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苦笑道:“大掌櫃能不能先爲陳燁找點吃的。我從昨天到現在就吃了一頓飯。”
葉夫人道:“現做來不及了,香巧,快去將我和老爺吃剩的米粥饅頭和小菜端來。”香巧點頭,急忙出了正廳。
片刻,香巧端着食盒剛走進來,陳燁已快步迎了過去,笑道:“我自己來。”不由分說接過食盒,轉身回到自己座位旁的茶几,將食盒打開,將小菜、米粥、饅頭端了出來,顧不上坐下,站着就狼吞虎嚥起來。
香巧站在葉夫人身後,美目全是憐惜眨也不眨一下瞧着陳燁。
三碟小菜,兩個饅頭,一碗粳米粥,稍頃之間就化作烏有,陳燁意猶未盡的用手巾擦了一下嘴,這才坐下,舒服道:“這才感到心裡踏實了。”
正廳的門輕輕推開,王三依舊一臉尷尬的走進來,躬身施了個禮。站到了陳燁身旁。
葉仁宣着急的笑道:“賢侄飯也吃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老夫,你是怎麼回來的?”
葉夫人笑道:“人都回來了,你急什麼,你就不能等等先生運化一下食物再說。”葉夫人嘴上雖這麼說,可是一雙眼睛裡也閃動着強烈的好奇。
陳燁急忙笑着將被鄭三刀劫走帶回小梁山的經歷細說了一遍。屋裡的人都聽呆了,陳燁的經歷也未免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先生請喝口茶潤潤嗓子。”香巧微紅着俏臉,端着茶盞放到茶几上,望向陳燁,四目相碰,陳燁瞧到香巧眼神裡透露出敬慕,心裡又是一顫,微笑點點頭:“多謝。”端起茶盞,輕抿了起來。香巧的俏臉又是一紅,有些慌亂的退回了葉夫人身後。
“原來薛如海一家沒有死,都被這個鄭三刀綁到山寨去了,賢侄救他們一家性命,真是功德無量!”葉仁宣嘆息道。
“這個鄭三刀倒也算是個有誠信之人,陳燁先生救治了他,他真的就遵守承諾,放了先生和薛館主一家,相比某些小人來說,強匪都比他強上幾分!”陳永年既感慨又不屑的說道。
“什麼人連強匪都不如?”柳夫人和柳蘭兒邁步進廳。
陳燁急忙站起,躬身施禮:“陳燁見過柳夫人和柳小姐。”
柳夫人冷哼了一聲,瞧着陳燁,眼中雖然都是喜悅之色。但嘴依舊冷嘲熱諷:“悶極無聊,剛想去園子散散心,就聽到錢嫂和幾個老媽子竊竊私語,說什麼先生回來了。我琢磨着在葉家臉皮厚敢自吹先生的就一個吧,莫非是那個被強匪綁了的傢伙回來了,這纔過來瞧瞧,果然是你小子回來了。”
陳燁微笑道:“正是自吹先生的陳燁回來了。”
柳夫人微撇嘴道:“是強匪放了你還是你自己鑽狗洞逃出來的?”
葉仁宣陰沉着臉,剛要張嘴,葉夫人微笑道:“你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陳燁先生被綁走時,是誰嚷嚷着要回官洲將妹夫搬來,在我屋內張牙舞爪暴跳如雷的樣子可是歷歷在目,怎麼一見到先生回來,就又變了一張臉。”
柳夫人臉色一紅,不滿的瞪着葉夫人:“你胡說什麼,誰張牙舞爪了,陳永年你說,本夫人氣憤過嗎?”
陳永年苦着臉笑道:“大姑奶奶你就饒了永年吧,永年什麼都不知道。”
陳燁躬身道:“讓夫人惦記了,陳燁深感不安。”
柳夫人哼了一聲:“你不必謝我,我可不敢當。陳先生!”
