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淺緣立即拒絕，“逸川，你不能這樣慣着她，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東方馨予的情況，之昀回國還要面對一堆麻煩事，現在提出這種要求，太過分了！”
秦逸川坐在書桌前，嘴角含笑說：“我不知道我哥會去怎麼處理那些事情，但是我知道他需要負他該負的責任。千帟是他的女兒，他已經缺席了她三年的童年，就應該用剩下的時間去儘量彌補遺憾。千帟這孩子又這麼早熟，許多對於同齡人來說是樂趣的東西，她都不感興趣了，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他要是還這麼不配合，那就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秦逸川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是淺緣卻還很猶豫：“可是，他現在在a市，我……”
“哇——！”千帟的房間又穿出哭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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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緣立即倒在沙發上，抓起保證捂着耳朵：“我還是覺得太過分了。”
“我說淺緣啊，你會不會太自私了？”秦逸川抓走她的枕頭，“你好像沒有權利代表哥做選擇吧？無論如何都要問一下當事人的意思吧？而且出去玩，只需要一天，他也完全可以在一天內來回a市和法國，這一天對於孩子來說，卻是成長中至關重要的一步，你應該不希望千帟將來長大了，還對自己的童年抱有遺憾吧？”
淺緣鼓着腮幫子看着他：“你怎麼也不站在我這一邊？”
“因爲我是站在道理這一邊。”秦逸川拿起她的手機，打給了顧之昀。
顧之昀現在還在醫院陪東方馨予，她的情緒很不穩定，特別是看了他們在法國的新聞之後，幾次想要自殺，現在都有人二十四小時看着她，以防她再做傻事。
手機響起，顧之昀一看是淺緣的，看了一眼東方馨予，她用很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彷彿是在無聲地控訴他的無情，顧之昀微微側開頭，拿着手機到陽臺：“緣緣？”
“之昀……”淺緣的聲音還是很沒底氣。
顧之昀回頭看了一眼東方馨予，生怕她會突然被刺激到，輕輕地‘嗯’了一聲。
淺緣握着手機，微微咬着脣，想了想問：“東方小姐還好嗎？身體怎麼樣子？你現在在醫院嗎？”
顧之昀輕聲說：“我在醫院，你有什麼事嗎？”
淺緣知道顧之昀還是會有些擔心東方馨予的，但就是因爲知道他還關心東方馨予，所以那種任性的話她才說不出來，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匆匆說道：“沒事，就是問一下東方小姐身體怎麼樣了，沒什麼事，我掛了啊。”
顧之昀卻沒掛電話，並且避開了東方馨予的視線。
淺緣也鬼使神差地握着電話沉默——東方馨予說到底還是他們感情的一個坎，特別是她因爲他們在一起的事情自殺，這直接造成了他們兩人對她都有種愧疚感，甚至在她面前，他們都不敢過分親密。
顧之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輕聲道：“有空我再打給你，現在我先掛了。”
“啊？……哦，好。”
顧之昀默默把電話掛斷，在心裡嘆了口氣，重新走回了病房。
東方馨予直直看着他：“是誰？”
顧之昀臉上有些許猶豫的神色，沉默了一下才說：“是淺緣，詢問你的身體狀況。”
東方馨予聞言，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她倒是真關心我！生下了你的孩子，和你公開了戀情，她徹底成了人生贏家，當然可以開始扮演善良人的角色。”
“馨予。”顧之昀眼神無奈，“你身體虛弱，就別想太多其他的，養好身體才重要，我顧之昀這輩子是註定要欠你了，所以你不能再和自己過不去。”
東方馨予眼眶溼潤：“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話都是什麼意思，你不就是想要我放棄你，讓你可以和淺緣雙宿雙飛家庭美滿嗎？可是你能不能也考慮考慮我的感受？難道在你的心裡，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算嗎？我還躺在病牀上，你就去公佈和其他女人的戀情，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嗎？”
顧之昀深深看着她，她的眼底都是痛苦和怨恨，他又太多的抱歉，可一句對不起卻也好像很單薄。
“對不起，馨予。”再單薄，可除了這一句話，顧之昀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
東方馨予默默流淚，一臉的心如死灰。
