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敏銳的人甚至還可以察覺到銀光之中快速流淌着一光芒,紛紛誤以爲這是長弓本身的魔法屬性。其實不然,爲了增加箭矢的速度和攻擊力,呂布悄悄疊加了魔法。
“嗖”
尖銳的破空聲中,五隻長箭疾如閃電的同時射出,瞬間突破空間和時間的障礙,齊刷刷撞在了急速盤旋的“焚天之舞”上。巨大的轟鳴聲中,恐怖的能量波動在天地間浩蕩,無形的壓力如怒浪一般向四外狂涌而去,無數觀戰之人被掀翻在地,熾烈的光芒燃亮了天空。
被勁風波及,精疲力竭的琉維頹然倒飛而出,重重摔倒在地。在他的視線裡,急速着盤旋的“焚天之舞”被強行分成了五個全無關聯的部分,只有一部分還在頑強的朝呂布飛去。
這是呂布從當初希勒擊破曼施坦因的“神聖守護”中得到的啓發。雖然完全側重攻擊,“焚天之舞”同樣能夠通過以點破面的方式來擊破。儘管他的力量比起琉維有所不如,但五箭齊發足以彌補力量上的差距,甚至加速了“焚天之舞”的被破。
貌似輕鬆的一拳轟散那部分“焚天之舞”,呂布強忍住了涌到喉頭的鮮血。慶幸之餘,他終於意識到了對手這技能有多可怕。若是傻乎乎的硬接,自己只怕已經屍骨無存。
“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我爲什麼要殺你?”呂布微笑着搖了搖頭。大步走向了場外。其實琉維並不算非常令人討厭,就是嘴巴臭了點兒而已。可要是比起嘴巴臭,自己同樣是勝利者。
靜默了片刻,滿場觀衆爆發出了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
經此一戰,大陸年輕強者又多一名。從林詠者緹諾聲名之盛直追呂布。
三天之後,期盼已久的的大雨終於降臨了帕里斯城。一夜之間,城內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很多。這是一個強烈的信號,秋天快要來了。
臨湖的斜坡上,風景依舊,只是原本溫暖的晨風中夾雜了些許寒意。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
老首相輕輕緊了緊毛毯.輕聲問道:“他又來了嗎?”
羅蘭點了點頭:“是的,父親。”
“如果我沒記錯地話,每天兩次,這該是第七次了吧。”
羅蘭有些疑惑:“第一天晚上也算啊,應該是八次吧。”
梅特勒搖了搖頭:“那一次他是必須來的。這七次纔算作秀,給別人看的。這孩子啊,知道我這張老臉早晚會沒地方擱的,就會狐假虎威的逼我。”
先是臉上一喜,羅蘭隨即面露憂色:“那個人不是來了嗎?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老首相長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指了指皇宮的方向:“除了那個人。這世上還有個我更忌憚的人啊。要是坎通納只來個三兩次,我可以裝聾作啞。都來過七次了,皇宮裡那位恐怕已經惱羞成怒了。要是我還不知道好歹。嘿嘿,搞不好連拼死一搏的機會都沒有啊!”
“那我去叫他進來?”
“不用了,再等等吧。就算陛下要懲罰我,至少也得等到明天。如果明天早上六皇子再來,我就見他。畢竟陛下的時間不多了,就在豐收日慶典上,答案該出來了吧。”
“父親。你都決定見他了,還在乎這一天時間?”
“羅蘭啊,一干兒女中,你是最聰慧地,也是我最喜歡的。你記住,兩個賭徒孤注一擲的時候,往往先開牌地人會輸,因爲在氣勢上他已經輸了。現在就是比耐心的時候,別說一天。就算一分鐘也得等,誰能保證其間不會發生重大變故呢。”慈祥的摸了摸女兒的秀髮。老人淡淡的說道:“要是你成了帝國皇后。別光想着母儀天下,皇宮裡的事陰暗着呢?你得學會保護自己。也要多幫丈夫分擔點。”
“父親,你……
老態龍鍾地梅特勒忽然目光如電:“羅蘭,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不管六皇子是否知道你的心意,他要想登上皇位,要想我索倫家族冒死助他。要是連這點小小的擔待都沒有,我寧可一頭撞死在皇宮門口,高呼一聲“老臣先行一步”,徹底打亂皇宮裡那位的如意算盤。”
“女兒明白了。”
“明白就好!如果事成,索倫家族未來三百年能否延續輝煌就看你了。”
陳文和,一想起這個名字,梅特勒感覺身上的寒意又深了幾分。費解的是,他爲什麼會悄悄選擇聲名狼藉的大皇子呢?經由這種大師之手,朽木倒是勉強可以雕雕,問題是這樣勞心勞力值得嗎?
在他凝神苦思的時候,細碎地腳步聲又來了。
“是他不肯走嗎?”
“不是,是蘇菲公主來了。”
“蘇菲公主?”老人的眉頭慢慢擰成了“之”字形:“一個人?”
“還有一個年輕人,似乎是那個先後擊敗藍楓和琉維地叢林詠者。”
“這兩個人?”沉吟片刻,梅特勒擡起了頭:“羅蘭,你地意見呢?”
