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就好像要將人烤化了一樣!
宇文櫻只覺得渾身疼得要命,像是要死了一樣。
“阿櫻……阿櫻……”
混沌中她突然聽到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拼命想睜開眼,卻覺得有如千斤重擔壓在自己眼皮之上,一陣燒焦的味道薰得她呼吸困難,渾身火燒火燎似的痛覺讓她動彈不得。
“師傅,是弟子逆天而爲,您爲何要將痛苦加諸於阿櫻身上……”
宇文櫻聽着那人的哭訴又昏死過去,等她再有意識之時只覺得一片清涼,方纔火燒火燎的感覺早已不復存在。
“阿櫻,快醒醒,快醒醒……”
恍惚間宇文櫻聽到剛纔那人又在自己耳邊說話。她努力半天也不想睜開眼,只不耐煩地說道:“不要吵我!”
很快,她聽見不遠處竟然傳來一聲一模一樣的聲音,“不要吵我!”
她猛然睜開眼。皓月當空!
這一發現驚得她頓時坐起身,這才知道自己先前竟然一直躺在地上,不由得有些納悶,“我怎麼躺在地上睡着了?”
剛說完這話。又是一陣一模一樣的聲音傳入耳中。
宇文櫻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一男一女背對着自己坐着。
男子聽了女子的話只淡然說道:“我還想問你呢,明明是你說要看隕星雨。剛等了一陣就睡着了,隕星雨都下完了也沒醒……”
女子突然大叫一聲,“隕星雨!隕星雨!我睡着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男子只說道:“我叫了你半天,只怕這池子裡所有的魚都讓我叫醒了。就你還一直睡着!”
那女子直接站起來,光看背影也知道她在生氣。
突然“撲通”一聲,她直接掉進了水裡。
宇文櫻嚇得忙站起來,卻見那男子還是悠然坐着,並不打算起身救那女子。
“她掉進水裡,你快去救她!”
宇文櫻一時着急,走過去催那男子,只是還沒碰上他的肩膀就被彈開。
那男子好似聽不見她的聲音,更像是感覺不到身後的動靜一般,依舊背對着她坐着,只望着水面,笑着說道:“你再不上來就真的要錯過隕星雨了!”
突然一道金光閃過,就見剛纔掉入水中的女子不知怎麼又出現了,氣哄哄對那男子說道:“步六孤淺溪,我每年只有一天能以人形與你相見,就這一天你還老是欺負我!”
聽到那女子稱呼那男子“步六孤淺溪”。宇文櫻驚駭不已。
步六孤淺溪,就是那個被錦鯉救於大火之中的畫師?
宇文櫻又走近了一些想問個究竟,卻再次被彈開,嚇得她只能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到這兒來?”
宇文櫻剛喊出這幾句話,突然只覺得呼吸困難,直到連喝了幾口水,?子和嗓子生疼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掉到了水裡,她手腳一陣亂劃。卻什麼也抓不住,一陣無助的感覺襲遍全身,她想大喊救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櫻,我畫好了!”
伴隨頭頂傳來的一陣聲音,宇文櫻才從水裡出來,她累得直坐在地上,喘了好幾口氣才覺得全身輕鬆。
她擡起頭一看,確實大白天!
剛纔明明還是晚上,怎麼突然就天亮了?
青天白日自己怎麼進了水裡,還險些溺死?
“你今日怎麼畫了這麼久纔好?”
又傳剛纔那女子的聲音,宇文櫻忙轉身,卻只見到一條紅白錦鯉。
錦鯉怎麼會說話?
“皆因你今日動得太厲害!”
宇文櫻聽出了這個聲音正是方纔那個步六孤淺溪的聲音,她心中好奇,想看看他的長相,轉身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副畫,畫的正是剛纔那條紅白錦鯉,上面還題了三個字——御殿櫻。
“今日畫了好幾幅,我只覺得這幅最爲滿意,也只在這上面題上了你的名字!”
那男子俯身蹲下,宇文櫻看着他的臉錯愕不已。
步六孤淺溪怎麼會是他?
自己旁邊那條就是傳說中幻化人形救了淺溪的錦鯉?
這條錦鯉還有名字,而且她的名字叫御殿櫻?