顧之昀看着她手腕上的傷痕，那是他試圖割腕自殺留下的痕跡，他心裡一疼，眼底有些許陰狠，握着她的手說：“那件事我一定會徹查清楚，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就算躲在黑暗裡，那太陽升起來，他們也還是會無所遁形，現在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淺緣躺在陽臺的躺椅上，身上蓋着薄毯，閉着眼睛睡覺——這是在那三年養成的習慣，每天晚上都要在外面吹吹風，以前是吹散滿腔的心事，現在則是爲了放鬆自己。
放在手邊的手機響起，拿起來一看既然是顧之昀的電話。
淺緣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莫名的覺得心虛，心跳都快了幾拍，一時間竟然還在猶豫要不要接。
顧之昀此時在醫院樓下，靠着樹站着，一陣風吹來，飄下幾片葉子，他伸手接住一片，夾在指尖輕輕捏着。
淺緣握着手機，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按下了接聽。
“睡了？”顧之昀的聲音溫柔低沉，聽得淺緣臉微紅，心裡卻很溫暖。
“沒有。”淺緣小聲回答。
顧之昀的握着樹葉，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剛纔你打電話來的實話，她的情緒比較激動，我怕刺激到她，所以不方便多說話，你不介意吧？”
淺緣連忙說：“我當然不會因爲這種事情生氣介意了，現在她的情緒不穩定很正常，你就多陪陪她吧。”最後一句話，說的太沒力氣了。
顧之昀笑了一下，淺緣的臉紅更燙了，連忙轉移話題：“她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已經睡着了。”顧之昀柔聲問，“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淺緣抓抓頭髮，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很難開口嗎？”顧之昀有些詫異，“面對我你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以前你都沒這麼忸怩。”
“我哪裡不敢說啊？我是被千帟那丫頭給折磨得辦法了。”淺緣起來，氣呼呼地說。
顧之昀一笑：“我的女兒怎麼爲難你了？”
“你的好女兒，明明才三歲多，卻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淺緣撇嘴的動作倒是千帟一模一樣。
顧之昀輕輕地‘嗯’了一聲，等她的下文。
“但她小大人就小大人吧，卻還演得不像，現在居然提出了要去遊樂園玩，去遊樂園玩就玩吧，居然還必須和爸爸媽媽一起去，你說她幼不幼稚啊！”話說完，淺緣其實已經把毯子給揉成了一團了。
顧之昀算是聽明白了，笑着問：“你的意思是，她想要我們帶她去遊樂園玩？”
“是啊！就爲了這件事，她居然從下午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還不肯吃飯，哭着說自己是個沒人疼的孩子，我真是被她氣死了。”淺緣抱怨，“幸好逸川來幫忙，把她給哄高興了，才肯吃點東西。逸川建議我來問問你的想法……其實我覺得她真的是過分，現在東方小姐身體還這麼不好，你哪裡能說離開就離開啊！所以我只是來和你說這件事，你也別答應，這孩子不能慣着。”
“我倒是覺得是你把事情給想複雜了，孩子想要去遊樂園玩這是天性。”顧之昀說，“馨予的事情現在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那爲什麼不盡量選擇一種能讓雙方都最大程度滿意的做法呢？”
淺緣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
“到你的心裡不用有壓力，我是爲了女兒，即便有錯也是我的錯。”顧之昀笑着說。
“我……我覺得我這樣很不應該，當好像有些忍不住。其實我也一直都很想，我們一家三口能光明正大出現走在陽光下……”淺緣猶豫着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顧之昀低笑：“我很高興你會這樣想，告訴千帟，我明天就帶她去遊樂園。”
“我打賭她一定會高興瘋的。”淺緣微微咬脣，忍住笑意。
顧之昀靜靜聽着她的聲音，這才說：“要休息了嗎？”
“嗯，你呢？”淺緣走回房間，拉開被子躺下。
“快了。”顧之昀囑咐道，“睡覺不準開窗，之前都是我睡到半夜起來給你關，我不在你自己要注意點。”
“知道了，那我掛了，晚安。”淺緣聽到他回答才掛了電話，嘴角也不禁露出笑意，摸摸微燙的臉頰，閉上眼眼睛伴着笑意入睡。
……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兩三歲呀，沒了爹呀。親爹呀，親爹呀！”
一大早，千帟就坐在椅子上一邊用筷子敲着碗邊，一邊咿咿呀呀唱着改編版的《小白菜》。
對面吃早餐的aron和沈晗甚是無奈，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千帟卻還一本正經地說：“你看我連要去個遊樂場都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還沒去成，我比小白菜還要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