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會唱歌的古樹

“咔嚓咔嚓!”清脆的聲音在海面上響起,戰艦的船頭破開堅冰,艱難的前進。

前方的海面,是大片大片的浮冰,寒風呼嘯,冰雪紛飛,只能看清面前七八米的距離,這真是一場艱難的旅行。

兩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腦袋從窗戶裡伸了出來,茱莉雅望着灰濛濛的天空埋怨道:“這鬼天氣,竟然連個鳥都看不見。”

“啊哈!茱莉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野蠻。”

“和你這樣的野蠻人待在一塊兒,本小姐能不野蠻嗎?”茱莉雅手肘撞了韓通一下,將身子靠的更近一些。

已經走了三個多月了,算算路程也該到了,可是前方始終是這麼灰濛濛的一片,讓人真的壓抑。

船再往前走了幾海里,前方的風雪更大,大片大片的冰雪落到頭上,呼出的熱氣很快就凝成了冰屑。好在兩人都具有不弱的鬥氣護體,否則單是這極其寒冷的天氣就足以讓人崩潰。

船駛過了風雪區域,前方突然一亮,湛藍色的天空出現在了頭頂,前方是一片白皚皚的冰川,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五彩的光芒。寒冰島終於出現在眼前,船上的人們迸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連月以來的疲勞似乎都消散了。

一塊跳板搭上了寒冰島的土地,韓通等人上了岸,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讓人暖洋洋的。腳板踩在冰雪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那些鬆軟的冰雪被踩實之後,變得異常的滑溜,路很不好走。

寒冰島的面積有五百多平方公里,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韓通命令多蒙和一干手下在船上等候,自己和茱莉雅一同前行。本來,韓通連茱莉雅都不想帶,可是看見她嘴一撇,韓通立刻改口了,女人可真是麻煩的很。

“羅德,你在做什麼?”不往前走,卻削着木板,這個奇異的舉動讓茱莉雅很驚訝。

“做一個滑行工具。”韓通手上的動作飛快,不到半個小時,兩幅滑雪板就做好了。韓通踏上雪橇,身子飛快的滑行着,茱莉雅卻“趴”的一下,連摔了好幾個跟頭。

“死豬頭,笑什麼笑?沒見過美女摔跤啊!”茱莉雅又氣又惱,她剛剛站穩差點又摔倒了,看那傢伙擠眉弄眼的樣子就來氣啊。

“茱莉雅,慢慢來,這個滑雪板就是一個平衡的問題。”韓通幾乎手把手的教着,茱莉雅過了一會兒,終於也能滑行了。兩人島上飛馳,這個島很是平坦,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冰湖,現在已經結冰了。

“偉大的戰神,不朽的生靈,人們因你而永存——”蒼涼古老的歌聲遠遠地傳來,韓通和茱莉雅驚訝得差點連柺杖都拿不穩。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小島竟然有歌聲,是誰會在這冰天雪地裡唱歌呢?

“我們朝歌聲的地方走去!”韓通和茱莉雅攜手前行,往前又滑行了約數百里,一根大樹出現在了荒原上。寒冰島寸草不生,這顆樹是從哪裡來的?韓通和茱莉雅面面相覷,真的給弄迷糊了。眼前的大樹需要四五人才能環抱住,大樹枝繁葉茂,青翠欲滴,在這片冰雪世界竟然有這麼一株神奇的古樹,真的令人驚訝。

“它——它竟然會唱歌?”茱莉雅指着大樹,驚訝極了。

韓通將頭貼在樹幹上,仔細的聽了一陣,沒錯,這棵大樹的確在唱歌。剛纔那股蒼涼沉鬱的歌聲就是從這課大樹裡面傳來的。

韓通輕輕地拍着大樹,歌聲戛然而止,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年輕人,你們爲何來到這裡?”

