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事炎端起酒飲下一杯,沒見到吃的,覺得挺無聊,那個雜毛調酒師象是看出什麼,伸手從兜裡香菸,遞給他。
“兄弟,煙一根,什麼煩惱都沒了。”
一股警覺,孫事炎沒敢接那根看起來普通的香菸,從兜裡拿出自己煙叼在嘴裡,衝那雜毛淡淡笑笑。
雜毛了然,把煙揣回,伸手從櫃檯裡盒出一隻水晶菸灰缸,不以爲然說道,“沒事,這種東西不管,大家都在吸。”
孫事炎當然知道是什麼,不過,張冰雪的話猶在耳邊,最好別碰,很麻煩。
舞廳內突然傳出哨聲,音樂如鼓點加快節奏,人羣鬨然擁起,圍到舞臺上的一對男女,他們正在跳一個舞蹈。
很激情,很吸引人,女人如蛇搖擺,男人則剛勁有力,相互對比,讓人完全沉浸下去。
在燈光照射下,女的妖嬈婀娜,額頭汗水流淌,身體溼透,更把那身姿顯露,一時之間,引起臺下更多過剩軍人的叫喊。
“女的叫桑妮,舞廳皇后,後勤醫療隊的,一年多了,佛國人,牀上功夫不錯,找機會嚐嚐。”
雜毛在談那女人,就象在談路灘的破爛貨,一臉無所謂,滿是無恥。
場下男人呼聲震天,有人脫去上衣,露出身上的筋肉,有人則爬上舞臺,要抓那條光滑細腿,女人尖聲嘶叫,在他們眼裡卻是一臉滿足,
舞臺上的桑妮動作犀利流暢,並未受到干擾,一陣顫慄從她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
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閒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妙態絕倫。
“走開,快走開,滾!”
一陣怒吼,在這喧鬧的音樂聲裡,依然如炸雷般,圍在舞臺前的人羣被驚動了,回身去瞅,趕緊讓出一條出路。
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身邊跟了四五個同樣彪悍的軍人走上前,上衣只穿軍綠色T恤,下着軍靴長褲,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雜毛嘴裡剛說,“這是……”
孫事炎已經認出,正是同坐悍馬車的那個羅斯人圖傑夫斯基,身邊跟隨的看模樣也是自己的戰友,此刻,他們目露寒光,對從身邊走過的每個不服氣軍人伸手就拔開。
剛纔那羣肆意叫喊的男人,發泄的男人,突然象被揪住脖子,誰也不敢喘大氣。
孫事炎看到角落的那兩個島國男人,平志郎與山浦戶低頭嘀咕,那個佛國貝拉特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嘴裡諂媚的笑,不斷躬身。
“圖傑夫,別鬧事,今天可不少新生,教官會開除你的。”
那個膀大腰圓的羅斯人瞪大眼珠,掃了他一眼,嚇得貝拉特屁滾尿流地跑了。
身後的雜毛嘿嘿一樂,“貝拉特就愛裝蛋,每次都這結果,就不怕被圖傑夫收拾了。”
孫事炎有點疑惑,“他不會找教官吧?”
“呸!他敢,羅斯人分分秒秒滅了他,就這個……”
雜毛伸出大拇指與食指,孫事炎一驚,槍?
敢在國際特種兵總部動槍,肯定不會是那種明槍明刀的,給查出來,別說開除,馬上就進軍事法庭,但雜毛所說的槍,又是什麼意思?
經過這番恫嚇,羅斯人向前走,再無障礙,他走上臺,一把抓住發呆的桑妮,沒等她反應,直接托起那渾圓翹臀,大嘴落到那女人臉上。
這一切都是這麼明目張膽下,臺下不同國家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誰也不敢吱聲,更有衝動者,被旁邊攔住,不得不壓抑氣憤。
此刻,被抱在懷裡的桑妮象一隻受驚的兔子,戰戰兢兢,渾身哆嗦,目光望向人羣,滿是求助與無奈,不斷的掙扎換來是羅斯人手臂強硬的撕扯。
“你們,誰幫幫我,幫我!”
眼看被抱下臺,穿過人羣,桑妮發出最後的求救,淚水流淌,很是不情願,又無法掙脫。
“站住!”
人羣裡終於有人按捺不住,攔住羅斯人去路,那是一個同樣彪悍的外軍軍官,目光冷峻,棱角分明,望向桑妮眼神也不一樣。
圖傑夫陰冷一笑,把女人交給旁邊的跟隨,直接出拳迎上去。yuyV
出手如電,腳底生風。
孫事炎不由得驚呼,“西洞格鬥術!”
夏國特種兵高手裡,都知道,“西洞格鬥傑”是羅斯人的技術,他們是這種格鬥的鼻祖,經過多年錘鍊與戰場廝殺,才總結出這種國際上知名的格鬥之術。
而這種格鬥術最大難處,不在於招式,而在於反應與靈敏,需要強悍的力量源,保持整個招式能夠達到一氣呵成,擊敵於三招之內。
那個冷峻男人顯然也看出招式的怪異,出手擡足,謹小慎微,但還是未看清羅斯人進退招式,僅兩招之內,被一拳打在手臂上,聽到那人悶哼一聲,捂緊手臂爬地不動了。
羅斯人殺出野性,怒吼一聲,人羣受驚,嚇得一起倒退數步,讓開朝向大門的路徑。
所有人眼睜睜瞅着那個在舞臺上跳得歡快舞姿的女子,就這樣被人當羣抱走,誰也不敢再說話,那個生事的冷峻男人嘴吐鮮血,似已不醒人事。
這也太兇悍,才兩招,沒人敢向前去。
當羅斯人走過吧檯,有意無意還瞥了一眼正端酒的孫事炎,雜毛嚇得龜縮到櫃檯裡,大氣也不敢喘。
“跟你拼了!”
大門口突然衝進來十幾個人,爲首的竟是那個跑掉的佛國人貝拉特,每個人手中攥緊一條粗棍,眼珠發紅,玩命衝上來。
兩幫人瞬間打在一起,整個舞會亂成一片。
身後的雜毛也驚恐,“貝拉特,這是瘋了,爲一個女人,不要命了。”
好手架不過狼多,貝拉特這十幾人又有武器,身手也並非平平之輩,混戰中,幾個羅斯人吃了虧,貝拉特搶過女人,在幾個人掩護下,朝大門就跑。
突然一聲尖銳的槍響,人們驚住了,羅斯人也驚住,圖傑夫一隻手耷拉在地,那隻冒煙的手槍掉地,擊中他手腕的赫然是一隻水晶菸灰缸。
雜毛恍然,回頭看,站在櫃檯前的那個東方人不知何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