柳蘭兒蹲身施禮:“陳燁先生得脫囹圄,真是可喜可賀。”
陳燁急忙還禮:“陳燁多謝小姐。”
葉夫人笑道:“行了,你夾槍帶棒說這麼一大堆,不就是想讓先生領你的情嗎,陳燁先生都聽明白了,你就別像個鬥雞似地硬撐着了,快過來坐下吧。”
香巧笑着搬了一張椅子放到葉夫人身旁,柳夫人惡狠狠的瞪了葉夫人一眼,氣呼呼地走過去坐下了。
香巧正要再搬把椅子,柳蘭兒道:“我不坐,我和你站會兒。”
香巧含笑道:“那奴婢可是受寵若驚了。”
柳夫人扭頭橫了一眼香巧,又惡狠狠的瞪着葉夫人:“真是有其主就有其僕,沒一個好東西。”葉夫人微微一笑。
香巧衝柳蘭兒伸了一下粉嫩的小舌頭,小手輕拍着翹挺的胸脯,做出驚嚇之色。柳蘭兒咯咯嬌笑了起來。
兩個絕色的美人站在兩位夫人身後,整間廳堂都似乎在瞬間亮了起來。香巧的美仿若空谷幽蘭,顯得嬌嫩惹人憐愛,而柳蘭兒則好比鬧市中的玫瑰,大方而張揚。兩種近乎極端的美同時並列,屋裡的人卻絲毫沒有半分不協調,反而各盡極致,相得益彰,彼此託襯。
廳堂內的幾位男性全都有些眼花繚亂之感,王三更是看傻了,一雙眼急速的閃動在兩張絕美的臉上來回穿梭,片刻眼前一暈,險些摔在地上。
葉夫人和柳夫人眼神全都冷了下來,葉夫人的美目冷冷的望向葉仁宣,柳夫人的目光則像飛刀將陳燁、王三和陳永年捅了個千瘡百孔。
廳堂內的溫度也是一冷再冷。陳燁暗打了個冷戰,急忙端起茶碗,品起茶來。
柳夫人惡狠狠的瞪着陳燁,陳燁心中暗自苦笑,這不怨我,誰讓你女兒長得這麼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柳夫人惡狠狠的瞪着陳燁半天,突然又瞪向王三,王三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驚駭的瞧着柳夫人。
香巧和柳蘭兒羞紅着臉撲哧笑出了聲,一雙美目卻都不由自主望向陳燁。四道含情脈脈充滿柔情的目光籠罩在陳燁身上,驚得陳燁險些失手將茶碗扔到地上,心虛的望向柳夫人。
這時葉夫人也撲哧笑出了聲:“王三的病體才愈,大姐再瞪下去,恐怕陳燁先生又要給他開定驚安神的藥了。”
柳夫人這纔不情願的收回如刀的目光,冷哼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一肚子齷齪,要是不狠狠給他們點顏色,指不定放肆到何種地步!”
陳燁心裡暗自同情柳夫人的丈夫官洲知府柳湘泉,有妻兇悍至此,生不如死啊!
