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剛纔可聽清了賈公子的那句話？”
胡明德饒有興趣的說道。
“甚話？”
岳飛一臉疑惑的表情。
“師弟可知紅娘子是誰？”
“紅娘子？這名字好耳熟……啊！不會是江湖第一女俠紅娘子吧……師兄的意思是……小奕哥的母親就是紅娘子？”
岳飛震驚……紅娘子的威名，他還是聽說過的。
“賈公子剛纔不是自己承認了嗎……你姐姐沒有告訴你他的身世？”
“沒……大姐沒有說過，二姐說，小奕哥和大姐是一個地兒落難的，不僅救了若若一命，還幫助大姐來了洛陽……
……
“賈公子，您沒傷着吧……”
阿福和幾個衆人走到佘奕面前，關切的問道。
“沒有大礙……謝過大家了……”
佘奕抱拳感謝。
“賈公子可是我們洛陽城的才子…………與我洛陽百姓榮辱與共，豈能被賊人所傷……還有，賈公子剛說……老夫人可是號稱江湖第一女俠的紅娘子？”
衆人回想着佘奕剛纔說的那句話……陰晴不定的看着佘奕……
“不錯，賈某的生母就是大家口中所說的紅娘子。”
佘奕平靜的說道。
“啊！”
“什麼？”
“……”
榮王府。
正堂的院子裡面一棵老槐樹下，榮王趙荊擡頭看着乾枯的樹枝……這一棵老槐樹有一抱粗，樹皮呈黑褐色的，佈滿皺摺，有一種飽經蒼桑的粗糙……
雖然是早春，老槐樹卻沒有發芽……也沒有像柳樹一樣換上了顯眼的綠色的皮囊。在大多數樹木裡面，老槐樹是發芽比較遲的樹木之一……
趙荊的目光有些渾濁……眼球上補着細細的血絲，顯然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大門打開了。四個侍衛急忙小跑了過來。這四個侍衛就是阿武上次說的四大天王保鏢，一個是劉德化、一個是張薛友、一個是郭復城，一個是黎明……
最後面，還跟着一個金成武……
“王爺。”
五個護衛走到榮王的面前來。
“事情怎樣了？”
趙荊依舊擡頭看着天空，淡淡的問道。
“如王爺所料，燕統領沒有說否，也沒有說是……”
金城武回答道。
“嗯甚好…一切小心準備……注意任何風吹草動……”
趙荊收回目光。看着金城武和“四大天王”。
“王爺，還有一小事……”
金城武猶豫了下。
“說。”
趙荊淡淡的說道。
“那少年今日在雅閣前面顯露功夫，雖然功力一般，但招式上乘，一看就是名家所授。除此之外，他宣佈了自己的身份。故意放下厥詞，紅娘子的仇就是他的仇，凡是想報仇的，就來尋他好了。”
“無妨，一魚餌而已，就算他主動爆出身份，也不過是一變大的魚餌。無須操心，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那郡主那裡如何解釋……她目前尚未知曉，王爺的此舉……否則，恐怕……”
“等她控制濟顛後，再告訴她，就算鬧，也鬧不到哪兒……況且，此舉本就是爲他立功……大典之後。再賜他功名，也算是配的上婉琪了。”
趙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卑職明白……只是郡主的性子強……萬一她知曉……鬧起來……”
金城武還是有些擔心。郡主趙婉琪，他打小照顧，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什麼樣的性格，很是清楚。
趙荊的眉頭輕輕一皺，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緩緩閉上，半響之後，才慢慢睜開……
“三日之後，你等五人送她前去餘杭知州府……倘若失敗。替本王照顧好她……”
……
城北的賈府，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阿福拉着馬車走了進去。
“少爺，您好生厲害……三下五除二就擊敗了那幾個歹人……”
阿福開心的說道。
一直以來，他和小翠小蘭幾個下人都以爲佘奕文文弱弱，白白淨淨，像個大家閨秀……不料今日，居然能看到佘奕如此剛強的一面……
整個出手過程，動作花哨，行如流水，一氣呵成，比那胸口碎大石都精彩……看了讓人大快人心，忍不住叫好。
當然，更能引發他們激動崇拜情緒的是，他們的這個公子，居然是江湖第一女俠紅娘子的獨子……
要知道，當年，一襲紅衣，拔劍笑傲江湖，行俠仗義的紅女俠，粉絲無數，何等風靡天下，是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偶像……膜拜的心靈嚮往。
近幾年，雖然少有露面，但，名聲並沒有減退……佘奕作爲她的兒郎，出生的那一刻，就享受到了星二代的特殊光環。
加上，去年佘奕力敵西夏千軍萬馬的傳言，他的光芒更是炫亮耀眼。
“小奕，阿飛……你們回來了……擔心死姐姐了……”
嶽莫愁和嶽珊兒從那邊疾步走了過來，洛陽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佘奕在雅閣外面遇到歹人的消息，很容易傳到這邊。
若若聞聲，也從正堂裡面走了出來。
“姐姐多憂了……”
佘奕跟岳飛下了馬車，佘奕微笑着說道。
“舅舅，你居然光明正大的打架了？太不地道了，走的時候怎麼不把我帶上……還騙我說喝茶……”
若若不滿的嘀咕道。
