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啓盛全然不顧被玻璃割的支離破碎的手,直接伸手就從車窗裡面穿了過去,然後熟練的把車門的鎖打開,再在同一時間把門給拉開了。車子當時已經開始走了起來,霍啓盛就這樣雙手抓着頭頂的車蓋,義無反顧的朝車裡面跳了進去。
然後我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對着霍啓盛聲嘶力竭的吼道:“霍啓盛!我警告你,現在立馬跳下去,否則我就一刀把這個雜種給殺了!”
前面的車子速度已經提了起來,我也趕忙上了霍啓盛的車,一氣呵成的啓動,把車箱裡這最後的一點油耗完爲止。
這個女聲聽着雖然模糊。但是我還是在頃刻間便聽了出來,這是夏優的聲音,果然是她!
該死的女人!
我把刀柄咬在嘴巴里,快速的轉動方向盤。霍啓盛的車顯然比麪包車的性能好,不一會兒追上了他們的車之後,我不停的擦邊逼停,時不時的撞他們一下,讓他們的速度不得不減下來。
看着油箱裡的油一點點的耗盡,我知道再不採取什麼行動的話就再也追不上了!於是我一個猛力的提速,衝到了他們的車的前方,我把刀從口中甩掉,一個擺尾,穩穩的停在了他們的前面。
隨着又是一記劇烈的衝擊,霍啓盛的車身凹陷了半邊,而麪包車的車頭也給撞的凹陷下去,因爲我擋在他們的前面,我的車因爲慣性被他們懟出去十幾米遠,胸部一下子撞到方向盤上,感覺到嗓子口一陣甜惺。
如果不是車子的底盤穩,這一下,鐵定會翻車的!
我的身子因爲慣性而朝一邊踉蹌了一下,頭也不知道撞到哪裡給擦傷了,脖子上也不知不覺被什麼東西給割出了一個口子,踩在油門上的腳更加的慘,像是被這一衝撞給弄成了骨折,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感覺這隻腳已經不是我的了。
那司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全臉都是傷口,鮮血已經模糊了他滿臉,他被嚇的六神無主,伸出雙手,在自己的臉前亂動。但是卻始終不敢把手摸上傷口。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想讓那種難受的感覺退散一些,誰知道這麼一拍更加的疼,我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這時候就在想胸部要是大一點就好了,還能緩衝緩衝撞擊的力道。
一想到車上的那人就是夏優,她害安安不成,又要把安安給綁架了,我在一瞬間就下了狠心,這一次,一定要斬草除根!
於是我利落的打開了車門,跳下車子,吐了一口鹹腥的唾沫,把先前丟進車裡的刀子撿了出來,然後徑直朝夏優所在的車子跑了過去。
陳軍和兩個被霍啓勝給打倒的保鏢已經被遠遠的甩到了後面,此時這裡只剩下我。霍啓勝,夏優,還有司機,估摸着車子裡面還留着一個人。要不然霍啓勝也不會在車廂裡面糾纏這麼長時間,以他的性子能擺平的話應該早就擺平了。
想想陳軍真是愚蠢,夏優他們根本就是打算把陳軍和那兩個保鏢給丟掉,他們要是把我和霍啓勝給弄死了,那麼也不會和她有什麼關係。要是陳軍他們失敗了,她們就帶着安安走掉,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所以至始至終陳軍只是夏優的一顆棄子。他居然會爲了錢爲這種女人賣命。
我直接朝霍啓勝衝了過去,他卻在車裡立馬對我說:“陳桑!你別過來!”
等到話音落下,那個男人直接和霍啓勝相互扭打在一起,然後兩個人一起從黑色的麪包車裡面跌了下來。
他們在地上滾着。還不斷的扭打,我接替了霍啓勝的位置,往車子的方向跑去,夏優見我手裡有刀,罵了一句媽的,然後朝司機吼了一句:“你別他嗎再瞎叫喚了!趕緊把車給我發動着!快點!否則大家一起死!”
她現在呆在車子裡,我手裡拿着刀,一旦我到了跟前對於她來說無異於被甕中捉鱉。她自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不管我到底有沒有什麼本事,她只想儘快逃離這裡。
而且現在,她要把我和霍啓勝分散開來!
見車子死活發動不了,所以她直接一把抱起了被封閉住嘴巴的安安,抱着安安的身子倉皇而逃。安安沒有發出一句聲音,他連掙扎都沒有掙扎,可是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啊!一個孩子在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該死的夏優!簡直慘無人道!
我何時這樣對待過你的等等?!
她爲什麼不能有事情直接的只衝着我來!
我立刻提刀追了過去。她一向身子瘦弱又加此刻抱着一個孩子,所以跑了兩百多米以後就跑不動了,直接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所有人當中自然是我被撞的最慘,而我也只能忍着渾身的劇痛跟上夏優的步子,腳腕腫的如同一個小山包,每走一步都撕心裂肺的疼。
但是她停下的時候,我也只好停了下來。
“把刀放下!踢到一邊去!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夏優近乎瘋狂的對我說着,而她的臉慘白的就好像一張白紙!
“夏優!這麼對待一個孩子。你不怕遭天譴嗎!”
我朝她吼了出來,與此同時,沒有半點含糊的把手裡的刀子狠狠的往地上一甩,然後按照她說的那樣踢開了,這纔對她說道:“我已經把刀扔了,你現在可以放過安安了麼,想捅刀子往這捅。”
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嘴脣都因爲生氣而發抖。
夏優她還和以前一樣漂亮。臉上的樣子與幾年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此刻的她沒有再留乖巧的齊劉海,而是燙了誇張的捲髮,與她清純的臉蛋極其不相符的便是她那毒辣的眼神。就好像是鉤子一樣的瞪向我。
安安沒有哭,他只是異常冷靜的看着這一幕,我真的害怕,這件事會對他造成難以磨滅的印記,他好不容易邁出了第一步,懂得給媽媽買花,他好不容易試着去接觸這個社會,他只是個孩子啊!
夏優笑了一下,她等這一天,似乎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她就像是一個爲了仇恨而活的人,在她的身上我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美好。五年了,她對我的仇恨,卻與日俱增,沒有絲毫的削減,沒有人可恨。她就把所有的恨都累積在我的身上,彷彿仇恨對於她來說,就是賴以生存的養分。
她對我呲之以鼻的說道:“陳桑,這你就受不了了?想想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你害的我有多慘你忘記了嗎?!你聯合沈煜一起欺騙我,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害我剩下一個智障!一個拖油瓶!這筆帳你以爲我不要跟你算麼,你還我那麼多年的青春。你還給我我的沈煜,你還給我!還給我!”
她一如瘋魔的叫着,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想她一定會嚎啕大哭出來。
“我說我不喜歡他,都是騙人的,我很早就喜歡上他了!他給我披外套送我回家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我爲他做了這麼多!我甚至寧願爲了他揹負污點,而你呢?你爲他做過什麼?他憑什麼就喜歡你!爲什麼就要喜歡你一個變心的人,你配得到沈煜的愛嗎?!”
我看着她癲狂的樣子,心裡很驚訝,驚訝於這麼多年過去了沈煜在她心裡還有這麼重的地位。只是感情這事,真的強求不來,耍心機對一般的男人興許有用,但是她這麼喜歡沈煜,難道還不知道,這些對於沈煜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