略略皺了皺眉,羅蘭不確定的說道:“我覺得應該見一見。既然父親已經準備見六皇子了,先接見一位公主剛好是個臺階。”
“說地好!等會,你就把他們帶到我的臥房吧。”
見到這位聞名已久的老首相時,呂布簡直又好氣又好笑。真的就是老狐狸所見略同,就如他所料,老頭子居然真的躺在牀上享受侍女喂粥,淅瀝淅瀝的粥湯
處都是。
心知這不是自己能夠出席地場合。侍女很乖巧的告辭而去。
蘇菲剛剛溫言寬慰了他幾句,老頭子馬上哽噎着說道:“公,公主殿下,老臣,老臣快要不行了,陛下和公主的厚愛無以回報,老臣實在有愧於心啊!”
不得不說,這老頭子演技實在不錯。就這麼幾句斷斷續續的話一說完,他馬上倒在牀上聲嘶氣喘。
對上這麼號人物,蘇菲頗有種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原先準備的說辭竟然派不上用場。
心知不下點猛藥,這人老成精的老東西十有隻會躺牀上哼哼唧唧,呂布把心一橫:“首相大人,要是六皇子出了點意外,政局會怎麼樣?當然,我只是說如果。”
“啪嗒!”
羅蘭剛好親自送茶進來。聽到這話,她手一鬆,滾沸的茶水濺落了一地。
蘇菲和呂布何等樣人。見到這一幕,兩人都是心照而不宣的對望一眼。呂布尤爲高興,這位首相的女兒溫婉美麗。和坎通納站在一起應該非常般配,莫非他倆之間還有段不得不說地故事?
老首相本來還想裝出一副震驚無比的樣子。看到女兒這般近乎直白的表現,他索性連演戲都不演了。自顧自的坐了起來:“公主殿下,您不是代表大皇子的嗎?”
“如果我說不是呢?”
“哦,不是啊。”梅特勒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即把頭轉向了呂布:“這位就是緹諾先生吧,恕老頭子直言,你沒那麼簡單。說吧,你是什麼來歷?”
呂布似笑非笑的說道:“要是我說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你信嗎?”
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老人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個呂布。”
一眼就能認出自己!這老頭子太神了吧,呂布一時無語。愣了愣神,他不置可否的問道:“首相大人,爲何您會有此一說呢?”
“氣度和態度。”
“氣度和態度?”蘇菲好奇的反問了一句
“對,一個人不管怎麼喬裝打扮,他的氣度是很難改變地。老臣看人看了一輩子了,很少會走眼。至於態度。他對你的態度根本不像臣子和主公。而公主殿下同樣如此,交流眼神的時候沒有任何居高臨下地威勢。世上成名的青年才俊並不多。會在這時間跑到這裡來的有幾個呢?”
換作平時。他自然不會故弄玄虛的賣弄,畢竟韜光養晦纔是他的處事方式。只因這兩個年輕人給了他極大的威懾。要是不展示一把的話,他真有點擔心自己會喪失氣勢,被他們不知不覺牽着鼻子走。
姜果然是老地辣,兩人又是對望一眼。
梅特勒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說道:“呂布,你的意思是讓六皇子假死?只通知陛下一人。”
“對,就是這樣。”
“然後我來做惡人,假意倒向某一方打破平衡,再由六皇子坐收漁翁之利。”老人不悅的說道。
蘇菲面帶迷人微笑:“首相大人,您誤會了。您其實什麼都不用做,您只需要告訴我父皇,您覺得六皇子是最合適的帝國皇位繼承人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原來如此!”老首相的臉色異常凝重。心知這種事情女兒不便介入,他隨即揮手示意羅蘭退出房間。
沉默了許久,梅特勒凝望着蘇菲緩緩說道:“公主殿下,您的事情我大約知道一些。有句話老臣不得不說,懲罰首惡當然可以,小魚小蝦就沒有必要了吧。”
難怪能夠屹立帝國政壇數十年不倒,單憑一兩句話就能大致揣摩出蘇菲的計劃,這老頭果然有點門道。呂布不由暗暗歎服,看來自己得多學着點。
“對了,首相大人,師傅託我帶句話給您,想不想聽聽?”
“你師傅?”
“對,其實您早就有所懷疑了吧。
沒錯,我師傅就是那人。”
“難怪啊!“老人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他想告訴我什麼?”
“師傅說,只有毀滅後纔有新地秩序!”
老首相長嘆一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蘇菲清麗的美眸中寒光乍現:“首相大人,麻煩您下午去見見父皇吧。順便告訴父皇一聲,六哥傍晚時分會在首相府門口被歹徒刺殺。”
走出首相府地時候,呂布好奇地問道:“蘇菲,你就不怕那老東西告密?”
“不會,這老東西精明着呢?別看他整天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等我一動手,那些死鬼地財產十有會被早有準備的他侵吞。利益面前,大是大非算什麼?要是父皇不逼他,他纔不會管六哥死活呢?”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呂布心中一動,隨即回憶起一個細節:“呵呵,你猜這老東西接下來會幹什麼?”
“幹什麼?”
“要是我沒猜錯,他會悄悄去找六皇子,沒準我們剛剛見到了未來的帝國皇后。”
帝國皇后?蘇菲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悄悄握緊了拳頭。
當天傍晚,坎通納在首相府門口被兩名聖域殺手突然襲擊。重傷遁逃的過程中,被一名神秘的超級高手偷襲成功,倒斃在首相府內。兇案發生後,舉國震驚,帝國降半旗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