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對峙祠堂

聽了鳳傾城的話,蕭運恆的眼睛一亮,他靜靜地看着蕭若離,知道鳳傾城說的是實話,如果蕭若離沒有辦法的話,那其他的人就更沒有辦法了。

“好吧!容兒臣想想,不過父皇,現在快晌午了,我們是不是該去參加宴會了?今兒大過年的,讓他們久等了可不好吧?”蕭若離依舊淡淡地說。

“好吧!先去參加宴會,這件事我們慢慢想對策,現在大過年的,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情!”蕭運恆嘆了一口氣,對他們三個擺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朕稍後就去!記住,今天朕說的事情,絕對不許再讓其他的人知道!”

蕭若離他們對蕭運恆行了行禮便退了出去,臨走時蕭若離有意無意地向那個暗門的方向瞥了一眼。

蕭運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神情蕭瑟而寥落,許久,他站起來,慢慢地走向暗室旁的那道側門。

門開了,他走進去,裡面很是狹小,在那樣狹小的一個地方,卻放着一張牀,一個桌子,而在那個牀上,卻意外地躺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你來了?”聽到蕭運恆慢慢走近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擡地說。

“方纔我們的談話,你也聽到了吧?”蕭運恆徑直走到那個人身邊,同樣淡淡地說。

“是啊,聽到了!哀家沒有想到,你竟然也知道這個秘密。而且還瞞了哀家那麼多年!”那個人冷冷地說,她倏然擡頭,看着蕭運恆的眼睛裡是滿滿的恨意,那個人赫然是應該在尼姑庵的太后。

此刻的她早已沒有了以前那般的慈愛和高貴,她的臉頰深陷,臉色鐵青,整個人瘦削的幾乎看不出她原本的樣子,一雙大眼睛嵌在那張瘦削的臉頰上,更使得她看起來猙獰可怖。

“你不是也瞞了朕那麼多年嗎?害的朕喊了你一輩子母后,到現在都改不過來!”蕭運恆冷然地說,“如果不是你,朕怎麼會有今日的煩惱?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朕在自己的家中活得快快樂樂的,又怎麼需要承受這麼重的重擔?”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將哀家殺死?爲什麼還要費盡心機地將哀家弄到這裡來?”太后恨恨地說,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

“因爲朕要你好好地看着,凌月國的江山在朕孩子們的手中是如何的繁榮昌盛的!朕要親眼看着你一點點地被情人蠱毒吞噬掉生命的樣子!離兒不愧是朕的兒子,竟然替朕報了大仇!”蕭運恆哈哈一笑,笑的極爲暢快淋漓。

“你是在怪當年哀家除掉芸妃的事情嗎?如果你不是如此的寵愛她,哀家又怎麼會這麼做?你可知道?當初哀家對你,真的是疼到骨子裡的!”太后嘆了口氣,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蕭運恆會是如此的恨她。

“你明知道朕愛的不是她,朕只是把她當成那個人的替身而已,就連一個替身你都容不下嗎?”蕭運恆的眼眸裡一片痛苦之色。他的腦海裡想起那場大火,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蕭若離對他的淡冷,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太后。

“那樣一個狐媚的女子,即便是替身又怎麼樣?你還不是疼到心坎裡?就如現在的鳳傾城一樣,哀家怎麼會允許皇室裡出現這樣狐媚的女子?”太后疾言厲色地說,她或許是太偏激了,可是在她看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江山社稷。

“夠了!朕不想再聽了!朕相信,離兒會化解了這場因你而起的危機的!你就在這裡好好地休息吧,母后!”蕭運恆看了太后一眼,一甩衣袖離開了暗室。

太后望着蕭運恆消失在門後,強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想要坐起來,只是,她哪裡會有力氣坐起來?情人蠱毒帶給她的疼痛又襲來了,這種痛,日復一日地折磨着她,卻不會讓她即刻就死,那種煎熬,生不如死,可是她卻偏偏不能死。

因爲蕭運恆給她吃了一種渾身軟綿無力的藥,讓她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午時到了,皇宮裡的宴會也正式地開始了,大殿被裝點的滿目紅色,喜慶之極,一道道做工精緻、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了上來,一時間整個的大殿都飄着飯菜的香味,洋溢着濃濃的節日氣氛。

