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仍然緊緊盯着屏幕,似乎並沒在意師傅的沉默。過了一陣,他突然問道:“師尊,您覺得這位施主會不會修行?”
“你看呢?”老僧未答,又是反問起來。
“這個……徒兒有些說不好,觀其形不太像一位修行者。”天心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光滑的腦袋,應道。
“依我來看,此人功力絕不在你之下。”老僧平靜地道。
“什麼?不會吧?”天心一聽,嘴巴張的可以吞進一個鵝蛋。
“爲師還騙你不成?但他應該修了高深的隱秘之法,極難察覺他的氣息波動。我這麼說,是根據在暗中跟隨那人的功力推斷的。”
“啊?他身邊還有人跟隨?我怎麼感覺不到呢?”
“那個人,功力只比你弱上一層。能逃過你的眼睛,卻無法躲避我的感應。”
老僧說到這兒,還有句話沒有說出來。因爲他隱隱地從那人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絲殺氣。那絕對是有命案在身的人才會有的反應,難道此人是……刺客?
而天心卻在一邊開始發呆。自己是四重極致,被師傅稱爲遑安寺中最有天賦的弟子。而那暗自跟隨的人只弱上一層,豈不就是四重成熟?
他這個水準,卻在暗中守護,預示明處的那人功力不如他纔對。爲何師傅卻那麼高看他呢?
“既然這樣,我們要不要請他過來?”天心想不明白,卻突然動了與那人切磋的心思。
“年輕人就是衝動。請他過來做什麼?你請他來的理由又是什麼?”老僧白了他一眼。
正在這時,走到一處偏殿的夏航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他順着感應擡頭一看,入眼的是一根粗壯的殿柱。沿柱搜尋,隱於其上面的一架精緻的監視器進入了視線。
眸子微微一凝,心中突然起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被人監視了?
想到這裡,夏航迅速離開,又來到了對面的側殿。低頭走了走,當那絲不妙傳來之時,猛一擡頭,結果入眼的正好又是一架監視器。
看來真被人盯上了。是因爲在這裡停留的時間過長,還是察看時露出了馬腳?想到這兒,夏航突然間有一些後悔。
估算了一下時間,都過了四個小時。萬一從進門時就被人監視,那麼逛了這麼久就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如果他們不是把他當成小偷,那就說明這遑安寺還真有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自己就應該跟在香逸觀一樣,在夜間採取行動,那樣肯定不會被人發現。但這一回,顯然已沒有了機會。
一念至此,夏航便果斷往外走。離起飛不到兩個半小時,恰巧這次的航班不在市內的機場,而是遠在東浦郊區。
“師尊不好,那人好像注意到了什麼?是不是發現我們在監視他?”天心盯着一處屏幕,突然間叫嚷起來。
“淡定些。”老僧又瞪了他一眼。
“啊,他要離開了!”天心再次嚷嚷了一句,人幾乎要衝出密室。
“離開就離開吧,我們本來就沒有留下他的理由。”老僧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
天心在那裡支吾了半天,只好目睹着那人邁出大門,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
飛奔的路上,珍一臉疑惑地跟夏航交流着。
“航,我們是不是被人發現了?那裡是不是有另一副羅盤?”
“八成是被人盯上了,是我疏忽了一些。羅盤有沒有不知道,但寺內絕對有高手坐鎮。”
“啊?比你還要強的高手嗎?”
“應該說比我強很多。其實在我的神龍體覺醒之後,發現自己能隱藏實力不爲人所知。但在絕對的強者面前,恐怕就很難遁形。”
“絕對的強者?像鐵塔那樣的嗎?”
在珍接觸到的修行者中,鐵塔是功力最高之人。
夏航回首看了一眼早就沒入都市深處的遑安寺,認真地迴應道:“你說鐵塔是初入七重,興許遑安寺的高手比他還要強。”
這是他的直覺。同時進一步地激起了他對遑安寺的探秘之心,不管有沒有羅盤,能跟那種隱於大都市的強者發生交集,倒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感受到夏航突然激發的那種熱度,珍卻顯得有些擔心:“航,那麼厲害的高手隱在寺中,以後我們就不要去了吧?反正也沒有發現羅盤的氣息,好嗎?”
