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救關家人,張良用盡絕招,連花狼都請出來了。孫小美被征服之後,很直接就把破冰之錘交了出來。可就這樣,張良運足武力,仍然不能破開那看不到的冰牆。眼看關馬被刺穿雙肩拖向洞穴內,張良心急火燎。
“啊!”張良氣得大叫着,把破冰之錘狠狠扔向了那小冰牆。當!錘子被彈飛出幾十米遠,張良運掌就拍向冰牆,轟轟之聲不斷。
而這時,紫毛妖尊已經到了洞口。它轉過了身,兩隻小三角眼閃着光看向張良。那張沒有口鼻的臉上,竟然明明白白地寫着鄙視和嘲笑。張良清楚地感覺到了它的意思後,更氣得無以復加。
“給我破!破呀,破!”張良吼道。
兩掌中不斷閃現出龍頭光影,轟擊聲越來越大。但反震之力也越來越強,張良已經接近崩潰了。從他成爲六道聖王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絕望。就連面對寒冰妖王時,他都信心滿滿地使出絕對必殺。但今天,他卻根本無可奈何。
“給我,報,仇。”關馬擡起了頭,用口形無聲地說着。
張良看清了他那因失血過多而白得發灰的臉,再也受不了打擊。張良跪在了地上,他的眼閉起來,兩行熱淚順眼角流下。從無力的十六歲少年,到大器晚成的年輕戰王。他已經養成了一顆堅毅的心。那不死不滅的金剛心,卻也架不住人類感情的轟擊。面對親友在面前要被吃掉的事實,張良又表現出了軟弱的一面。他畢竟還是個大孩子,從十六歲纔開始真正懂事,現在也不過二十七歲而已。經歷再多,也會害怕。
“不!!”張良仰頭向天,怒嘯着。
與此同時,他已經在心底大叫:“龍魂啊,強大無比的神龍之魂。你不是說我已經無敵天下麼?你不是說我們合在一起,再不受人欺壓麼?現在呢?現在我要眼睜睜看着關家所有人被吃,我只能幹坐在這冰牆面前麼?我要怎麼跟我幹爺爺交代?我不能看着他們死!”
時間慢了下來,透明的冰層變成了彩色的。張良呆跪在牆前,眼看着關馬被拖走的鏡頭,一格一格的慢放着,良久,良久,龍魂並沒有給他想要的迴應。他只感覺到一身的力量,在龍馭烈日的急轉下,恢復得滿滿的。
滴達!不知從哪化開了一滴水,掉在了張良面前,融進了雪中。就這一瞬間,張良突然領悟了。他緩緩站起身來,手按在了冰牆上。
“從來沒有什麼可依靠的。你被人類圍攻,也是自己崩解,逃生到我的身上。所以,我要多謝你,教會了我,人,只能靠自己。我再不會求你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一樣,絕對不對命運妥協!既然我只有一個辦法破開這冰層,那就用這一個辦法!男兒不流淚,要流,我只流血!”張良的聲音越來越大。
嗡!百里之內的雪花都被他震得激盪起來。張良的腳下,六道聖盤顯現出來,隨即,他的身上燃起了那金色的怒火。龍魂之火,生命之火,毀去別人一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的六道修爲,用聖盤燃燒來融化世上最堅硬最冰冷的牆,張良又要犧牲自己了。
噝!這火一燒起來,冰牆就開始冒煙。猴子臉的紫毛妖尊也突然扭頭看向張良,它只愣了千分之一秒,當即一甩,將關
馬甩飛出去。看它兩手向天舉着,不知從哪裡發出了嘶嘶的怪聲來。
緊接着,洞穴內,一連衝出了五隻妖尊,加上最開始的一隻,一共六隻,它們都到了冰牆邊,嚴陣以待。似乎它們知道張良準備做什麼,也明白這樣做的後果。而張良一旦毀了修爲融了牆,拉下來,就是它們的殺戮時間。
金光與藍色的波紋對衝着,力量與力量的碰撞,是絕對震憾的。張良的兩眼立即變成了純金色,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能量在與他對抗。但他卻笑了起來,因爲他知道,最終他將破開這層冰牆,他,必勝。雖然代價有些大,但值得。
“第一式!”突然,張良腦中響起了這個聲音。那是他自己的內心獨白。但他很肯定,現在他全力投入在化牆的行動中,並沒有說話。張良的思念一分,注意到了龍魂世界裡的變化。
四大化身,齊刷刷地站着,擺着金剛練體圖第一式。張良一愣,剛剛他的主意識太投入,並沒有看龍魂空間裡的化身在做什麼。這一看之後,他們又開始重新進行了一次。四身齊動,練起了金剛練體圖第六十四式。緊接着,六十三,六十二……。
當他們練回到第一式時,張良突然間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那是一招他許久未用過的技能。不是武技,勝似武技。當年與金剛練體圖的另一個傳人比武時,他可是學過這一招的。金剛練體圖順練能夠增長武力,而臨戰之時,還可以逆練,用來當成武技,那是一種,破技之力!
