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分散注意力,那些怪物很快又恢復成原來的樣,若是沒有之前那一遭,恐怕誰也不會相信,這些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輕輕飛下屋頂,楚鳶帶着採寶生一起慢悠悠回到院子,一進屋,採寶生首先去看了下廚房裡的觀音土,然後他的臉沉了下來。
只見原來放有觀音土的角落,一大堆觀音土,只剩下了一小捧——有人來這裡偷過東西了。
這樣的事情並不稀奇,只是放在自己身上,多少難以接受。
採寶生長時間沒反應,讓楚鳶好奇,她來到廚房,輕而易舉看見了廚房裡失竊的觀音土。
楚鳶很生氣,儘管纔來這裡沒多久,她已經知道觀音土多麼珍貴,那些小偷實在可惡。
不過,現在她最關心的,其實是疫民的情況,那些人的情況,真的很糟糕。
得快點找藥醫治才行,否則楚鳶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好在她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並不是假話,那一天,她給縣令茶水的時候,偷偷給對方下了料,想來,應該已經出現症狀了。
而另一頭,縣令那邊也的確如同楚鳶想的一樣,一早起來,他就發現自己渾身乏力,一開始他並沒有當一回事,但是隨着時間的增加,他發現自己的五臟六腑變得疼痛難忍。
縣令求助於神秘人,但是神秘人卻並沒有出現,也是,人家位高權重,怎麼可能天天跟個小嘍囉混在一起。
縣令找不到神秘人,只能去找大夫,大夫告訴縣令,此毒他窮極一生也未曾見過,恐怕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藥。
不知怎的,縣令突然想到了,楚鳶遞過來的那杯茶,按照情況推斷,第一次出現不適情況的時候,就是藥倒楚鳶以後。
不想死的縣令,立馬趕到了鬍鬚村,希望能讓楚鳶交出解藥,他手下的衙役也是不怕死的,自告奮勇進入疫區,找楚鳶。
也是這衙役運氣好,剛好遇見認識楚鳶的村民,就這樣,衙役把楚鳶帶到了村子口,縣令已經等候多時。
縣令一看見楚鳶,就跟看見了祖宗一樣,他連忙懇求楚鳶解開他身上的毒。
楚鳶聽後,挑了挑眉:“毒?哈,看來你還不笨,知道要來找我,這可是我新研發出來的毒,你遇上真是緣分。”
“女俠,不,姑奶奶,我求你解了我身上的毒,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縣令聚聚懇請道。
楚鳶也沒有故意賣關子,她看了一眼縣令,笑道:“要我解毒可以,把我和我身邊這位放出來,否則別想。”
縣令有些爲難的看着楚鳶,他要是放了人,肯定會引起村民不滿,這要是不放,他的命就保不住了!思來想去,還是他的命重要!
“好,我同意了。”縣令咬牙衝楚鳶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一幫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村民出現在楚鳶身後。
他們齊齊跪下,領頭人摸了摸身邊孩子的頭,衝楚鳶輕聲道:“女俠,我知道你武功蓋世,求你,求你把我孫兒帶出去,我們這些老骨頭不要緊,只盼有人能傳遞我們鬍鬚村的香火。”
小孩怯怯看着楚鳶,年紀尚小的他,並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也許是被小孩的眼神發動,採寶生也看着楚鳶懇求道:“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這孩子帶走,不要管我,我還要就在這裡幫這些村民。”
大義凌然的採寶生,讓楚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在心裡默默下了一個決定:她一定會帶着解藥,再次回到這個村子,將病魔驅散。
“好,我現在改成,帶着這個孩子一起離開,縣太爺,您同意嗎?”楚鳶看着縣令,問道。
縣令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此時被疼痛折磨的他,哪裡還敢說不同意,他連忙點頭,讓人把楚鳶和小孩放了出來。
終於出了鬍鬚村的楚鳶,並沒有立刻給縣令解藥,而是帶着小孩,乘坐縣令的馬車一起回到了縣內。
進入縣城,縣令苦兮兮詢問楚鳶,是否能夠給他解藥,楚鳶非常爽快的給了縣令一枚藥丸。
結果,縣令吃了藥丸,態度立馬發生了改變,他惡狠狠瞪着楚鳶,想讓人抓住楚鳶,他準備再次把楚鳶關進鬍鬚村。
然而,楚鳶卻第一時間抓住了縣令的粗大脖子,讓縣令的命令堵在嘴裡,說不出口。
“縣令大人,我好像沒告訴你,這藥丸是一個月吃一粒,一共得吃十二粒,你確定要對我下手?如果我出了事就沒有人能解開你的毒了。”楚鳶笑眯眯的對縣令說。
縣令,漲紅了臉的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鳶,他沒想到這人那麼無恥,太可恨了,可是惜命的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毒藥,我用了七七四十九中藥草搭配,彼此相生相剋,如果沒有我按特定順序配藥,你真的會死哦!”楚鳶繼續解釋道。
“女俠……我……知道……錯了……”縣令艱難地喊道。
楚鳶本意也不是要殺了縣令,她看縣令老實了,才終於鬆開縣令,她很滿意這種威懾,她扭頭看了一眼從始至終神情怯怯的小孩,嘆了口氣。
楚鳶告別了縣令,拿着後腿縣令,千萬要她帶着的銀子,住在了縣裡的客棧之中。
不過六、七歲的小孩,老老實實跟在楚鳶身後,不敢說話,他害怕受到傷害。
楚鳶不知道,小孩爲什麼那麼防備她,但是她第一時間讓小孩去洗了個澡。
“你洗好了嗎?”
從街上趕回客棧房間的楚鳶,把手裡捧着的衣物往桌上一扔,隨即拿着那件藍衣站在拐角:“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嗯。”屏風後的小傢伙應道。
楚鳶走出拐角,擡眸的瞬間便怔住。
小孩剛出浴,破舊的衣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他雪白的脖頸和胸膛基本都暴露在空氣裡,細小的水珠順着髮梢滾在鎖骨間,他夜色般沉寂的雙眸,緊緊鎖着楚鳶的身影,卻不說話。
楚鳶手上的衣服頓時滑落在地。
她驚愕地盯着小孩,嘴脣微張,卻半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小孩白皙稚嫩的肌膚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有些早就結了痂變成深褐色,有些仍舊嫣紅得觸目驚心,條條十幾釐米長的是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