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香菱,我是一個帶有傷的娃娃,曾經因爲這傷痕被嫌棄多次,然後我遇上了一個同樣帶有傷的孩子,從此我們結下了羈絆。
夜已深,帶着涼意的秋風吹拂起窗簾,露出一個小小的人影。
藉着清晰的燈光很容易看清那身影,那人一身苗族裝扮,因爲面朝窗外,以致看不到面容,整個人散發出清純可人的氣息,並略帶着一點憂鬱。
‘我們真是同命相連啊!你和我一樣也是特別的,因爲我天生缺少黑色素,我懼怕陽光,陽光會讓我痛苦。我的視力天生也很差,醫生已經預言我的左眼到了十八歲就會徹底失明,所以我和正常人不一樣。像我這樣的人很可笑吧?’
沒有怨恨,沒有癲狂,甚至沒有生氣,那時的他只是語氣平淡的陳訴着一個事實,好像講得不是他一樣。
唯有最後一句淡淡的自嘲,表露出了他的真實想法,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沒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孩子,再怎麼看得開,也還是有一種不理解的情緒。
但那時的他卻被自己放在了心上,因爲緣分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那一刻心底總傳來一句話:就是他了,他就是我的主人。
之後沒有告知辛靈仙子便私自與他簽訂了葉羅麗契約,但是自己一點也不後悔,或許唯一後悔的便是他爲了保護自己而被迫效忠曼多拉女王吧。
在我心中他永遠是月亮的孩子。
很快的,大家都穿上了保暖的衣服,路邊的黃樹葉簌簌的往下落,秋風也不再繾綣醉人。
下了課,離上課時間還久,封銀沙便抓起手提包走到空曠無人的地方。
“香菱,出來吧。”
封銀沙坐在臺階上,把黑香菱從黑暗的手提包裡放了出來。
黑香菱聽從的飛出來坐在封銀沙的肩膀上,沉默了一會兒,便問:“主人,你不後悔麼?”
“後悔什麼?”無神的眼睛緊盯着前方,在這裡,他遇見了兩個人,一個懦弱膽小,一個溫柔體貼。
不對,應該是三個人,還有一個性格多變的娃娃。
“不,沒有什麼,主人。”黑香菱不問也已經知道答案了,搖了搖頭,靠在封銀沙的脖頸上。
沉默片刻,一個人悄然而至。
“封、封銀沙,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線,封銀沙偏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容,以及熟悉的雙麻花辮。
“你來這裡幹什麼?”少年的眉毛幾不可察的皺了下。
齊娜收緊了抱着菲靈的力度,有些緊張地開口:“小、小心曼多拉。”
少年站了起來,面對着齊娜,他雖然沒有說話,可齊娜還是覺得有種迫人的氣勢壓得她侷促不安。
突然,一聲慘叫聲從後面響起,封銀沙立馬轉過身去,只看到黑香菱被曼多拉抓在手裡的情景。
怎、怎麼會,曼多拉是怎麼抓住香菱的?
封銀沙吃驚的張大了嘴,一種逃不開的恐懼感在他的心底蔓延。
“不!”
封銀沙伸直了手試圖挽留消失的黑香菱,口中發出令人絕望的哀嚎。
空中飄來一句話,輕輕的傳入封銀沙的耳中,她說:“這是對你不服從命令的懲罰,敢忤逆我,那你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心理準備,哈哈哈~”
原來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香菱,對不起。
齊娜看着渾身憂鬱的封銀沙,不知覺得往前走了一步,菲靈阻止了齊娜再想往前走的想法。
“主人,別去,讓他靜靜。”
“可是……”
“主人,我們走吧。”
齊娜擔憂的看了封銀沙一眼,最後還是聽從菲靈的安排走了。
仍然站在原地的封銀沙肩膀不停聳動,標緻的臉龐滾落下一串串的淚珠,無聲哭泣的他更加惹人憐愛。
多久沒哭了呢,小時候,爲了別人的欺負和異樣的目光感到難受,一天小哭二天大哭都是常有的事兒。
可是時間久了心漸漸麻木了,因爲哭只會更加顯出自己的懦弱和得到加倍的欺負,所以從懂事起被欺負時從不吭聲。
香菱被曼多拉帶走也不是這一次了,從前可沒有像今天這麼失態,或許是自己累了吧,承受不住香菱的屢次被捉。
先前積累下的不安和壓抑在今天被封銀沙徹底解封,滾燙的淚珠不要錢的往下落,直到再也流不出淚,哭後的眼眶紅紅的。
今天是一個陰天,現在更是烏雲密佈,秋風蕭瑟。
須臾,封銀沙擡頭看了看天,平定心情後離開了這裡。
原來上天也會傷心麼,不過應該不是爲了我吧,因爲我從來都不是上天眷顧的人。
曼多拉宮殿內。
被魔法球困住的黑香菱頹廢地坐下,低聲問道:“曼多拉女王,你想讓我做什麼?”
不是她不反抗,而是就算反抗了也是徒勞無功,身爲小仙子的她完全鬥不過身爲大仙子的曼多拉。
如今又落到曼多拉的手上也只有好好聽話才能看得到主人了,主人,我好想你。
“不要你做什麼。”曼多拉坐在王位上微微一笑,夜浩的魔法可真好用,黑香菱現在還不是老老實實的被我捉來了。
“什麼!”黑香菱一臉的不可置信,曼多拉不要她做什麼,那麼我不是見不到主人了,不要!
“呵呵呵,給你們考慮的時間已經過了,現在我也不想讓吃裡扒外的手下來效忠我了,畢竟人總是要長點記性的,不是嗎?”
“你放開我,我要到主人身邊去。”一聽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主人了,黑香菱使勁敲着魔法球內壁,卻一次次被反彈開來。
“你別白費力氣了,我也沒說不讓你去見封銀沙,只是要等到時機成熟以後了。”不過那時候世界已經一團糟了,也不知道沒有仙力的你如何護得了你和封銀沙,哈哈哈。
不等黑香菱反應過來,曼多拉立即把裝有黑香菱的魔法球送進了鏡中牢籠,讓她在黑暗裡感受下絕望吧,那種苦苦等待的絕望。
曼多拉瘋狂的臉上夾雜了一些莫名的神色,眼角不自覺的滴下一顆眼淚。
良久,曼多拉恢復了正常。她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殿內的文茜,滿意的笑了,果然還是這樣的文茜最聽話了。
“文茜,你過來。”
文茜聽話地上前走了幾步,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
“再過來點,到我的跟前來。”
文茜機械地走了上去,停下向左轉往前走幾步再向右轉走到臺階之上。
曼多拉滿意地眯眼,一把拉住文茜,嫌棄地看了眼被文茜握在手中的鐵希,一個沒用的娃娃也只有文茜會要了,不,或許還有人會要。
不再東想西想,曼多拉定神念道:“葉羅麗魔法,黑暗注入。”
肉眼不可見的黑霧直竄進文茜的體內,黑暗氣息特有的冷意引得文茜的身體一陣抽搐,面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提升文茜的力量每次都是這樣,只不過如今有點不一樣了而已。
冷,無邊無際的冷意。
被鎖鏈纏身的女孩兒皺了皺眉,曼多拉這次又要幹什麼,她究竟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文茜,回去吧,計劃照常進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