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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試鏡間，江笑一眼就有看到一排臨時拼湊長桌後的顧常衛，這位國內的著名攝影師，其代表作《紅高粱》、《霸王別姬》、《陽光燦爛的日子》就算沒看過，應該也聽過。
跟着還有其他三個年齡各不相一的中年男子，也跟顧常衛並排而坐，估計都是《孔雀》這個電影項目的主創人員，有話語權的那種。
然後還有一臺攝像機被擺在旁邊，一個工作人員負責操控，想必是要把整個試鏡過程錄下來。
這當然不奇怪，本身就是試鏡中的一個流程。
對此，一眼掃過的江笑，也沒多猶豫，徑直走到一個合適位置，微微一伏身，就從容打起招呼道：“顧導好，各位老師好。”
“你好，江笑是吧！”
點了點頭的顧常衛，這心裡立馬就犯起嘀咕來。
因爲是第一次當導演，他就格外的上心，比如演員的招募，全程參與，時刻把控。
對於這位叫江笑的，他自然有印象，尤其是對方的外形條件，算是所有試境演員中最優的那一個。
正是出於這樣的原因，那怕對方其他方面並不是很讓人滿意，他依然給了終試機會。
如果這人夠聰明，半個月時間過去，只要能讓他看到努力，沒準角色落到江笑頭上也是有希望的。
而現在，這位……要怎麼說呢？
似乎有點遠遠超過顧常衛之前那點小預期。
要不是對方長相併沒有任何變化，他都要懷疑，這還是不是之前那個人。
真是奇怪，半個月而已，變化有這麼大嗎？
連一點拘謹，一點緊張都再也看不到，那從容淡然的模樣，很多成名演員都未必有這樣的氣度。
更別提，這江笑好像連氣質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最先叫對方進來，也是因爲其人在所有候選演員中，屬於墊底那個。
只不過這會兒……
站立場中的江笑本人，自然不知道顧常衛的心理活動，依舊平心靜氣的點頭應道：“是，我是江笑。”
“好，今天試鏡是這樣的，由我，或者其他三位老師隨意出題，然後你們再進行表演，明白嗎？”
重新收拾好心思的顧常衛，很快便按照正常流程走起來。
至於江笑變化大不大，這並不是一個直接影響決定的因素，能加分，但結果還是得看對方的表演說話。
“明白。”
江笑點頭道。
“那好，高衛強這個角色，性格內向，性子沉默，但內心卻豐富，我希望你能把這個人物形象展示出來，也不用再做其他表演。”
“然後可以給你三分鐘醞釀情緒，準備好了，說一聲，就正式開始，懂了嗎？”
這一題，顧常衛也算是出得比較難，現在就看看這個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江笑，能否繼續給他帶來驚喜。
“懂了！”
再次點頭的江笑，並沒裝X的拒絕準備時間。
還很快便左右顧盼的掃視了一下，且在看了一眼攝像機位置後，就來到右側靠牆的位置靠上了去。
不是後傾的那種，而是微微朝前傾，稍微低頭左斜視的看着地面。
最後連兩隻手也分別放進了褲兜裡。
與此同時，全程看着這一切的顧常衛，對於江笑又多出一份認知來，可真會找鏡頭，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可以隨便做到的，這人……
天生就有鏡頭感不成？
那上次也沒發現對方有這樣的天賦來着？
“顧導，我這校友不錯啊？就他剛纔這一手，形象就已經出來，我覺得都不用試了，果然是科班出身。”
某一刻，顧常衛耳邊又傳來了這樣輕聲的言語，是《孔雀》編劇李牆，看來對方對江笑的評價也很高。
事實上，他差不多覺得也是這樣，心裡已經不斷開始朝着江笑傾斜。
但他還是準備再看看對方的表演，因而就同樣小聲的迴應李牆道：“確實不錯，再看看他的情緒發揮如何。”
此外，顧常衛真想告訴李牆，你這校友頭兩次試鏡可不是這樣的，但當前的實事否認不了，因而他最終還是埋在了心裡。
“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正想回應的李牆，在還沒說出話時，卻先一步聽見江笑的聲音響起，最終還是放棄迴應的看向了後者，帶着進一步的期待。
“行，開始吧！”
沒浪費時間的顧常衛，也緊跟着點了點頭。
見此，並未在迴應的江笑，瞬間就在心裡默唸了一遍“靈動眼神”，並結合輕擡頭的小動作，微皺眉的小表情，以斜對面一張沙發爲焦點，看了一眼，又快速重新低下頭。
整個身子還稍微提着一點勁，從而來表現出心裡那股子倔強心勁。
好歹也在這一行混過十幾年，那怕因爲個人原因，演技並沒有變得有多好，但終歸有着不少表演經驗，也知道要怎麼來塑造角色。
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態有徹底改變的原因，江笑就發現，他的表演比起記憶中，少了一種刻意味，似乎一下子就自然起來。
順帶讓他明悟過來，或許這纔是表演的真正打開方式。
且不提這些，差不多十秒後，江笑就結束了表演，並恢復成從容的模樣，重新回到方纔的位置。
沒說話，微微躬身示意後，就等待起結果來。
“江笑，表演不錯，這樣吧，回去等通知，最遲明天就會給你結果。”
“好的，顧導，還有各位老師，謝謝！”
雖然顧常衛並未當場表態，但江笑從對方話裡還是品出一些意味來，還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的會拿到角色。
如若不然，一句回去等通知就足矣打發掉他，那能專門告訴他明天就會出結果。
就算這不是暗示，他也相信顧常衛有在不知不覺中，透露出一些信息來。
當腦中閃過這些念頭的同時，江笑並未多遲疑什麼，很快便離開了試鏡間。
而留下的屋內衆人，幾乎在江笑身影剛剛消失的那一剎那，編劇李牆就率先忍不住的感嘆道：“嘖，顧導，這江笑，剛纔那眼神真是……”
…………
“江笑，你這麼快啊？才幾分鐘。”
“呃，是挺快的。”
因爲之前有把口罩留在等候室，試鏡完成的江笑就在臨走前過來取口罩，結果剛走攏，張婧初二話不說就來了這麼一句很容易引起“歧義”話。
“你這麼快，才幾分鐘。”
聽聽，這話說的，似乎怎麼都有一點不太順耳的味道，但他卻無法反駁，還要當面承認。
正可謂懷疑開車，但沒證據，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通過了嗎？”
自然猜不到有個有着未來思想的人，正無端曲解自己話的張婧初，很快就繼續好奇的追問江笑道。
“暫時不知道，說是等通知。”
輕聳肩的江笑，實話實說的告訴了張婧初結果。
當然，他自己的猜測自然不算數，也不能亂說，事無絕對，很容易被人打臉。
得不到角色也就算了，還要順帶被打臉，不值得。
“那就祝你好運。”
經常聽到等通知，但真沒等到過通知的張婧初，也只能在心裡爲江笑惋惜一下。
也不知道一會兒，她會不會也得到一個等通知的待遇。
“謝謝學姐的祝福，走了，有機會再見。”
拿上口罩，不可置否的江笑輕輕笑了笑，當即就跟張婧初告起別來。
“哎，你等會兒，我們相互留個電話吧！”
對江笑感觀不錯，有心認識的張婧初，猶豫過後，還是當面要起了電話，免得對方走出這道門，就變得徹底失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