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關中刀客

李克用對湯章威說:“我們走吧!要是現在不走,就走不了了。這黃巢專愛殺人,對我們這些胡人跟是欲處之而後快。”

湯章威一把抓住秦婦韋婉兒的手,對她說:“和我一起走。”

秦婦韋婉兒說:“我不走,我要看着那黃巢的大軍殺死了張直方再走。”

這時,街道上人們狂呼:“黃巢大軍進城了。”

黃巢前鋒柴存未受到任何抵抗即順利進入長安,唐金吾大將軍張直方率文武官一百來人至灞上迎接黃巢。

黃巢身穿金色龍袍,乘坐金色肩輿,在衆多身穿錦袍,手執兵器的起義軍的簇擁,向着長安城而來。

唐僖宗見無人能抵擋黃巢大軍,連忙帶着親信開始逃亡。

唐僖宗身邊只有田令孜,和一百多名神策軍。大唐的福、穆、潭、壽四王與兩個妃嬪從行,太監西門匡和範統右軍殿後。

李克用也收到了田令孜密函,命令他立刻回代州,起兵勤王。

唐僖宗在神策軍將士的護衛下,狼狽逃往咸陽。

文武百官及諸王、妃嬪多不知皇帝去向。

農民起義軍的將士皆披髮,束以紅綾。百萬大軍兵圍長安,一連紮起了七十二座連營。

秦婦韋婉兒從人們的口口相傳中,得知那金吾大將軍張直方被黃巢厚待,心裡十分失望。

李克用對湯章威說:“我們走吧!”

湯章威對秦婦韋婉兒說:“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秦婦韋婉兒沒有再拒絕,她點點答應了。

這時,先期進城的農民軍,開始佔據那些大貴族和富翁們的宅院。

西域商人們也被黃巢的起義軍趕了出來,所有的胡人都被當做唐朝的奸細,亂刀砍死。

李克用和其手下,將二十多頭駱駝的尾巴點燃,那些駱駝忍不住疼痛,向黃巢的隊伍衝去。

湯章威剛剛得了媳婦,秦婦韋婉水蛇子腰腰饞死個人。

見到李克用率衆前行,他也不得不跟着往黃巢的隊伍裡衝,正好黃巢的輿駕經過。

義軍浩浩蕩蕩,甲騎如流,輜重塞塗,絡繹不絕。長安市民夾道觀看。黃巢任命尚讓爲平唐大將軍,蓋洪、費全古爲副將軍,朱溫爲先鋒官,柴存未爲前鋒郎將。

黃巢手下的將領和士兵,雖然得到了東都洛陽,但是這長安城畢竟是大唐的首都,文明世界的中心,和那其他城市別有一番不同的氣派。

別的不說,那滿城的婆姨和貴婦們就讓人看得心裡癢癢。

黃巢手下的大將尚讓貼出告示,一再告諭長安百姓說:“黃王起兵,本爲百姓,非如李氏不愛汝等,汝等安居無需恐懼。”爲了收攬人心,尚讓手下的義軍將士在街道上每遇到貧民,往往施捨些錢財。

朱溫則包圍了那些高門大戶,唐朝宗室。

唐朝的宗室和高官們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他們捨不得長安城內的繁華,仍舊踟躕不願離去。

朱溫挨個搜尋那些唐朝宗師的金枝玉葉和龍子龍孫,四品以上的高官,鉅商富戶一個都沒有放過。

李克用、湯章威和韋婉兒他們忽看門外起紅塵,已見街中擂金鼓。

李克用率衆砍死了二十多名黃巢的騎兵,奪得了戰馬。

李克用他們彎弓射箭,例無虛發,一時間讓黃巢的馬軍將士們不敢上前。

趁着這個機會,李克用和湯章威他們,策馬來到韋婉兒的家。

韋婉兒家中只有一個弟弟韋由基和一個哥哥韋莊,那弟弟年方十六,身體強健。韋莊已經染病,他死活不願意離開長安,道:“我是不行了,你們別管我,我就死在這裡算了。”

韋由基說:“我隨着姐夫長大,經常和金吾衛們切磋。刀劍我都使得順手,那弓箭我也頗能使些,百步傳楊也是我的一點小手段。”

李克用見之大喜,道:“隨我來,我們一起衝出城去。”

這時,黃巢得知還有敢以抵抗的唐軍,他大怒,命令即刻搜出。

頓時,在那長安城內,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煙烘烔。

李克用和湯章威商量,李克用說:“我們再不衝出去,恐怕就會被黃巢的兵馬所擒拿。”

長安街上,轟轟混混乾坤動,萬馬雷聲從地涌。

韋家北鄰有美女,夫君行相促,旋拆雲鬟拭眉綠,不待上馬奔逃求。已聞擊託壞高門,不覺攀緣上重屋。須臾四面火光來,欲下回梯梯又摧。煙中大叫猶求救,樑上懸屍已作灰。

原來,朱溫帶着人搜查和劫掠那些富戶。但凡是不開門,和行動遲緩,有反抗企圖的,他就統統殺死。

韋家北鄰就是因爲不想開門,結果被朱溫派人放火燒死。

韋莊有氣無力,說:“你們塊走吧!再不走,黃巢的賊軍就要把你們全都殺了。”

李克用和湯章威他們,都被煙塵薰得難受。那朱溫的士兵,開始撞擊韋婉兒家的大門,朱溫喊道:“你們再不開門,我們就放火燒屋了。”

好在,韋家屋子周圍挖了一道鴻溝,隔絕了北鄰家的大火。

在韋家花園裡又有個魚池,李克用他們用魚池裡的水澆滅了朱溫他們扔進來的帶火柴薪。

雙方僵持着,朱溫他們拉來了一個大木頭,十多個軍士用大木頭開始撞擊屋子的大門。

湯章威用桌椅板凳和假山石,堵着大門,不讓朱溫的士兵進入。

雙方就在大門口開始角力,李克用和湯章威他們搶來的戰馬,開始煩躁不安的嘶鳴。

朱溫更是懷疑這裡面有大人物,他撞門更急。朱溫見這家抵抗的非常頑強,就決定從鄰居下手。

韋家南鄰有女名李珍珠,昨日良媒新納聘。琉璃階上不聞行,翡翠簾間空見影。忽看庭際刀刃鳴,身首支離在俄頃。仰天掩面哭一聲,女弟女兄同入井。

不過半刻功夫,這家人就死絕了。

可笑的是,那黃巢的大將尚讓仍然在安撫百姓,他說:“爾等不必驚慌,我主黃巢大軍不收美女,不搶財貨,不要房宅,不強捐糧餉。”

這時,天上一聲驚雷,忽然下起了大雨。

韋婉兒告訴李克用和湯章威他們,韋家和東鄰有扇暗門。

李克用他們立刻打開暗門,騎着馬迅速衝了出去。

韋婉兒的哥哥韋莊剛躲藏到東鄰家的柴房之中,弟弟韋由基隨着李克用和湯章威他們一起逃跑。

朱溫見到東面有一彪人馬衝出,連忙帶軍阻攔。

李克用和湯章威他們遠用箭射,近用刀砍,頃刻之間就撂倒了三十多名追兵。

湯章威一把陌刀玩得出神入化,凡是和他打照面的朱溫手下,都是一刀斃命。

那韋由基也有些手段,箭術不在李克用之下,他隨身帶着五十多支箭,在馬上他也能箭箭中敵。

朱溫手下,因爲死傷慘重,一時間居然不敢上前。

朱溫覺得十分羞愧,跳腳大罵手下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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