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笨笨抓起胸前一個小東西,竟然是一個哨子,很大聲地吹了一聲——
瞬間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然後就聽到笨笨扯着嗓子大喊:“太爺爺快來呀,有人要拐笨笨——”
玉貴妃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大點小東西,她還挺能耐的。
忙道:“你這小丫頭,怎麼跟你娘一樣這麼會騙人,我什麼時候要拐你了?”
“太爺爺,”笨笨纔不理她,朝着遠遠走來的夜戰跑去,然後從夜戰的身後伸出腦袋來好奇地盯着玉貴妃看。
夜戰冷冷地道:“她有冤枉你麼?你好端端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玉貴妃挺着大肚子從輪椅上下來,誠惶誠恐地道:“臣妾——”
“我不想聽你的滿嘴謊話,你們幾個將她帶回去,生下孩子前,不准她出漪瀾殿一步。”夜戰手一揮,直接就不聽了,將笨笨抱起來,跟老母雞般地護着,就平淡地吩咐了這件事情。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貴妃,我是太子的生母,你們不可以!!!”玉貴妃憤怒地大叫起來,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拐到笨笨,還被限制了自由。
她都快瘋了。
然而,這裡可沒人聽她廢話。
玉貴妃被帶走後,青和跟冰兒忙過來,一臉惶恐:“是奴婢們失職,沒有看好小郡主,請太上皇責罰。”
夜戰道:“你們的確疏於職守,只是,看在你們忠心護主的份上,我這次就不罰你,以後帶着笨笨的時候,不管發生任何情況,你們都要護在她周圍,其他的事情都交給身後的人去做,明白了嗎?只有笨笨纔是你們要豁出性命去保護的人,明白了嗎?”
青和與冰兒忙道:“是,謝太上皇教誨。”
此時,笨笨癟嘴嘴道:“不要青和死,不要冰兒死,嗚嗚嗚——”
夜戰忙心疼地抱着她輕怕:“不死,不死,誰都不死,要陪着笨笨長大哩,誰捨得死呢?”
青和跟冰兒相互看了一眼,卻覺得很窩心,小郡主又聰明又善良,她們跟了一位好主子呢。
………………
玉貴妃這一回去,氣怒交加,加上每天被關着,沒多久就病了。
她躺在牀上,覺得口乾舌燥,大丫鬟和慕容嬤嬤都被夜戰給打殺了,說就是因爲她們兩個幫兇,她才老做壞事。
玉貴妃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孤立無援了,手裡得力的人死的死,招認的招認。孃家全部流放去了苦寒的西北。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玉繡啊玉繡,你終於到了窮途末路了,”然後響了想,又惡狠狠地道“龍倩,我好後悔,我竟然當時沒有早點殺了你,便宜你了!!!不過你這樣一個瘋婆子,享多少福也自己沒感覺吧?哼,你的相公也是我的,太子之位是我兒子的,你——還是輸給了我!!!”
她回憶起龍倩以前做公主和做公主是那高貴的舉止,優雅的言行,其實心裡不住發虛,即便是她做了貴妃多年積威已久,不斷練習,她也已經無法成爲像龍倩那麼生來矜貴的樣子。三歲定終生,她在五歲前,都住在骯髒的廚房裡,那是一個窯子的地下廚房。
每日看得最多的是迎來送往,她還見過有那種無恥的客人讒害小女孩兒。
有一次,那客人摸她的臉,還想脫她的衣服。
她將那客人刺傷了,換來一頓毒打。
閉了下眼睛,感覺喉嚨裡的幹得像火燒一般,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卻還是安安穩穩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玉貴妃只好狠狠掐了一把罵道:“你這小畜生,就是存心想害死我,你個不孝的,你個眼中釘!!”
“母妃,你在說什麼?”夜北南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玉貴妃的牀頭,用厭惡的眼神看着她的肚子。
“南兒,你怎麼來了?”玉貴妃剛剛還狠絕冰冷的眼底,充滿了希冀,臉上的歡喜藏也藏不住,她最疼愛的兒子,堆積了她太多希望的太子,她都有多久沒看他了。
玉貴妃想坐起來,卻感到渾身乏力,用力半響,才半坐着,靠着牀頭喘氣,她心裡一絲失望閃過,自己親生的孩子,看到自己這麼的辛苦,竟然連搭把手都不肯。
但是,她很快壓下了失望的情緒,這可是她的兒子,她的驕傲。
於是,她溫和地道:“今兒,你怎麼來了,不忙麼?書讀得可好?武功有沒有勤奮練習呢?”
夜北南厭煩地道:“你就只知道我死讀書,練習武功有什麼用,還不是永遠比不過帝錦。”
玉貴妃嘆了口氣道:“比不過你也要練習啊,不然,以後你如何稱帝呢?”
夜北南冷冷地盯着她的肚子,不敢相信地道:“你還指望我稱帝?你做出這種醜事來,還想讓我當皇帝,你覺得父皇還會讓我做皇帝嗎?”
玉貴妃勉強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南兒,你在說什麼,我做什麼醜事了?你別挺別人胡說!!我!!”
“我沒聽別人胡說!!!”夜北南大吼道,“我剛纔早聽你說過了,小野種,小野種!!!”他憤怒而羞恥地盯着玉貴妃,從來沒覺得這張臉讓他如此厭惡,“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
玉貴妃被他說得,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心猛然一陣抽痛,她顫顫巍巍地想去拉着夜北南的手,但是,卻被他像嫌棄髒東西一般地打開了。
玉貴妃心裡一冷,她心裡的怒火刷地一聲暴發了出來:“你說我爲何要做出這種事情?我不懷上孩子,如何能見到你父皇,不見到你的父皇,我如何能讓他被我軟化?難道指望你和曉月麼?”
玉貴妃譏諷地一笑:“我親手養大,悉心疼愛的孩子啊,竟然不敢爲他們的親孃求一句情,我在冷宮這麼久,就算你皇爺爺不准你們來看我,但是,你也有應該知道我過得不好,卻不見你們送一點東西來。我生了你們又有何用,是生來給我討債的嗎?”
夜蒼南厭煩地道:“你閉嘴,你進冷宮是你即由自取,你活該,我又沒有求你去做這些事情,相反,我很討厭你做那些事,但是,你卻還是去做了,這怪得了誰,我真是恨不得沒有你這個丟人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