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昌

1911年的春節,大冷的天兒,武昌着名景點蛇山黃鶴樓的舊址上,卻是零零星星站上了十幾個人,這些人,三五一羣的,分作不同的圈子,在小聲攀談着,時而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

“這位應該就是聲名遠播海外的章太炎先生了吧!鄙人孫武,原本是共進會的,現在也是復興黨黨員!”

一身軍服的孫武,走進了光復會的圈子,對着一個長身馬褂的中年人問道。

中年人轉過身,看着這個向自己詢問的年輕軍人,一入眼看過去就是一副典型的日式軍人做派,熨貼的筆挺的軍服,挺拔的身姿,一雙眼睛有如利劍,彷彿是時時刻刻要和人拔刀絕命一樣的臉色,心中有些不喜。

“哦,你就是孫武,久仰久仰!”章炳麟很不尊重的拱了拱手,問道:“貴方的黨魁李先生什麼時候到,身爲革命領袖,時時刻刻要以身作則,怎麼能連最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我們都在這兒等了好半天了!”

“呵呵!太炎先生誤會了,先生雖然諸事繁多,但平生卻是最重視時間觀念的,是孫某平生所見最守時的一人!只不過先生的守時,卻不在於早到,而是一定會準時到達,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太炎先生不妨看看錶,此時離我們預定的時間,尚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呢!”

“十分鐘?”章炳麟有些暗惱,他怎麼會承認他是因爲心切革命而特意的早到了好長一段時間,以至於這時候竟誤會了別人。此時,懷錶尚在懷中,但看着對面孫武的一臉恭謹的樣子。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暗諷,自然也不可能拿出來再看一下時間。

“哦,這樣,那是我不注意了,”章炳麟彆扭的直接轉過身子,不再和孫武搭話,

旁邊的陶成章一看,就知道是章炳麟的臭脾氣又上來了,連忙接過話題和孫武攀談!

“聽說貴黨的黨魁。李哲先生!雖然是四十多歲了。但面相年輕,望之如二十許人,不知是真的假的!”

“哈哈!”孫武一聽這個,立時大笑起來,顯然對這個話題也很有共鳴之感,

“您說的沒錯,先生看起來真的很年輕,不僅年輕,而且極爲俊美,認真說起來可真的不像是革命領袖!”

孫武的話。讓光復會的陶成章,蔡元培等人齊齊一愣,什麼?還有這樣子的,這面相年輕絕美,聽起來明明是個戲子,又怎麼可能成爲壓服革命黨衆位英雄好漢的黨魁,但看看眼前的這孫武,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性子,能壓服這樣的梟雄。怎麼可能是這個模樣。

“不過,這只是照片上來看!”孫武接下來說道:“您若是見了真人,就不會有這種迷惑了。先生雖然面相俊美。但若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卻是不怒自威,帶有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讓人與其相處,時時刻刻戰戰兢兢,不得不小心應對。

其話語不多,但卻句句中的,三言兩語之間披荊斬棘。直指問題核心,往往能讓人突生頓悟一樣的感覺,每一次和先生會晤,孫某就像是精神上得到了洗禮一樣。受益匪淺啊!與孫某而言,先生就像是革命道路上的指路明燈,不僅僅是大家夥兒的領袖,更像是一個個人人生境界上的精神導師啊!”

聽了這話,陶成章、蔡元培等人個個心思複雜,紛紛心神嚮往之,那樣的一個人,該是一個什麼樣子,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着小山丘爬上來的山路上望去。

……

孫武等共進會諸人,卻是在1910年的年初就和復興黨接觸上的,當時共進會等人南下南洋籌款,結果碰到了正是如火如荼的復興黨宣傳攻勢,同爲革命志士,孫武也自是要互相瞭解一番,誰知一見之下,如見天人,從此再不談以往的驅逐韃虜,復仇排滿,平均人權這樣的簡單口號。一門心思,栽進了復興黨的思想理論中去,短時間之內,就成了一個堅定的中華復興黨員。

和此時的大多數只談行動的革命黨派不同,復興黨從一開始就立足實地,詳細的分析瞭如今滿清帝國的內外危機的現狀,將導致這些現狀的因果和當今社會的運行機理分析的清清楚楚,從而針對這些弊端有的放矢,建立了紮實的行動目標!

這個社會的本質是什麼樣的,這個時代的背景是什麼樣的,爲什麼這個社會的本質在這樣的背景下會導致問題叢生?滿清統治層爲什麼會腐敗賣國,這種趨勢又是爲何不可能在滿清帝國統治階層的內部得到改變!在復興黨的論述中,中華革命的必然性和成功性都得到了完整的論述!

問題如何產生,如何解決問題,如何一步步達到目標,復興黨的黨章,就像是一個行動指南,將今後復興黨要實現的一切闡述的清清楚楚,讓人一讀之下,不得不被之說服,成爲忠實信徒!

這些理論和行動綱領不僅是解決了爲什麼要革命的問題,更解決了怎麼樣來革命的問題,不僅僅是解決了怎麼樣來革命的問題,更解決了革命之後,如何建設國家,建立一個理想國度的理論問題,對於此刻的尚處於一片迷茫,只知盲人騎瞎馬一樣到處亂撞的革命者們來說,這些話就像是天降綸音,一下子撥開了人心中的彌天大霧,讓人越發的堅信自己的理念,從此不懼死生,正是切中時弊,最吸引此時的革命黨的東西!

從那一刻起,孫武和其組織的共進會就成爲了復興黨下的忠實一員!團聚在先生的旗幟下,爲中華的崛起而奮鬥!

回想起這些事,孫武的嘴角露出了由衷的微笑,革命者是幸福的,其幸福是在於舉世滔滔之下,不再懵懵懂懂,能夠明智的看清形勢,站出來勇敢的承擔屬於自己這一代人的責任;而作爲復興黨的一員,就又要更上一層,不僅是能夠成爲看清事實,更能夠知道該怎麼走,怎麼達成目標,甚至能夠看到未來必然能夠成功的光輝前景!

前路不再迷茫,對於探索者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他的目光看到了從山腳下正在爬上來的一行人,很自然的,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到了那一行人中的最前面的那一個人的身上!

李哲大踏步走上前來,對着衆人展顏一笑。

“大家好!我就是李哲!”

冬日的陽光,映照着李哲的身上,將李哲的笑容身姿襯映的越發的挺拔,立在那裡就如擎天立地一樣,充滿了衆人的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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