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順着秦琅的額頭不停留下來,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要這段一樣,指腹甚至已經無法感受到銀針的存在。
一隻纖纖細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帶着紙巾拭去秦琅額頭上的汗水。
“你纔剛剛恢復,去休息吧。”秦琅柔聲說道。
“我沒事。”林雨婷輕聲迴應,她蹲在秦琅身旁,替他將地上的病人翻過身來。
“謝謝。”秦琅馬上就要昏過去了,如果不是心底最堅強的意志支撐着他,那麼現在地上剩下的就不會只幾個中毒的人而已了。
一連替幾十個人逼毒,秦琅還是第一次遇到,幸虧後來那些專家醒來之後幫他分擔了一些,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操勞至死。
而且腦海中不斷浮現那銀髮男子的臉龐,令秦琅心神不寧。
他真的是那個人嗎?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目的是什麼?爲誰賣命?
秦琅將最後一根銀針紮下拔出,長出了一口氣,仰面就朝後倒了下去。
林雨婷大驚失色,急忙用自己柔軟的身軀將秦琅接住。
倒在那酥軟幽香的懷抱裡,秦琅淡淡地笑了起來,他擡起頭來,看到林雨婷那光潔無瑕的臉龐,宛如天仙下凡一般動人。
“辛苦了。”林雨婷擠出一抹笑容,伸手替秦琅將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小友,你怎麼樣?”林青峰走了過來,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許多,剛毅的臉上多了幾分哀愁。
秦琅急忙從林雨婷的懷抱裡彈出:“我沒事。”
“幸虧你及時趕到,否則我們這些人,死在這裡都沒人知道。”林青峰沉聲說道,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秦琅搖搖晃晃,在林雨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只見他擺了擺手:“沒事,要不是雨婷的電話,我也想不到這裡竟然會出事。對了,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剛剛只顧着救人,秦琅一直沒時間問這個問題。
林青峰眉頭緊皺,輕聲說道:“我們上去再說。”
見到林青峰陰沉的臉色,秦琅的心境也跟着沉了下來。
樓上,一件會議廳內,坐着七個人,最上首的是剛纔那個昏迷過去的花甲老人。
此刻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但臉色卻像是塗了一層石灰,其餘六人也是如此。
一看到秦琅他們三人進來,花甲老人立馬站了起來,快步迎上,伸出雙手緊緊地捧住秦琅的手腕。
“年輕人,今天多虧了你出現!才救了我們這幾條老命!真是後生了得啊!”老者誠懇地說道。
秦琅急忙說道:“前輩過獎了。”他可不想說自己其實是來救雨婷,順便把你們一起救了的。
“唉!可惜我們這幾條命隨是保住了,但東西卻沒了!”老者突然嘆氣。
“到底丟了什麼東西?”秦琅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你既然救了我們,也不是什麼外人,我就告訴你吧。”
原來林雨婷她們今天來這裡開宴會並不僅僅是專家組見個面那麼簡單,而是因爲這個老者,也是燕京極富盛名的醫術收藏者,費勁千辛萬苦,淘到了一本失傳幾百年的中醫奇書——《脈經》
這一次的宴會,名義上是喝酒交流,其實是老先生將燕京有些地位的專家召集過來,共同研討這本《脈經》的真實性。
只是沒想到,就在他們到房間裡準備探討的時候,卻一個個都四肢發軟倒在了地上。
隨即就有一批人衝了進來,在嚴刑逼供下,將那本《脈經》奪走了。
而秦琅趕到的時候,正好見證了這個事件的末尾。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的話,目的就是爲了脈經?”秦琅眉頭緊皺,心裡不由地念叨起來,“可是這本醫術對他有什麼用?難道,只是個任務?”
“能想到某些可疑的人嗎?”秦琅出聲問道。
老先生蘇循嘆了口氣:“醫書神奇非凡,必然有許多人對其眼紅手癢。但得知我手裡有《脈經》的人,卻並不太多。具體是誰,恐怕也不好說,甚至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
說着,老者將目光轉移到了其他六人身上。
“蘇老先生,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會對您的醫術下手不成?”一個留着中分,帶着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出聲說道。
“我總不可能下毒害自己吧?”旁邊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說道。
一個挺着將軍肚的中年男人接口:“就是啊,老先生,您這話的確不中聽!”
“《脈經》乃是中醫古書中的巔峰,任何一個學中醫的人,都會爲它而傾心!”蘇循沉聲說道,“就算是我,也同樣如此!在沒有查到究竟是和人所爲之前,你們都脫不了干係!”