葉仁宣咳嗽了一聲,尷尬的說道:“老夫真是做夢都沒想到石廣元心腸如此狠毒。竟然買通強匪光天化日之下謀害賢侄,眼中還有王法嗎?!只是強匪一日不落案,我們就沒有證據告他,對他無可奈何,讓如此奸邪小人逍遙法外,想來真是憋氣。”
陳燁微笑道:“大掌櫃不必爲這等小人煩惱,石廣元這種人早晚會得到報應的。”
陳永年苦笑道:“如今鎮上的各家藥行和醫館都被石廣元弄得人心惶惶,掌櫃連同夥計都不敢出藥行街,聽說昨天就有十幾個外地藥商給嚇跑了,長此下去,鹿野的藥材生意都讓石廣元給攪了。”
陳燁冷笑道:“大掌櫃和永年叔不必過分擔心。石廣元這一次買通劫匪綁架我和薛如海一家老少,他心知肚明鎮上的人都知道是他所爲,更何況我又被綁匪放了回來,他是個聰明人,泄私憤的事也不敢讓他的主子知道,因此他不會變本加厲引火燒身的,會有所忌憚一段時日。”
“那過了這陣風頭,他又故伎重演行此惡毒之事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陳永年鬱悶道。
陳燁笑道:“石廣元就算再想使用綁架害命這一招恐怕也不能了。”
“爲何?”廳內的人都不明所以的望着陳燁。
陳燁道:“綠林道上是有規矩的,他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闖到別人的地盤來搶食,咱們這裡是鄭三刀的勢力範圍,鄭三刀在綠林道上頗有名氣,沒有兩把刷子是不敢招惹他的。”身後的王三深深的點點頭。
“這次我被他放下山,他曾對我說過,從今以後不再碰我。因此石廣元就是再想害我,也只能再尋毒計,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葉仁宣和陳永年都露出輕鬆的神色,葉仁宣說道:“就衝鄭三刀知恩圖報放了賢侄來說,他的話還是可信的,這下老夫就放心了。”
陳燁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鄭三刀希望你能逃過這一劫,我還真是蠻欣賞你的。
陳永年笑道:“其實現在想想,陳燁賢侄被鄭三刀綁走,都怪方捕頭,要不是他,賢侄也不會受這份罪。”
葉仁宣搖頭笑道:“雖然是因方勇請賢侄去聚賢樓應診,賢侄才被鄭三刀劫走,可是方勇也爲救賢侄受傷,這讓老夫着實無法怨恨他。”
陳燁問道:“大掌櫃可知方捕頭傷的如何?”
葉仁宣說道:“聽聞傷的不輕,已起不來了。”
陳燁站起身來:“大掌櫃,陳燁想去看看他。”
葉仁宣一愣,猶豫起來。
陳燁道:“大掌櫃放心,就算石廣元想再次找強匪綁我,也得先找的着強匪才行,陳燁不會有事的。方捕頭是爲救我受的傷,對我陳燁有恩,我既然回來了,就不能充耳不聞。”
陳永年反對道:“他誑你到聚賢樓爲他在逍遙閣的相好瞧病。你才被鄭三刀劫走的,他救你是職責所在,哪來的什麼恩情,現在鎮上不太平,賢侄就算是想醫治方勇,也再等幾日,等真的沒什麼事了,再去不遲。”
葉仁宣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賢侄執意要去,老夫無法反對,永年多叫上些夥計跟賢侄一同去。”
“不用了,還是讓王三跟着就行。退一步講,真要是又來一個鄭三刀,去再多的夥計跟着,也無非是多傷幾個人。”陳燁躬身道。
柳夫人撇嘴不屑道:“一丘之貉,你這麼心急,不會是害怕你相好的粉頭埋怨你吧?!”
陳燁下意識的望向香巧和柳蘭兒,香巧和柳蘭兒美眸內都流露出哀怨和懷疑之色望着陳燁。
陳燁心裡一驚,急忙心虛地瞧向柳夫人,柳夫人冷笑道:“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讓本姑奶奶說中了吧!”