“難道?”張良心中猜想着,突然全身一震。
“我明白了!龍魂,我的靈魂,這就是你的迴應!原來是我太執着,迷了頭腦。我本就有破開冰層的本事,不是麼?金剛練體圖,逆練破技!”張良笑了起來。
這時,張良退後兩步,開始倒練金剛練體圖。一式接一式,不緊不慢。急冷的天有它的壞處,就有它的好處。在這麼低的溫度下,關馬的傷口直接就凍住了。現在他的新陳代謝也變得極慢,處在了假死狀態,給張良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嘶!”紫毛妖尊不明白啊,它們互相看着,都愣了。那意思好像是在說,這人是不是瘋了?怎麼開始跳舞了?看起來好慢,真傻。
但它們並沒愣太久,張良再慢也在兩息之內打完了六十四式,六十四式合一,空氣中突然化出無數虛影,聚在一處。
“破技之力,去吧!”張良伸手一點道。
嗖,叮!只有一指粗細的光柱向前一閃,變成了一個尖刺。這光刺正中冰牆,隨即,冰層上出現了一個小窟窿。就這一個窟窿,已經把所有的妖尊都嚇壞了。它們也知道,能破開這冰牆,意味着什麼樣的實力。
咔!冰層瞬間裂開,像玻璃一樣碎了一地。張良的身子一晃,已經跳入圈中。他手中不知從哪化出的大刀,正刺入地面。緊接着,張良兩手扶劍,以他爲中心,半桃心形的光向兩邊斬開。
“光龍破!”張良猛地一擡眼,叫出了這一招的名字。
惡靈前線,聯軍營地,士兵們將剛打來的白毛變異野豬架鍋爐煮着,湯裡傳出了一陣陣肉的臭味兒。但同時也夾着肉的香氣。眼饞的士兵們只能在一邊觀望。因爲這是給遠到而
來的客人的。那些來自黑仙堡的大傢伙,冷酷的像問候他母親都不理人那種。
肉終於煮好,兩個士兵擡着一口大罈子過來盛了肉湯和菜,向中央大帳走去。路過陣營大門時,看到了守在崗哨上的達叔。
“老達子!你是不是傻了?黑仙堡的大人們都說了,絕對破不開那冰牆的。就是破得開,裡面可有惡靈信從者和惡靈騎士,那人死定了。別管他了。”一個跟達叔相熟的老兵道。
達叔回身怒瞪他一眼,轉而又看向了遠方。
“他們一定能回來,一定能!”達叔小聲嘟囔着,聲音小到他自己都聽不清,那也是沒有自信的表現。
大帳一開,三個穿着黑皮衣的牛逼人士出現了。第七兵團的三個戰王,看了看壇中的肉,哼了一聲,似乎對他們這裡最好的伙食待遇也不屑一顧。
“那個張良,還沒回來?”由坦問道。
“報大人,沒有。”老兵道。
“又一個白癡,有一身武力不來投靠我們,自己總以爲自己就能成大事。他還以爲是朝堂時代麼?”由靈道。
由迪卻一擺手,訓道:“你們知道什麼?沒回來也許是死了,也許是逃了。依我看,他是個聰明人,多半已經逃了。”
“團長,我們還要堅持幾天?”由靈道。
由迪想了想,喝退了士兵們,才道:“再堅持兩天吧。只要有妖魔來襲,我們就走。惡靈可是出了名的難對付。到時把死傷數據一報,再帶走那死胖子,讓他做個證明。聯軍議會肯定會同意放棄這片土地的。爲了這些沒用的人,不值得與惡靈硬碰硬。”
“對,聽先知的,我們要努力把我們的實力培養起來。”由靈握拳用力道。
他們說罷正要擡肉去吃,就聽崗哨上達叔激動地吼了起來:“來,來了!來了!”
衆人一愣,不少人看到他這緊張勁兒,連忙穿好護具,拿起武器向外衝去。達叔從崗樓上摔了下來,半爬半跑地就向大門衝去。
“這老東西瘋了,快攔住他。開了門我們就死定了!”老兵道。
三位戰王也稍帶緊張,打着手勢做好了提前離開這裡的準備。但達叔這時卻開了大門,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
人們放眼看去,這才愣住了。大門外,雪地上,一羣病秧秧的人互相扶着,跟在一個年輕人身後。年輕人懷裡抱着的,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小男孩兒,當兵的都認識。那正是達叔機靈的小孫子,上次被逼着給他們帶路,讓妖魔抓走了。
而他們更在意的,則是走在最前方的男青年。冰冷俊美的臉,一身白衣與四周環境融爲一體。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兒戰鬥過的痕跡。那正是張良,他就像是出去旅遊了一圈兒,毫無疲相,卻真的帶回了這些人來。
“團長!”由靈激動上前道。
由迪按住了他的手臂,搖頭道:“不,這也是好事。他不好對付,但我們也不必對付他。走!”
說着由迪一閃身從側面跳出了軍營。兩個戰王隨即跟上,不見了蹤影。
“給他們吃些東西。”張良看到達叔,眯眼笑道。
達叔流着淚抱住睡着的小孫子,連連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