“不,遑安寺一定要去!等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好好計劃一番再去。這個地方,肯定不簡單啊!”夏航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一個固執的傢伙。珍在心中嗔怪着,既然他執意要去,自己捨命相伴就是。萬一真地遇到了危險,能護住他不受傷害就行。
又過了一段時間,夏航乘坐飛機又返回了燕城。
他還不知道的是,就這麼兩天在海東短暫的停留,差點改寫了海東幾大家族的格局。
主要是因爲柳傑被師傅嚇住之後,回家思考再三,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柳昭成聽完後,皺着眉久久沒有說話。
廖國維的實力,他是有所瞭解的,可以說在世俗界鮮有對手。那個夏航,竟然讓這個護法都如此忌憚,這事情就足以令人深思。
其實,在兒子打探夏航背景的同時,柳昭成也做了同樣的事情。而且他獲得的資料,肯定更爲準確、全面。
昨晚那個電話,是打給燕城韓家的。柳韓兩家一向交好,在生意上也有密切往來。而韓家跟葉家又有姻親,自然而然就告訴了很多有關夏航的消息。
從那些消息中,柳昭成很快提煉了幾個重點。第一,這小子不到一個月就在燕城混得風生水起,與幾大家族相處得不錯。第二,有一手過人的醫術。恰恰緣於此,才奠定了他在燕城的基礎。
第三,女人緣較旺。外傳他甚至跟葉家的出色女子都有一腿,對了,是那個叫葉品君的吧?幾年前赴燕城開會,曾去一品居見過此女,頗爲心動。
最後一點更是關鍵,此子竟然是聞人家的子弟!而且,還跟林家的新任繼承者是娃娃親。
綜合來看,此子的背景一點兒也不簡單。唯獨對他的功力沒有太一致的說
法,有說在二三重的,有說頂多四重的。直到此刻聽了兒子的敘述,柳昭成的心才徹底冷了下去。
如果真是那樣,那此子就太不簡單了,甚至是有些可怕!纔此般年紀,竟然就有超過五重的強悍實力。
如此恐怖的一個傢伙,巴結還來不及呢,爲何要選擇與之作對?
哪知柳傑偏偏因爲上官依依跟此子發生了衝突,這種倒黴的巧合是點背呢還是什麼?
“柳傑,關於夏航這人,我警告你做事儘量繞着點他。這人遠比你想像中要可怕,如果無法交好,那就暫時敬而遠之。聽明白了嗎?”柳昭成面容嚴肅,語氣更嚴厲。
“爸,有您說的那麼恐怖嗎?我也調查過了,他是有一些能量,但不過是侷限在燕城。”柳傑看父親如此慎重,骨子裡就有一種反感,出言又有所激動。
依依那美人,肯定是我的——也只能屬於我!憑什麼要讓給那小子?
“啪……”
柳昭成用力在桌上拍了一掌,震的耳朵都有點嗡嗡作響。
“昨晚就告訴過你,凡事過過腦子。怎麼一夜過去,你還是這個德性?他是在燕城不假,但上官家呢?他與依依爺孫倆正是在燕城相識,出手救了老傢伙,你說這關係如何?”
“我最擔心的是他的實力,如今連你的師傅都不是對手,你還有什麼張狂的資本?聽好了,以後不許再招惹依依。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最後那句強有力的話,如炸雷在柳傑的耳邊迴響。他驚恐地看着父親,木然地點了點頭。
除了柳家,海東另幾大家族也有着類似的對話。只不過他們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審視着柳家與上官家微妙的關係。
加上歸元宗的證實,特別是寧家與歐家都開始重視起來那個遠在燕城的年輕人。他們甚至還改變了一下策略,無形之中不再是刻意疏遠上官家。
唯獨關家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似是愈發加強了與歐家的聯絡……
這些變化,夏航一時還無法得知。此刻他正在出租屋與安雲聰他們商量着國慶郊遊之事,在場的還有邊昕兒和陶靜。
“夏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了回來。還有五天假期,足夠玩一回郊區。我的意思還是去最北邊的懷密縣,那裡的風景很不錯,還有野長城呢!”
安雲聰的玩興最大,人也活潑。很多想法都是她率先提出,顯然是做了一番功課。
“我同意。大家還有沒有別的建議?”夏航表示贊成。
他的首肯,自然讓其他人不再有異議。出遊的越野車,郝雪松已經聯繫好。是七座的別克昂科雷旗艦型,M國原裝進口的SUV,還算不上標準的越野車。
但等次日一早衆人見到這輛九成新的昂科雷時,均是眼前一亮!售價僅六十多萬的這款車,外觀大氣穩重,車身尺寸也是同級別車中的佼佼者。
“我好喜歡這款車,何時才能擁有這麼一輛?”安雲聰圍着車轉了好幾圈,興奮地嚷嚷個不停。
“下輩子吧!”陶靜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