“也罷,就依賢侄,王三你的身子當真沒事?”葉仁宣不放心的問道。
“大掌櫃放心,俺現在啥事沒有。”王三拍着胸膛說道。
“大掌櫃,夫人,柳夫人,陳燁去了。”陳燁躬身施禮道,和王三一同出了正廳。香巧和柳蘭兒望着陳燁的背影,美眸中都閃動着擔心的神色。
王三趕着馬車出了側門上了藥行街向東行去,陳燁掀簾出來,坐在王三身旁,拍了拍王三的肩膀,小聲道:“趙龍和趙虎他們都在鎮邊的一家大車店暫時落腳,過兩日在鎮上給他們找個僻靜點的民居讓他們住下。”
王三點頭,羞愧道:“看到二掌櫃被鄭三刀綁走,王三也是急了,就吹了瓜,壞了二掌櫃的大事,請二掌櫃責罰。”
陳燁笑道:“臭小子,我要是因爲這個罰你,我就真成糊塗蟲了。”王三嘿嘿一笑,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陳燁一拍腦門,說道:“糊塗了,忘了問問三哥家怎麼走就急匆匆出來了。”
王三笑道:“二掌櫃放心,俺知道。”陳燁奇怪的瞧着王三。
王三笑道:“俺和趙龍趙虎他們沒進藥行之前,先在鎮上逛了三天,將鎮上大街小巷摸了個遍都牢牢記在心裡纔去藥行應聘的。就拿俺來說,俺既是到藥行當探子學本事,又是您的護衛,要是連這巴掌大的鹿野鎮都暈頭轉向,哪都不清楚,真要有什麼事,俺咋通知他們過來保護您。”
陳燁讚賞的拍拍王三的肩頭:“你們這幫臭小子越來越讓我吃驚了,好,我都給你們記在心裡,年終咱們論功行賞。”
王三興奮的揚了一下手裡的馬鞭,清脆的鞭聲凌空響起,馬車離了藥行街,拐上了橫街,走了百十米又左拐進了一條行人稀少的街面。
陳燁瞧着街道兩側稀疏的鋪面,奇怪道:“這條街上鋪面怎麼這麼少?”
王三笑道:“這條街叫老軍營街,聽說是蒙古韃子時,這裡有一個收容老弱傷殘的軍營,因此得名,現在早就沒了。這街面上之所以這麼冷清,是因爲二掌櫃您的那些結義兄弟們的府宅都在這條街上。您看這就是鎮署。”
陳燁望向右側一座半新不舊像廟宇一般的府宅,重檐下泥金黑匾寫着四個大字,鹿野鎮署。漆黑的大門前左右各站着兩名懶洋洋一臉倦意的差役。
一名差役打着哈欠伸着懶腰無精打采的瞧了一眼奔行過來陳燁所坐的馬車,瞬間眼睛一亮,立時精神抖擻,身板站的溜直。
其他三名差役詫異的瞧了他一眼,正要張嘴笑着嘲諷,也看到了奔行過來的馬車,立時臉上的笑容沒了,一臉嚴肅,身板同樣站的溜直。
馬車從鎮署門前過去,陳燁吃驚的瞧着他們,瞬間恍然,自己這輛馬車曾經的主人是鎮保柳金泉,他們一定以爲是柳金泉坐在馬車內。陳燁笑着搖搖頭。
馬車前行了十幾米,王三一指左側青磚黑瓦黑漆大門頗有幾分氣派的府宅,笑道:“這就是鎮保二老爺的府宅。”
陳燁笑道:“這倒不錯,離着鎮署這麼近,回家倒是很方便嘛。”
王三一拽繮繩,馬車穩穩停在右側一間看上去氣勢上較柳金泉的府宅弱了幾分,但已經青磚黑瓦,黑漆大門,十分乾淨的宅院門前。
陳燁打量着宅院,笑道:“不會就是這吧?!”
王三跳下馬車,笑道:“就是這裡。”快步走到門口,拍打了幾下擦得錚亮的銅門環。
陳燁也下了馬車瞧了一眼對面柳金泉的家,無怪二哥三哥說平日來往近,原來住了個對門。
片刻,大門打開一角,一名年約四旬的婦人探頭瞧了一眼,冷冷道:“三老爺吩咐,有傷不見客,請回吧!”說着就要關門。
陳燁笑道:“你進去告訴方夫人,就說陳燁來訪。”婦人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燁,哐,關上了大門。陳燁和王三相視一笑。
片刻,宅門猛地打開,李值和柳金泉站在門口,驚喜交加的瞧着陳燁,兩雙眼圈發青通紅的眼睛瞧着陳燁。都有些不敢置信。
陳燁嚇了一跳,瞧着他們:“兩位兄長,不會是三哥出什麼事了吧?”柳金泉一把將陳燁拽進門內,砰!大門又緊緊關閉了。
得!王三苦笑撓着頭,又回馬車上坐下了。
門內,陳燁臉色一變:“三哥難道真的?”
