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哦原來你也在這裡——演唱:章前歌
“諸位這是……?”眼見四人渾像鬥雞似的,互相瞪視着對方,半天沒出聲,雷覺天心裡咯噔一下,第一感覺就是年輕人爭強好勝,看情形是卯上勁啦!
“呃……我看大家還是先坐下來,再慢慢聊吧。”夏春秋顯然也是和雷覺天同樣的心思,一邊感慨着一山不容二虎的古訓,一邊忙着充當和事老。
“哈哈……”不料,林笑卻是突然長笑一聲,猛地打破僵局道:“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追風三少’的英姿,當真是令我等山野小民自愧不如啊!”
“哎呀,哪裡哪裡,這位兄弟乍一看,也是人中之龍,上選之資,一身無以倫比的驚人氣勢,即便是遠隔三丈開外,都能感受一二,直教人羨慕不已呢!”方玉竹也像是開了竅,滿臉堆笑的走上前去,和林笑來了個熱烈擁抱,瞧得雷覺天等人目瞪口呆,對衆人的心態轉變之快大爲歎服。
“原來你也在這裡……”可惜,誰也沒有料到,他們哥倆抱在一起的時候,卻各自在對方耳邊說出了同樣一句咬牙切齒的話。心裡轉着各種猥瑣的念頭,臉上卻還要表現出一副初識對方,客客氣氣的表情來,實在是苦煞二人啊。
待得大家各自落座,李傲行和石敢當纔對視一眼,重新看向林笑的目光中充滿了難言的“曖昧”之意。瞧瞧人家笑兒哥,哄得夏家村村長多開心啊,簡直是深諳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的精髓,非常值得他們好好學習一番。
林笑則是毫不客氣地回瞪了他們一眼,心想這兩個渾小子,好的不學,非得跟着方玉竹這個小痞子、臭流氓四處搗亂。現在更是連一品堂的大旗都拿過來用了,萬一被正主發現,自己這邊就要將三大巨頭得罪個遍,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牛掰、更悲催的事情了吧?
“各位,現在人既然已經到齊了,我就先說幾句,將目前的情況向大家彙報一下。”雷覺天見重要人物差不多都來了,便清了清嗓子,開始介紹道:“今天的晚些時候,我們月隱宗的掌門,會率領門派中的精英部隊,一同抵達此處,在這之前,我會將大致的作戰計劃告之諸位,好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此時,場間除了雷覺天他們幾個月隱宗的高層,再加上林笑和方玉竹等人外,就是數十位像夏春秋一樣的城外村落領導了。坐了滿滿一堂的這二三十號人,聽了雷覺天的這幾句開場白,俱是興奮不已,彷彿勝利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了一般。
“首先,我們會以南星塔爲出擊點,派遣精銳,向北推進,與此同時,再組織一隊人馬,繞過城主府,牽制來自北域塔的援兵。”雷覺天指着昨天夜裡剛剛佈置好的雙塔城沙盤,接着說道:“攻擊的重點,就是城主府,我們已經聯絡好了內應,到時候他們會在府中四處放火,裡應外合,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唔……落日門那邊是否有什麼異動呢?”林笑聽完雷覺天的大致計劃,總覺得稍顯草率了一些,便出聲問道。
“據探子回報,這幾天落日門將主力都回收到了北域塔的附近,似乎,也是想在穩守高塔的前提下,儘可能地集中力量,與我們一決勝負。”雷覺天沉聲回答道:“至於城主府那邊,則在不斷加緊防禦設施的建造,只是,對於地勢開闊,突破口衆多的城主府來說,這些設施基本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嗯,爲什麼我覺得你們雙方對這兩座塔都特別重視呢?幾乎將八成的戰力都囤積於此,不覺Lang費了一點兒嗎?”林笑接着問道。