大殿的中央,幾個舞姬在翩翩地跳着舞,悠揚而又帶着喜慶的音樂響起來,文武百官觥籌交錯,一起慶祝着新年的到來。

蕭若離和鳳傾城坐在一起,體貼地往鳳傾城的菜碟裡夾着她愛吃的菜,他們的眼睛裡依舊只有彼此,在這樣的熱鬧喧囂裡自成一片天地。

宴會過後,那些大臣紛紛告辭,畢竟是新年,總要和家人一起守歲的。蕭若離他們並沒有離開皇宮,而是要在皇宮裡一起守歲。

子時的鐘聲敲響,漫天燃放起絢爛的煙火,燦爛奪目而美麗。看着這樣美麗的煙火,想起了她生辰時司徒蘭燁專門派人爲她燃放的煙火,那時的心境和現在的心境,竟是鮮明的對比。

鳳傾城的嘴角不由地彎起,那種幸福洋溢在眉目流轉之間。

“早知道你看到煙火這麼開心,爺真該每日都放煙火給你看!”看着鳳傾城盈盈的笑意,蕭若離笑着說。

“你真是煞風景!哪有人每日都看煙火的?”鳳傾城嗔怪着說,臉上的笑卻沒有停止過,即便未來有很多的風風雨雨,可是她相信,不管有多難,她和蕭若離都能克服。

煙火持續了約莫一個時辰,鳳傾城一直靠在蕭若離的肩上靜靜地看着煙火,一直看到睡着了。

最後,還是蕭若離抱着她回到了皇宮裡他的住所,將她輕輕地放到了牀上,看着鳳傾城熟睡的容顏,蕭若離的心裡一片柔軟,他躺在鳳傾城的身旁靜靜地抱着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清晨蕭若離和鳳傾城早早地就被蕭若寒叫醒了,沒辦法,今兒是新年,他們要跟着蕭運恆一同去拜祭祖先,去晚了是對祖輩們的不敬。

雖然不情不願,鳳傾城還是很配合地起來了,蕭若離利落地爲她綰好髮髻,穿好朝服,帶着她一同去拜祭祖先。

這還是鳳傾城第一次踏入皇家的祠堂,以前在電視上見過這樣的場面,可是,真正的看到了卻還是很震撼的。整個皇室的人包括外姓的被封了王的子孫黑壓壓地聚在一起上着香,共同地祈禱凌月國國運昌盛,祈禱蕭家的子孫後代福澤庇佑。

蕭運恆站在最前面,蕭若離、蕭若寒和蕭若明站在蕭運恆的身後,而鳳傾城則靜靜地站在蕭若離的身邊。

在拜祭快要結束、蕭運恆準備將香插到香爐裡的時候,蕭運恆手中的香忽然斷了,這讓蕭運恆的臉色一變,他拿着香的手也跟着顫抖起來。那時候的人都很迷信,他們堅定地認爲,如果上香的時候香斷了,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即便是蕭運恆也不能免俗,香斷了,加上他身世之謎的這件事情,使得他此刻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父皇,想來是這香放的時間太長了,即刻讓人把香換了就沒事了!”蕭若離站出來爲蕭運恆解圍,果然,換過了香,重新插上去之後,便再沒有斷。

只是,這個時候底下卻不平靜了,其中一個親王榮親王站出來對蕭運恆說,“皇上,微臣聽人說,皇上不是蕭家的血脈,原本這件事微臣不敢講的,可是現在,皇上上香竟然出現這種事情,讓微臣不能不懷疑!”

“胡鬧!朕怎麼會不是蕭家的血脈?來人,榮親王藐視皇威,出言侮辱皇室,即刻除去親王的世襲之位,貶爲平民,以儆效尤!”蕭運恆冷冷地說。

他的心裡雖然在發抖,可是,身爲一個帝王多年的歷練,使得他早已練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領,他的威嚴也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皇上,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吧?既然榮親王敢這樣說,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和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的,不然他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如此對你說?難不成他很想死嗎?”

忽然從那黑壓壓的人羣中站出來一個人,他慢慢地走到前面來直視着蕭運恆的眼睛,“要不要微臣將證據給你找出來?”

蕭運恆看着那個人,那個人很是面生,不過從他的穿着和佩飾上來看,應該是禮親王那一脈的子孫。

榮親王和禮親王是蕭運恆同輩的兄弟,和他同是蕭家第三代的子孫,被他封爲親王。可是現在,那兩支的人都來拆他的臺,看樣子定是有人在背後授意的。

“好啊,你將證據呈上來吧!我們也很感興趣!”蕭若離看着那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雖然他的聲音很是平靜,可是,只有鳳傾城知道,在他平靜的聲音裡,藏着怎樣的殺機和睿智。

那個人看了蕭若離一眼,嘴角含笑,似乎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見他拍了拍手,從門外被押進來一個人,那個人低着頭,看不真切她的樣子。

直到她走到那個禮親王子孫的人身邊,那個人伸手在她的臉上一揭,一張人皮面具從她的臉上脫了下來,一張蒼老的臉呈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那個人,蕭運恆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奶孃盧嬤嬤,唯一一個可能泄露他身世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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