柳金泉和李值上下打量着陳燁,突然大笑着撲過來抱住陳燁。
“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倆瘋了不成?”陳燁被弄懵了,着急的嚷道。
“老三沒事,好兄弟你怎麼會好端端的站在門外,聽宋婆子說陳燁來訪,我們還以爲聽錯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哈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喜從天降!”李值興奮的大笑道。
“喜個屁!你們再不把我鬆開,我就要被你倆憋死了!”陳燁鬱悶的吼道。李值和柳金泉急忙放開陳燁,陳燁喘着大氣,沒好氣的瞪着他們。
“小叔,你來了。”方勇的妻子眼圈通紅,臉上浮動着淡淡的笑容,蹲身施禮。
陳燁急忙抱拳作揖:“陳燁見過三嫂。”
李值安慰道:“玉蓮妹子,快別傷心了,老四來了,管保老三用不了多久就活蹦亂跳站在你面前。”宋玉蓮含淚點點頭,端莊秀氣的臉上全是求懇之意望着陳燁。
陳燁抱拳躬身道?:“請三嫂放心,小弟一定全力治好三哥的傷。請三嫂引路,小弟這就去看看三哥的傷勢。”
宋玉蓮又蹲身施了一禮,引着陳燁走向正堂,陳燁邊跟在後面邊打量了一下院子,院內青磚過道兩側各砌了一個小花園,裡面栽種的花枝已開始抽芽,一片綠色。
左側花園旁栽種着一棵石榴樹,樹下一個口徑五十釐米的青花大盆,陳燁探頭瞧去,裡面養着十多條金魚,悠閒地在水裡擺動着長尾。好一個雅緻的小院。陳燁讚賞的望着宋玉蓮窈窕的背影。
那名剛纔冷臉的婦人一臉侷促的站在正堂門口,見到陳燁,急忙蹲身下拜:“老婆子吃屎迷了眼,慢待了貴客,實在是該死!”說着揚手就要扇自己耳光。
陳燁急忙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宋嫂就認得我了。”
宋玉蓮冷聲道:“還不謝過陳燁先生。”
宋嫂急忙跪倒,連連叩首:“謝陳燁先生,謝陳燁先生。”
陳燁尷尬的一笑,宋玉蓮引着陳燁從正堂左側偏門出去來到內宅,宋玉蓮微躬身道:“宋嫂是我從孃家帶來的,幹活倒是挺麻利,只是好佔小便宜,仗着你三哥芝麻綠豆都不如的小捕頭,每次都敲詐來求你三哥辦事的人,我訓斥過她好幾次,她都是虛話應我,今日又這般對待小叔,我若不是念在她服侍我父母和我夫婦多年,我早就打發了。”
柳金泉笑道:“玉蓮妹子這話我可是如坐鍼氈,若是仗勢占人家便宜就該打發,你二哥家豈不是就只剩下你二哥一人了,我們家最仗勢欺人的就是你二嫂,你要是能給我出個主意,把她打發了,二哥給你磕頭管你叫媽都成。”
李值放聲大笑起來,陳燁也撲哧笑出了聲。
宋玉蓮羞紅着臉扭頭啐了柳金泉一下:“你這張嘴就得二嫂那樣的厲害女人才能管住,這就叫報應!”
柳金泉鬱悶的嘆口氣:“得,看來我這條小命早晚得死在黃臉悍婦手裡。”宋玉蓮不屑的撇了一下嘴,領着陳燁進入內宅。
陳燁雙腳剛邁進內宅,就驚呆了,驚喜交加的望着屋內坐着的李老漢、李二和李寶才。
柳金泉笑道:“話要說前頭,這都是你三哥的主意,是他不讓我們告訴你,你可別怨我們。”
李值連連點頭,笑道:“不錯,老四你要發火就找老三。”
方勇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笑道:“出賣兄弟,沒義氣!”
陳燁醒過神來,急忙翻身跪倒:“孩兒拜見義父。”李老漢激動地扶起陳燁,上下仔細打量着陳燁。
陳燁興奮道:“義父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