“呵呵,林小哥有所不知,這南星、北域兩塔,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雷覺天沉吟了一陣,這才下定決心道:“此事實際上隱藏着雙塔城的一個驚人秘密,而這個秘密,除了我們兩派的高層外,便再沒旁人知曉。”
“雷前輩但說無妨,我們幾個保證不會外泄出去的!”一聽到有秘密可聞,李傲行連忙拍着胸脯道,直看得方玉竹等人竊笑不已。
“嗯,雷前輩放心,據我所知,一品堂的人嘴巴還是很嚴的。”林笑連忙爲李傲行等人搖旗吶喊道,臨了,還不忘爲自己說句好話:“至於我麼,人微言輕,就算說了出去,恐怕也沒人相信啊,哈哈……”
“各位多慮了,今日,咱們既然能夠坐在這裡共商大事,那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已經豁出命去要大幹一場的意思。如果,我現在還計較這些所謂的秘密,就未免太不知趣了一些。”雷覺天很有覺悟地說道。
“老雷說的對,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現在還不能坦誠相見的話,接下來又怎麼會放心將後背交給對方呢?”夏春秋也跟着點頭道。不過,他這番話,倒是聽得林笑等人心裡一陣發虛。
“各位應該知道,雙塔城早在建成之前,便已經有了這南北二塔的存在,關於它們的來歷,稱得上是衆說紛紜,莫衷一是。”雷覺天打開話匣子,繼續說道:“而據我們多年研究的結果,南星和北域實則是一種佈置陣法的機關,而此機關的核心,就在第四十九層的塔頂處。”
“塔頂?莫非,你們已經掌握南星塔的用法,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大陣了?”林笑不由眼冒精光道。
“哪有那麼容易啊?”雷覺天苦笑道:“根據我們的判斷,想成功啓動大陣,需要同時操控南星與北域雙塔,按照陣圖所示,將四十九層塔身旋轉至特定角度,方能成事。”
“如此說來,你們手裡應該是有了陣圖吧?”一旁的方玉竹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我們並沒有陣圖,這些信息都是從塔中牆壁上的壁畫得來,各位可以隨我一同去參觀一下。”雷覺天說完,便領着衆人沿着從高塔中央延伸下來的石梯,盤旋而上,往塔頂行去。
南星塔與北域塔的構造基本相同,除了七七四十九層高的巨大白石塔身外,最有特色的便是塔體中央垂直下來的這道石梯了。順着石梯往上,每到一層,便會有一條通往高塔四周的巷道,沿着這條巷道,便可抵達該層比較寬敞的空間,觀看四周牆壁上的壁畫了。
“你們看,正是因爲只有通過這道石梯方可抵達此塔的最高處,我們才能從容佈防,在每一層都佈下重兵。這樣一來,即便來犯之敵十倍於我,也可精心準備,從容拒之。”雷覺天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十倍之敵?恐怕百倍之敵在此環境下,也只能望塔興嘆,徒呼奈何了吧?”看着最多隻能容得四五人並肩而行的石梯,林笑搖頭感慨道。
“呵呵,正因有此地利作用倚靠,我等方能放心大膽地出擊,不懼敵人於後方偷襲啊!”夏春秋則是笑呵呵地點着頭,對南星塔的奇特構造大加讚賞。
“可是,對方手中的北域塔若也是同一副模樣,我們豈非一樣要望塔興嘆了?”石敢當從牆邊的窗口看去,見到遠方的北域塔遙遙在望,同樣有一種堅不可摧、無法撼動的氣勢,不禁面露憂色道。
“放心,我們可不會傻到去強攻。”雷覺天笑着搖頭道:“等打下了城主府,我們就會採取圍而不攻的策略,等到掌門將計劃中的援兵帶來後,再行動手!”