“你這小丫頭，什麼叫居然光明正大，難不成，舅舅以前不是光明正大……”
佘奕敲了下若若的額頭。
“這個……嘛……至少若若還尚未見舅舅光明正大的和人交手過……盡是背地裡下陰招……”
“若若，那就謀略……”
嶽珊兒替佘奕解釋道。
佘奕在雅閣打架的事情傳到了這裡，他是紅娘子兒郎的身份，同樣傳到了這裡。嶽莫愁的話，早就知曉了，聽到佘奕公佈了真實身份，不但沒有欣喜。反而有些擔憂……
嶽珊兒卻不一樣，她本身就把佘奕當做親人來對待，於此同時，還包含着一種特殊的感情，加上紅娘子是她們年少時的夢想……聽到佘奕是紅娘子之子時，激動興奮到了極點……
“小奕……外面風大，我們回屋子待着。”
嶽珊兒的上前攙扶住佘奕的手臂。關切的說道。
“好的……”
佘奕儘管沒受傷，但還是很享受的讓嶽珊兒攙扶着他，剛邁出一步，忽然感覺身上被誰不經意的碰了一下……一股酥麻的感覺涌進身體，整個身子僵硬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再動。
嶽珊兒正攙扶着佘奕的手臂。忽然見佘奕止住了腳步，疑惑的看着佘奕。一旁的嶽莫愁和岳飛也回頭疑惑的看着佘奕。
只有若若一本正經的往前走……
“若若，你給我站住！”
佘奕朝若若急忙喊道，若若止住了腳步，轉身看着佘奕。
“咦……舅舅，怎了……怎不走了……”
“你個小丫頭……還不過來……”
佘奕忿忿的說道，無須質疑。他定是被若若使了葵花點穴手……
“舅舅，姨娘這麼熱忱的扶着你……你再不走的話，就是不給姨娘面子嘍……”
若若嘻嘻的笑了起來，若莫愁嶽珊兒岳飛，看若若和佘奕兩人的表情頓時明白了……顯然若若動了手腳……
“若若你這小丫頭，簡直就是醋罐子裡面長大的……過來，讓你扶着，總行了吧……”
嶽珊兒已猜出這小丫頭嫌她和佘奕過於親暱動的手腳。嗔怪道。
“咳咳……我就是醋罐子裡面長大的，怎麼着……”
若若昂着頭，得瑟的說道。
“若若，女孩子家要大氣一些……總這麼斤斤計較不好的。”
岳飛也開口說道。他來賈府也有幾天了，自然看的明白，若若實際上就是佘奕未過門的小媳婦。
“若若，還不過來……”
嶽莫愁瞪了一眼。
“嘿嘿……好吧……”
若若走到佘奕身邊。在佘奕的身上輕輕拍了一下，佘奕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若若連忙扶住佘奕。
“你這丫頭……”
佘奕敲了一下若若的額頭。
“若若，扶好了哦……”
嶽珊兒也敲了下若若的頭。幾個人一併進了正堂。大家在一起隨意聊了起來……嶽珊兒和岳飛讓佘奕講述紅娘子的故事，佘奕只能隨便編了幾個笑傲江湖裡面的老套故事忽悠他們了……
若若知道佘奕在說謊，也不識破，恰好阿醜從內室裡面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若若抓住阿醜，和阿醜玩耍去了。
一眨眼黃昏來臨，嶽莫愁準備做飯去了……
“莫愁姐，過一陣子，讓阿福僱一個廚娘回來吧。”
佘奕微笑着說道。
“對，小奕說的對，姐姐現在可是我們賈府的老夫人了，怎能自己下廚做飯……”
嶽珊兒跟着說道。
“呵呵，姐姐是練習小奕教的廚藝，沒事的……況且小翠和小蘭也在一旁幫忙。”
嶽莫愁微笑着說道。
……
晚上，若若依偎在佘奕的懷中，佘奕先是給若若講述了幾個常用的化學實驗。接着兩個人在一起研習易筋經、洗髓經。
“靜坐生暖氣，水中有火具，溼熱乃蒸騰，爲雨又爲露。生人又生物，利益滿人世……”
若若一字一句的唸到。
“溼熱乃蒸騰，爲雨又爲露？”
佘奕眉頭一皺，想着這兩句的奧義，不知不覺似乎把意思想歪了……老臉一紅，幸好若若沒有看到，要不然又少不了奚落他幾句。
“舅舅，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大自然的力量一開始是靜止的，靜定而生動，第一步驟的變化是開始發熱、溫暖，這暖性由液體傳導到各地。所以這熱是帶着溼性的，熱能與水分相合相蒸。產生了如雨霧般的幻覺，水分因熱而蒸成雨露，而弘揚散播四處發生衆生象，這就是各式各樣的生命的生成道理……”
若若徐徐道來……一字一句的解說。兩人同時開始練習，她現在充當的角色卻是佘奕的老師，可見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天賦……若若正是那種集萬種天賦於一身的天才兒童……
“嗨，舅舅你又想什麼了！”
若若側頭看着佘奕。發現佘奕盯着前方，目光一動也不動，在那裡失神。
“哦……”
佘奕收回心神。
“失神了……又讓若若白講述了一遍。”
“舅舅，你在想着什麼？得是暴露身份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舅舅已經習得易筋經的大概內容。又經過了洗髓經的洗滌……自身經脈和骨骼得到很大提升……尋常的小賊斷不是舅舅的對手，再者……舅舅又有殺手鐗……就算碰到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有的一拼……況且，還有若若這個天下第一高手貼身保護，舅舅有甚擔心？”
若若自以爲然的說道。
“盡不學好，又要吹牛了……小心變成下一個玉面小蛟龍……”
佘奕輕輕的捏了下若若的鼻子。
