了極點,但還是把這事件的始末說給了馬溫柔,他相信以這個女人的理解能力,應該能夠聽的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馬溫柔只是一臉平靜的聽着,期間只是點燃了一根菸,並沒有打斷老五的講述,倒是一個合格的聽着。
在老五說完後,她正好抽完這麼一根菸,她在菸灰缸之中按滅這一根菸說道:“所以你們現在打算留下我這一條命?”
薛猴子默默的往前踏出一步,雖然他的身板跟老四跟老五比起來微乎其微,但是身上所散發出的戾氣卻一時蓋過了兩人。
老五直接搖了搖頭,他露出一種深深的苦澀說道:“如果我們真有這個打算,就不會對你全盤托出了。”
馬溫柔當然明白這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她只是沉思着,在這個節骨眼到底是誰能夠做出這種瘋狂事來,而是直接把刀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可不相信一個出頭鳥有着這樣的野心,她起身說道:“被算計了。”
“下手的是誰?”老五不禁問道。
馬溫柔則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也不能確定下手的是哪一方勢力,但對方的來頭顯然不簡單,在這麼一個時機做出這種事情,恐怕對方的目的就攪亂整個西城區。”
老五跟老四的表情也漸漸沉寂下來,不由覺得眼前的事態越發棘手。
“兩天的時間,足夠讓我們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了,現在不要輕舉妄動,我可以讓李般若活,但如果你們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就別怪我也把你們放到敵對名單上。”馬溫柔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就這樣冷冰冰的說道。
老五苦着臉,他看向老四,老四也是一臉無望,最終他看向馬溫柔說道:“不管怎樣,我們不希望九爺的故事再次發生了。”
馬溫柔看着在某種意義上有些無助的老五,回答道:“我也不希望李般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畢竟這事在某種意義上因我而起,你們現在在暗中查一下,對方不可能不留下什麼線索,但這一件事,不要聲張,明白嗎?即便是鶴靜等人也不要提,因爲我們現在誰也不能肯定下手的不是自己人。”
老五默默點了點頭,或許是這個一直無比平靜的女人給予他幾分可靠的感覺,讓他沒由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
“有什麼消息,隨時通知我。”留下這麼一句,馬溫柔便帶着薛猴子匆匆離開,留下老四老五一臉的無奈,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這兩個男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一切。
離開流浪者,馬溫柔的表情不是一般的難看,薛猴子一言不發的開着車,因爲他已經很有很久沒有在馬溫柔臉上見到這種表情了,以他對於馬溫柔的瞭解,他清楚的很,在這個女人露出這個表情之後,有些人搖倒黴了。
馬溫柔指甲敲打着一種旋律,嘴裡喃喃的說道:“直搗黃龍的出頭鳥,有點意思,對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衝着我來的,不得不說,下手的時間很準確,現在整個西城區可都等着看我笑話,我要是吃了這麼一個虧,李般若要是因爲我而死了,那麼這帝九公館的威懾力可就大大打了折扣。”
薛猴子聽着,慢慢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他不由懷疑起來,然後說道:“會不會是周家跟劉家在暗中搗鬼?現在魏九跟白文山都不在了,唯有他們的勢力最爲強大,所以醞釀出一些野心。”
馬溫柔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還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畢竟有劉青松那邊那一根線,他們可不想全面開戰,已經繼續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薛猴子點了點頭,既然排除這兩個如今西城區最大的勢力,那麼剩下的人可就有的懷疑了。
“不過他們既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到底會不會因此而有了別的心思可就說不定了,今天就先談到這裡,我可不想打沒有把握的仗,讓周家跟劉家簽字也唯有一次機會,如果談不來,那就是撕破臉了。”馬溫柔揉着太陽穴,心中充滿了無奈,對方這一記蛇打七寸着實玩的不錯,顯然是阻礙了她所有計劃的進行。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薛猴子問道,雖然這一場風暴都在朝馬溫柔所預料的方向發展着,以至於讓他忽略了一條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無論馬溫柔這個名號在西城區有了怎樣的威懾力,他們都還是一條過江之鯽,手中並沒有什麼籌碼,所以直接玩硬的話,他們屬於絕對的劣勢,雖然已經拉攏了殘存的白家跟鮫集團,又或者半個流浪者,但這些人可還不會心甘情願的爲馬溫柔拼命。
