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山下有座跳躍的溪流從隘口一路流下,在松樹聳峙而成的高牆間開出一條道路,穿越了多巖的山谷,流入寬廣的河谷中。深溪河在此和諸多的支流會合,在多巖的河牀上衝激出巨大的聲響,一路流向遠處翠綠的山丘及平原。
在山谷右方則是高聳的安普牛斯山,它頂端參差不齊的山峰漂浮在雲海上,蓋着永恆不化的積雪,以無比的霸氣俯視着東方,渾身沐浴在夕陽的猩紅光輝中。在另外一邊是一座巖壁,這是安普牛斯山往外延伸的山腳,在許多年前被河水所切割開來的痕跡。
在每一個道路轉彎處,路旁都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這雕像描摹着手腳粗大的人類,每個都盤腿坐着,手臂放在肥胖的肚皮上。有些在歲月的磨蝕下變得完全無法辨認,只能夠用兩眼深深的凹洞憂傷地望着路過的旅人。在歲月的侵蝕之下,它們連一點威嚇力都不剩。小徑直越過山谷,此處大約不過是半哩寬而已,四處都雜草叢生,但在夜色的灰光照耀下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大河上搭建了更多橋樑,一整天都有更多的部隊和武器越過大河,最後,攻擊終於在半夜發起了。先鋒部隊穿越了火焰壕溝之間刻意留下的通道,衝向城牆。即使在城牆上弓箭手的猛烈攻勢之下,他們還是不顧生死的衝鋒,不過,事實上城牆內並沒有留下足以擊潰他們攻勢的守軍。即使在火焰的照明下,一向自傲的弓箭手也因爲數量上的差距而無法對敵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在確定了城中的士氣已經崩潰之後,隱身在幕後的將領指示全軍發動攻擊,巨大的攻城器開始緩緩的穿越黑暗,被推向城牆。
自從午夜開始,敵方的攻勢就從未停歇過。戰鼓雷鳴,成千上萬的敵人從北方和南方蜂擁而來,龐大無匹的巨形屍獸也出現在戰陣中,它們生前都是身形巨大得魔獸,好多魔獸城堡裡的人都不認識,應該是從別的大陸上傳送過來的,在這血紅的光芒下,它們巨大如同房屋般的身軀,扛着巨大的攻城塔和武器朝向正門靠近
。但是,它們的統帥一點也不在乎它們的表現,或是可能遭受的損傷;這些部隊的用處只是在測試敵人的防禦強度,讓古堡裡的守軍疲於奔命,他把最精銳的部隊都投入正門前。正門由青銅柵欄所組成,在高塔和強大的火力守衛之下的確難以攻破。但是,相比於周圍金剛不壞的城牆,這是整體防禦中最弱的一點。
鼓聲越來越大、火勢越來越猛,巨大的攻城塔、投石器不停的靠近,在這陣形之中,有一座龐大驚人的破城錘,它的長度和百年的神木一樣高,藉着粗大的鐵練晃動。它的尖端鑄成咆哮狼頭的形狀,上面被施以破壞的法術,巨獸拖着它,四周環繞着許多身體強壯得殭屍,來自山區的食人妖則是負責整個裝置的使用。
不過,在正門附近,守軍依舊十分的強悍,雷霆軍團的騎士和最老練的戰士都集中在該處。箭雨插滿了戰場的每一寸土地,攻城塔被炸成碎片,或是像火把一樣被熊熊烈火包圍。正門旁的屍體堆積如山,但在難以想像的瘋狂力量驅使下,敵軍依舊奮不顧身地衝上前。
破城錘緩緩前行,沒有任何的火焰能夠傷害它;不過,拖拉的巨形屍獸經常陷入瘋狂、胡亂的衝撞,在四周的殭屍陣形中造成慘重的傷亡。但是,它們立刻將這些屍體丟到一邊,由其他的亡靈接替它們的位置。
破城錘繼續前進,鼓聲狂亂地噪響着。在屍山上出現了一個醜惡的身影:一名高大、渾身都在黑暗遮蔽之下的黑暗騎士,他踐踏着屍體緩緩走向前,絲毫不在乎城頭射下的箭矢。他停了下來,高舉一把蒼白的骨劍。在這一瞬間,攻守雙方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中,人們丟下武器,鬆開弓弦,一切都陷入死寂中。
戰鼓再度響起,破城錘猛地在食人妖的操縱之下被拋向正門。它撞上了正門,正門晃了晃,巨大的聲響如同悶雷一般響徹全城,但青銅的大門和外面青銅的柵欄依舊挺住了這股攻擊。
黑暗騎士挺起胸,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刺耳聲音,他似乎在念誦着一種古
老而被人遺忘的語言,要讓岩石和人心一同融化。
他喊了三次,巨大的破城錘跟着揮動了三次,在最後一擊之下,鬱金香古堡的大門被破了。彷佛受到某種爆炸魔法的影響,古堡的大門在白光中轟然一聲炸得粉碎。
黑暗騎士無視一切地走了進來,在血紅火焰的襯托下,他黑暗的身影顯得特別刺眼,甚至成了一個夾帶着讓人絕望力量的龐大形體。黑暗騎士就這麼走進了從未有敵人踏入的門內,所有的戰士在他之前四散奔逃。
只有一個人例外,馬爾克斯•傑德特站在古堡內通向城門的大街上,動也不動地在門後等着。
“退回去!”馬爾克斯•傑德特說,那龐大的黑影停了下來。“回到屬於你的深淵去!退!和你的主人一同面對等待着你們的虛無……給我退!”說罷,手中的魔杖發射出一團火焰。
黑騎士掀開兜帽,在兜帽底下,沒有人能夠看見他的腦袋。火焰射穿他頭部應該在的地方,融入他黑暗的無邊無際的身體,鬼氣森森的笑聲從隱形的口中傳了出來。
“老笨蛋!”他說:“你這個老笨蛋!這是我的時刻。當你看見死亡的時候,難道認不出來嗎?死吧!”話一說完,他就高舉長劍,藍白相間的屍火從刀刃飛濺而出。
馬爾克斯•傑德特不爲所動。就在那一刻,在城中的某個庭院裡,一隻公雞扯開喉嚨啼叫;它尖利、清澈的啼聲劃破了咒語和戰火,歡迎這籠罩在死亡中的清晨到來。
就在同一瞬間,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彷佛古堡的地面被轟雷擊打。那一剎那,古堡變得黑白分明,最高的尖塔像是閃着光芒的細針;然後,黑暗再度掩沒一切,低沉的轟隆聲從城門的方向飄移過來。
站在喜馬拉雅山巔赤身**揹負藤條巨石倒栽蔥跳崖揮淚成冰求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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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