“你——是你在跟我說話?”韓通指了指古樹,又指了指自己。

“當然是老夫,這島上又沒有別人。”蒼老的聲音和藹的說。

“你爲什麼會在樹裡面?”韓通繼續問道。

茱莉雅有些着急了,這棵大樹透着古怪,應該離遠點纔是,這個羅德怎麼糊塗起來了。

“我在探尋着真理。”大書裡面傳來了一陣嘆息,韓通聽見真理二字,覺得是如此的滑稽。在這樣一個鬼地方,竟然有人化身爲一棵古樹,尋找所謂的真理。真理?真理能夠當飯吃嗎?

“老人家,尋找真理什麼地方都可以,也不一定非要到這荒島上來。”韓通冷冷的說。

大樹猛烈地顫動起來,聲音變得有些憤怒了:“你爲什麼這樣說?年輕人,你是在褻瀆神諭!”

“神諭?”韓通不置可否:“老人家你一會兒說真理,一會兒又說神諭,您究竟追求的是真理還是神諭?”

神諭?真理?古樹之中的人沉默了,似乎他陷入了長期的思考之中。猛然,大樹劇烈的抖動,樹幹不斷的縮小,到了最後竟然成爲了小草般大小。緊接着,一從花白的亂草,不對,是一蓬花白的頭髮從地底鑽了出來,緊接着是頭,然後是身子,然後一個老人出現在了韓通的面前。

這個老人出現的方式是如此的怪異,以至於看上去就像是從土裡長出來似地。韓通驚訝的問道:“剛纔和我說話的人就是你嗎?”

老人看上去約莫有六七十歲的樣子,精神矍鑠,不過面容有些憂愁。他看了兩人一眼,和藹的說道:“我是先知亞伯拉罕,你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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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自稱爲先知,韓通連連搖頭,這個老頭渾身上下透着古怪,真是個怪人。

“我們是海盜,無惡不作的海盜。”茱莉雅急忙朝韓通眨眼,真不明白韓通爲什麼會這樣做。

“無惡不作?”老人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這個世界上有種種人,宣稱自己善良的往往大奸大惡,宣稱自己丑惡的,卻並不一定是個惡人。小夥子,你們爲什麼要來到這裡。”

“爲了尋求真理!”韓通翻着白眼道。他原本以爲這棵古樹下面會埋藏着有用的線索,沒想到是這麼一個老頭兒,真的讓人很失望。不想Lang費時間,韓通決心結束無聊的對話:“老人家,我們還有事,就此告別。”

韓通拉着茱莉雅就要離開,腳底的泥土猛然一動,地面的冰雪波Lang起伏,韓通只覺得雙腳像是長在了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老人家,你想做什麼?”韓通依然鎮定。

老頭兒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和韓通對話:“真理,真理,我苦苦追尋的真理到底是什麼?小夥子,既然我們都是追尋真理的人,何不一同行動。”

苦也!韓通不過見這老頭古怪,隨口說了一句“尋求真理”沒想到這老頭兒竟然當真了,要是被困在這裡,自己還去尋什麼寶藏。

“老人家,各人尋求的真理各不相同,您怎麼能要求別人和您一樣呢?”心理面怒火萬丈,韓通面上還是保持着平靜。這個老傢伙一揮手就把兩人困住,以自己現在四級巔峰戰士的實力竟然無法破開對方的禁制,這真是駭人聽聞。在這樣的強者面前,還是規矩點。

“可是神諭告訴我說,當神聖光芒降臨大地的時候,和平終究會降臨。爲了這個諾言,我在此苦守了五百年,卻沒有看見和平的曙光。難道神諭會是假的?”

“神諭,老人家,你尊奉的是哪一條神諭呢?”茱莉雅開口了,她想以自己女人的身份這個老頭應該不會爲難自己。

還好,老頭的樣子依然平靜,他似乎陷入了一種瘋狂的思索狀態:“英雄時代終結的時候,我的老師告訴我這句語言,可是我在這隕落之地苦守了數千年,這個世界依然殺戮不斷,和平,什麼時候和平才能夠降臨人間?”

韓通徹底無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爲了一句看不見摸不着的語言,爲了虛無縹緲的和平而守護的人。遇見這樣的人,韓通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只知道,這次尋寶怕是要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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