事實上，若若現在的武功雖不是天下第一。但也算個小高手了……加上葵花點穴手，一般人不是她的對手。按照她的天賦，以及提升速度，不出五年，可以達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境界……
“呵呵……舅舅還沒說因何擔心？莫非是山莊和紅塵客棧的事情？這個安姐姐會處理好的……”
“嗯，這個舅舅還是相信安姑娘的本事的……舅舅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十幾日後的洛陽之變……”
佘奕輕嘆一口氣……回想起，一年前西夏和大宋在綏米兩城交戰的畫面……多少無辜的百姓受牽連……此番……洛陽城變故……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無論結果如何，受害的永遠是最底層的百姓……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結束戰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以殺止殺！以暴治暴！舅舅真正擔心的，應該是婉琪姐姐吧……其實……自私是人類的本性……”
若若微微一笑……
“你這丫頭，忘記舅舅說給你的那個詞語了？”
“哦……明白明白……人艱不拆嘛……咯咯……”
“這就對了……吹燈睡覺……”
“等一下……明天我們做什麼化學實驗？”
“地雷和手雷……”
“好耶……”
……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忽然之間，已經是三日以後……
今日。洛陽城新潭湖東岸，人頭攢動，船來車往……煙花飛舞，爆竹連響……喧譁聲。歡慶聲……各種聲響交織在一起，似乎整個洛陽城所有人都來了這裡……
不少衙役在現場維護秩序……洛陽城的不少富商巨賈大官小吏雲集於此，前來道賀……
整個洛陽城的北區，有如此人脈關係的，也就是屈指可數的幾人而已。能引來如此轟動的人氣效果的……北區乃至整個洛陽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洛陽第一才子的紅娘子獨生兒郎——賈奕！
此時此刻此地，不是什麼新人婚慶，鋪子開張，也不是某某學子金榜題名……而是佘奕巨資打造的洛陽城第一酒樓紅塵客棧的……動工儀式。
單單一個動工儀式，就能引來如此之多的人來關注捧場……可見佘奕的影響力……榮王府內定的郡馬、洛陽第一才子、洛陽城年紀最小的富商、江湖第一女俠紅娘子的獨子……諸多光環籠罩下的佘奕，人氣值達到了洛陽有史以來的最高值……
佘奕在施工現場，親自給來捧場的衆人道謝感激。
……
洛陽城，榮王府，後花園小湖邊有一兩層高的小樓……
二樓……
趙荊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放在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着一個茶杯，一個茶壺，茶壺還冒出熱氣。
透過晶瑩璀璨的珠簾，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跪坐在蒲團上。她面前放着一把焦尾琴。
女子十根青蔥般纖細的玉指，輕輕在琴絃上拂過，一串串優美的音符迴盪在房間裡面，恍若梵音……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魁梧大漢走了進來，這大漢正是榮王府的護衛統領金城武。
“王爺……”
金城武進門後，行了一個禮。
“嗯……”
趙荊的手臂緩緩擡起，彈琴的女子，十指落在弦上，嗡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站了起來，抱着焦尾琴，給趙荊行了一個禮，緩緩後退……退出了房間。
“王爺……紅塵客棧今日動工了……萬人空巷……近乎洛陽城一半以上的百姓前去祝賀，包括洛陽城的大小官員以及富商巨賈……”
金成武低聲說道。
趙荊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看來，紅娘子的威信依舊不減當年……不錯……”
“王爺，以他的聰明，和郡主的透露，不可能想不到後面的事情……但他依舊選擇動工，莫非另有算計？這樣會不會影響王爺的大計？”
金成武猶豫了下後，開口說道。
“無妨……草木皆兵，故作疑陣，這計謀不錯……看來，他確實對婉琪有心了……此舉若能成功，許他王侯……”
趙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飲了一小口。
“卑職愚鈍……不懂王爺所謂何意？”
金成武不解。
“他故意吸引注意力，替本王擋去鋒芒……”
趙荊淡淡的說道。
“哦……卑職明白了……”
金成武恍然大悟……
“去吧……該開始下一步了……”
趙荊揮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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