“什麼?還有援兵?”這下,衆人算是見識到了月隱宗的強悍所在。很顯然,月隱宗絕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肉腳,蟄伏了這麼久,此時一旦爆發出來,聲勢也是相當驚人的。
“哈哈,關於這點,還請各位容我賣個關子,到時候再給你們一個驚喜。”被雷覺天這麼一說,心裡頭像是貓爪在狠撓一般的李傲行等人,也只得作罷,繼續跟着他往上走去。
走到約莫三十層左右的時候,四周牆壁上的壁畫開始漸漸生動起來,出現了許多人物、走獸,甚至是各類不知名的龐大器具。
“從三十層往上,就不向一般民衆開放了,如果沒有特別允許,擅闖者便會被視爲挑戰月隱宗的權威,格殺勿論!”雷覺天指着通道口那塊醒目的標誌牌道。
“這樣做不會引起人們的不滿嗎?”林笑皺眉道。在他看來,既然雙塔城已經將此作爲遊覽之地,供人消遣,再在裡面設置禁地,就未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不滿倒還容易化解,關鍵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人,自以爲塔上藏了什麼好東西,一門心思地想摸上去撈些好處,正是因爲這些人屢禁不止,我們纔會變得嚴厲起來,採用這種殺一儆百的辦法來震懾他們。”雷覺天一臉無奈道。
“那上面到底有沒有藏寶貝呢?”李傲行的好奇心又開始發作了,要不是通往上層的入口設置了障礙物,他早就衝上去一探究竟了。
“哪兒有什麼寶貝啊!再說了,即便是有,也早該被我們搬回宗門,妥善保存了,怎麼可能還會留在這裡讓人惦記呢?”雷覺天翻了翻白眼道,隨後,便命人搬開路障,領着衆人繼續上行。
“你們看,之所以要禁止入內,是因爲三十層往上的塔身牆壁上,記載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順着雷覺天的手指瞧去,林笑等人果然發現了許多不同尋常的信息。
有的壁畫上是一副副仙風道骨的人物圖,有的壁畫上則記載了諸如人獸大戰這樣的場景,其上甚至還夾雜着許多沒有實體的妖魔鬼怪,正張牙舞爪地撲向地面上逃竄的人羣,栩栩如生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免有些心驚。
“這些壁畫裡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林笑看了半天,也沒摸着頭緒,只得問向雷覺天道。
“呵呵,別說你們現在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即便是我們專注於此,研究了無數歲月,也只能大概地瞭解到一些信息,根本無法將其中的真相完全還原。”雷覺天笑着搖頭道:“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些壁畫定然是被打亂順序,按照一定規律重新排列的,而且,只有與北域塔中的壁畫合在一起,方能得出答案來。”
“北域塔距離此處足有數十里,想要將壁畫匯合,恐怕是癡心妄想吧?”方玉竹眉頭一皺,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是啊,這個問題我們當然想過,而唯一的解決之道,便是和落日門合作,將雙方掌握的信息共享一番。只可惜,我們之間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簡直是水火不容,有我沒你的局面,談合作根本就不現實啊!”雷覺天無奈地攤手道。
“那從南星塔的這些壁畫裡,你們得出了什麼結論?”林笑顯然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首先,我們知道了兩座高塔是控制整個大陣的關鍵所在,其次,還知道這個大陣威力無窮,有着毀天滅地的威能,而這一切,都是用那個小小的白玉圓盤所操作的。”說話間,衆人已經來到了南星塔最高的第四十九層,而這裡的空間也比底下任何一層都要大上許多,再沒有單獨的巷道通向塔邊,因爲整層都是由玉石鋪就,潔白寬敞,氣派不凡。
“那就是操控大陣的樞紐?”看着雷覺天的手指指向了場地中間的那座小小高臺,林笑不禁再次確認道。
“沒錯,那高臺上的白玉圓盤便是控制整個大陣的器物,只不過,無論我們採用何種方法去試,它都沒有任何反應,簡直是讓人慾哭無淚啊!”雷覺天說這話時的模樣,的確像是哭過好幾回的人了……