秦琅不禁心裡暗自咋舌,這個老頭子說話還真夠衝的,竟然敢對燕京裡數一數二的中醫專家這麼兇悍,必定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老前輩,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如同找到那本醫書的下落,而不是單純地責怪這裡的人,對不對?”秦琅出聲說道。
蘇循回頭看着他:“不知道小兄弟有什麼想法?”
“這就要看這本經書的用處究竟是什麼了。”秦琅出聲說道,“我們必須知道,對方拿到這本經書,是爲了什麼目的?”
“如果對方只是單純地將這本《脈經》當成古董收藏起來的話,那找到它的機率就會變小很多了。”
秦琅微笑地說着,他也很想知道,這本脈經裡,究竟藏着什麼秘密,竟然可以讓人如此動心。
“當然不會當成古董,《脈經》裡記載着神醫扁鵲對人體脈絡最詳細的分析,只要掌握了人體經脈,就可以治好很多原本無法根除的疾病。”一個年紀頗輕的專家出聲說道。
“也就是說……”秦琅頓了一下,“他們得到脈經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能夠得到裡面對經脈的講解,以及神秘的藥方對吧?”
衆人都點了點頭,蘇循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他似乎找到了一點線索。
“所以他們有兩個方法可以將《脈經》裡的東西銷售出去,一種是他們自己有藥業公司,另外一種,就是轉賣給藥業公司。”
秦琅說着,便將目光投向了蘇循:“老前輩,如果這樣思考一下的話,你能不能找到幾個野心勃勃,屏幕想要賺錢的人呢?”
“拼命賺錢的人,我不清楚。”蘇循搖了搖頭,“但是被你這麼一說,我卻想到了一個傳說中的門派。”
“哦?”秦琅挑了挑眉毛。
“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聽說過傷寒派?”蘇循沉聲問道。
傷寒派?!
秦琅一驚,將目光投向了身後,林青峰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如果硬要從許多嫌疑人中挑出一個的話,也只有傷寒派,最有這個嫌疑。”蘇循點頭。
與此同時,秦琅也聯想到了之前在給老李治療皮膚癌的時候,鍾豐源爺孫兩人曾經說過關於藥引的事情。
難道傷寒派正在探究什麼東西嗎?這一次也是他們乾的?而那個人,竟然在爲傷寒派做事?
那下一步,他們的目標,會不會變成我呢?
秦琅想到這裡,伸手在胸口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磁龍九針,與太乙神針齊名,並稱古籍中最強大的兩大針法。
這麼厲害的東西,一定會引起那些傢伙的興趣吧?
“既然對方的動機已經明瞭,我等,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蘇循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要抓蛇,便要先將蛇從洞裡引出來。”
“老先生的意思是?”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問道。
“用謠言來吸引敵人,將他們一網打盡?”秦琅替蘇循回答。
“哈哈。”蘇循笑了起來,“引蛇出洞,下次便還需要大家來聚一次,小兄弟,你也別錯過了,到時候,老夫會叫人通知你的!”
“好!”秦琅拱手點頭。這個老頭子,口氣還真是不小!
辛苦了大半個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果然是個不眠之夜,秦琅低頭看了看手機,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他仰頭靠在寶馬舒服的座椅上,聞着車內芳香的氣息,扭過頭來,林雨婷正專心地開着車。
她今天的打扮十分耀眼,一襲白色晚禮服,將她的身材凸顯的極爲完美,光滑圓潤的香肩,精緻雕琢的鎖骨,讓秦琅心中微微有些激動。
“你真的不用和大家一起去醫院嗎?”秦琅出聲問道。
“沒事,毒被放在了紅酒裡,我只喝了一口,沒有大礙。”林雨婷伸手將鬢角夾在耳後。
隨即兩人便是沉默。
“秦琅。”林雨婷突然出聲叫道。
“怎麼了?”秦琅眨了眨眼睛。
林雨婷轉過頭來,柔情地望着他:“幸虧有你。”
“哈哈。”秦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他的心裡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先是霸天虎的死神拉力賽,再是咖啡的追車和被反追,再是大半夜去找了鬼蝠討情報,最後又在香園別墅遇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
“哎呀!”秦琅突然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林雨婷奇怪地看着他。
秦琅急忙轉過身來,一臉痛苦的表情:“快回去!我把我的車子落在別墅了!”
那輛銀色戰車!他竟然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