“觀望,今晚過後,帝九公館也就響徹整個西城區了,我需要知道西城區到底有多少人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需要知道有多少人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同樣需要有多少人保持中立。”馬溫柔說着,儘管在這麼一個亂如麻的形勢下,她的思路仍然是這般的清醒。
薛猴子點了點頭,所以直接把路線定在了**魚,能讓馬溫柔這麼惺惺作罷的打道回府,對方的來頭已經讓薛猴子很是忌諱。
剛剛行駛出一段距離,手機響了,馬溫柔摸出手機看着來電號碼,她一眼便認出了這號碼,所以直接接通。
這一通來電正是那律師章正平。
“馬小姐,燕胖子跟王偉已經被拿下,不過他們想要見你。”對面傳來章正平有些喜悅的聲音。
馬溫柔有些驚訝,因爲沒有想到這個有些不太靠譜的章正平竟然有着這樣的辦事效率,她說道:“今晚**魚酒店我會定位置,你帶他們過來,我正有些事情要跟他們談。”
對面的章正平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就這樣結束了這一通電話。
放下手機,馬溫柔的臉色稍稍好了幾分,在絕對的壞消息過後算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好消息,她轉過頭看向車窗,然後對薛猴子說道:“不管如何,這一趟渾水我們已經摻和了進來,想要退,也退不出去了。”
薛猴子點了點頭,也許是錯覺的,他在馬溫柔的聲音之中聽出了幾絲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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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可以影響整個西城區格局的消息慢慢瀰漫在西城區,風暴過後的平靜再次被打破。
這兩個以兩座大山倒下爲支撐點的消息,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一般翹起了整個西城區,然後灑下無數野心的種子。
黑色的卡羅拉停在了一家火鍋城前,毒蛇打開車門很是瀟灑的下車,身後跟着四個混子,然後風風火火的走進這家生意不錯的火鍋城。
最深處的單間之中,整個房間之中充滿了二手菸,給人的感覺就好似佈滿了一層霧一般,雖然房間之中唯有三人,卻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抽了整整一盒煙。
劉坤再次按滅菸頭,然後打破了這半個小時的沉默說道:“參加這種蛇吞象的事兒,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在劉坤的對面,是那個綽號八妹的女人,一個明明可以靠顏值成爲一隻活的無憂無慮的金絲雀卻偏偏靠手段而活的女人,她的身旁是體型碩大的陳虎,那塊頭看起來就好似一座大山。
“野心這東西,是個人或多或少就會有一點,更別說我們,而且我又沒有什麼損失。”八妹低着頭看着那菸灰缸之中燃燒的菸頭,用聽起來有些與世無爭的聲音喃喃着。
劉坤微微一笑,再次點燃一根菸,就這樣任由這氣氛繼續僵持下去。
“聽說前些天你在李般若手中吃了不少苦口,所以這一次是打算報復?“八妹擡起頭看着劉坤說道。
提起那一段往事,劉坤那淡然的表情明顯變的有些微妙,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報復?我只不過是在爲自己創造着機會罷了,真如同毒蛇所說的一般,這一場風暴會成就無數人,同樣也會碾碎無數人,正是因爲想要成爲前者,我才選擇站在毒蛇這一邊。”
八妹看着野心勃勃的劉坤,一時冷笑道:“你真的以爲毒蛇會贏?你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到底葫蘆裡賣着什麼藥別以爲我不清楚,你的野心可要比毒蛇大多了。”
聽着這有些諷刺的比喻,劉坤反而笑道:“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這時包間的房門突然打開,毒蛇把四個小弟留在了包間門口,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包間,自己在八妹跟劉坤的中間坐下,對於這包間之中所瀰漫的烏煙瘴氣早已經見怪不怪反而自顧自的點燃一根菸說道:“各位,事兒做的怎麼樣了?”
劉坤收起跟那女人的對視,而是看向毒蛇說道:“我已經吩咐整個黃巾軍出去散佈消息,相信今晚過後,整個西城區都會知道蛟龍會這個名號。”
毒蛇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八妹。
“東西整到了。”八妹只是淡淡說了這麼幾個字。
毒蛇打了一個響指,臉上徹徹底底的浮現出一種瘋狂的笑容,這是一種透着猙獰的笑容,一向只會出現在瘋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