“那豈不是成了坐擁寶山而不知用法的……倒黴蛋?”李傲行滿臉的心痛表情,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倒黴蛋一般。
“讓我來看看!”林笑見獵心喜,自是按捺不住地湊了過去,望着高臺上那面鑲嵌在石壁中的玉盤,仔細研究起來。
這面白色玉盤很大,粗略看去,直徑約有兩三丈的樣子,所以,林笑這種瘦弱身材的人站在它的跟前,就像是餡餅上的一塊肥肉,渺小非常。
玉盤上面有很多一圈圈,類似於樹木年輪般的紋路,俱是以圓點爲心,刻畫地非常規整,幾乎沒有一絲不和諧的地方。而在圈與圈之間的空隙處,則鐫刻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符號,林笑很自然地便將之歸到了古文字的類別。
古文字看不懂,林笑便嘗試着用手去觸摸玉盤上的紋路,沒想到,觸手處冰涼至極,彷彿這是一塊兒散發着寒氣的冰塊,而絕非普通的玉石。
“這玩意兒是什麼材料?竟然會散發出如此的徹骨寒意?”林笑身旁的石敢當也上前摸了一把,立刻就大驚小怪地咋呼道。
“非玉非石又堅硬無比,這種材質,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方玉竹更乾脆,上來就用榆節鞭狠狠地來了一擊,結果,連一丁點兒的痕跡都沒留下,不由讓他目瞪口呆。
“你們不用試了,這面玉盤如果是那麼好破壞的,它就早被我們拆下來,運回去研究了。”雷覺天望着仍舊圍着玉盤上下敲打的衆人,哭笑不得的說道。
“呃……雷前輩,那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出點名堂來?”林笑一臉苦相地問道。
“對不起,要讓你們失望了,這麼多年來,我們是一無所獲啊!”雷覺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頓時引出了衆人的一片嘆息聲。
“不過,落日門或許在這方面有些進展。”雷覺天突然又出聲道:“因爲,當年的殷嘯天之所以會叛逃出月隱宗,便是在一處古蹟廢墟中得到了雙塔的相關記載。”
“什麼?那你們怎麼沒把他留下呢?”林笑錯愕道。
“不是我們不想留,而是落日門的人從中攪局,打亂了我們的部署,才讓他得以從容逃脫的。”雷覺天痛心疾首道。其實,殷嘯天的叛逃事件,一直以來都是月隱宗的奇恥大辱,也是他們這些人所諱莫如深,不願再提的往事。
“嘖嘖……實在是可惜啊。”林笑搖頭感嘆道:“但話說回來,這小子本事倒挺大,去了落日門,竟然還能混個掌門噹噹,算得上是個人才!”
“關於這點,我們倒也有過猜測,或許,他原本就是落日門的人,特地混進月隱宗來當臥底的。”雷覺天大膽推測道。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眼下,我們應該先弄清楚他們落日門是否真的在玉璧的研究方面有了突破,到底有何計劃,否則,便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聯想到南星與北域所控制的大陣實在不能小覷,夏春秋老成持重地建議道。
“夏老說的不錯,當下,我們必須做好情報的收集工作,再謀定而動。”林笑也點頭附和,第七感一向敏銳無比的他,總覺得眼前這面玉璧將在未來起到無比關鍵的作用。
“嗯,我會將你們的意見傳達給掌門,而落日門的部署,我也會盡快收集,爭取早日掌握對方的動態。”雷覺天話畢,便領着衆人返回塔底,繼續商討細節去了……
當天傍晚,月隱宗的主力部隊總算是順利抵達了南星塔,完成了此次“大會師”行動的最後一步。而月隱宗掌門“周不凡”,連夜便召開了動員大會,呼籲衆人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會後,他又接見了林笑等人,一方面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另一方面則期望能對衆人的來意與實力,進行更加充分的瞭解。
作爲一派掌門,今年五十五歲的周不凡顯得很年輕,而且他爲人忠義,思想開通,在月隱宗經營了這麼多年,一向都是賞罰分明,深受門人弟子的愛戴。只不過,周不凡外表雖是一副瘦弱文士般的模樣,心思卻極爲細膩,堪稱老謀深算,智計非凡的典型代表。
與這樣的人談話,林笑的第一感覺就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