宇文櫻正滿腹疑問,正欲將那錦鯉看得更清楚一些,一陣天暈地轉,她又覺得呼吸困難。
“魚兒,你別動!你若再動只會被漁網纏得更加厲害!”
宇文櫻聽到步六孤淺溪熟悉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竟和一條錦鯉一起被纏在了漁網裡,那漁網好似纏得格外緊。直讓她掙脫不開。
她仔細一看,眼前這條錦鯉分明就是剛纔那條,自己怎麼會和御殿櫻一起被困在漁網裡?
眼見步六孤淺溪小心翼翼將纏繞着錦鯉的漁網慢慢解開,將它救了出來。宇文櫻急得直喊:“步六孤淺溪,你快幫幫我!”
宇文櫻連喊了幾聲也沒人應自己一聲,她只得自己拼命掙扎,卻驚訝地發現。等到步六孤淺溪將錦鯉握在手裡,身上的漁網竟也突然消失。
宇文櫻起身一看,自己分明是在海岸邊,爲什麼?
這一切太過詭異直讓宇文櫻害怕,衝着他們大聲喊道:“我到底在哪兒?爲什麼我見到的老是你們?”
正如先前一樣,那一人一魚好似完全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說話,只自顧着說話。
“是你救了我?”
步六孤淺溪突然見到一條錦鯉跟自己說話也不覺得驚訝。他只點頭之後忙問道:“魚兒魚兒你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錦鯉只答道:“我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兒去,我只知道誰救了我,我就要跟着他,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救了我,那我以後就跟着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步六孤淺溪連連點頭,又接着問道:“魚兒,你叫什麼名字?”
宇文櫻聽了這話脫口而出,“她分明就是御殿櫻。你認識她,怎麼還問她的名字?”
錦鯉卻只擺了擺尾巴,有些沮喪地說道:“我沒有名字,我只知道自己是一條錦鯉!”
眼看步六孤淺溪有些興奮,錦鯉又好奇地問道:“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步六孤淺溪衝着她輕輕一笑,“我叫步六孤淺溪,你可叫我淺溪!”
“淺溪,謝謝你救了我!”
步六孤淺溪輕輕將錦鯉放到水桶裡,笑着說道:“你跟我一起回家吧,阿櫻!”
他說了這話,便提着水桶往岸上走。
魚兒只不解地問道:“阿櫻是什麼?”
步六孤淺溪笑了笑,直問道:“你說你沒有名字,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御殿櫻,我叫你阿櫻可好?”
宇文櫻聽到這兒才隱約有些明白,莫非這竟是淺溪和御殿櫻第一次相遇的場景?莫非御殿櫻的名字竟是這麼來的?
宇文櫻正獨自沉思,突然一陣金光閃過。夜色中見到的那個女子再次出現,着一身白衣,白衣上還有赤色條帶和銀色斑紋,正像阿孃先前和自己講故事之時描述的那樣。
宇文櫻快跑幾步,只想跑到那女子前面,看看她是否真如傳說一般“襟上層迭蓮華”。
“阿櫻!阿櫻!我喜歡這個名字,謝謝你淺溪!”
錦鯉突然有了名字興奮不已,她說了這話。又興奮得快速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剛纔她背對着自己,宇文櫻看不到她的臉,現在她這麼轉來轉去,宇文櫻更加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
她正懊惱。御殿櫻卻突然停了下來,輕笑一聲,朝着她的方向大喊了一聲:“我終於有名字了,我叫御殿櫻!”
突然映入眼簾的那張臉直讓宇文櫻大驚失色。
她的襟上層迭蓮華,她叫御殿櫻,她是那條救了畫師淺溪的錦鯉。
可爲什麼她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再看她旁邊站着的步六孤淺溪,爲什麼是他?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爲什麼御殿櫻跟我長得一樣,爲什麼?”
“爲什麼淺溪是他,爲什麼?”
突然一陣白光……
將軍府內宇文櫻一直低喃。
“御殿櫻……淺溪……”
產婆見宇文櫻唸唸有詞卻並未醒來,只小聲說道:“將軍,夫人只怕……”
慕容恪只拼命握着她的手,讓血再滲進玉佩之中。
突然,宇文櫻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過去的記憶一一涌現……
往事歷歷在目,她想起來了,自己真的是御殿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