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自己的所有行李和東西離開,我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陸雲尋,我想我們是愛過的。
現在也在愛,只是我已筋疲力盡,愛得如此勞累和狼狽。
我一個拎着所有的行李回家,在回家的途中,我看見那些風景,我曾遺失的風景。我才發覺,遺失也是如此的美好。
當我到家的時候,我才覺得有家真的是一件溫暖的事。
我打開門,爸爸的那雙拖鞋還放在門口,我沒有動它們,我讓他們保持着寂寞的姿勢。
我一個人端視着整個房間,我才發覺一個人是多麼的孤獨。
孤獨,即,毒。
我叫來收垃圾的,把所有爸爸的東西全部扔掉,能兌換的則兌換成現金,不能兌換的則是扔掉。
我想有些東西的消失,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
家裡瞬間空了,接着,我又賣掉了家裡的傢俱,這些我都不想再用。
我賣掉了一切,只剩下這個房子,空曠曠的架子毫無情感。
我拿着酒瓶倚着牆壁喝着,喝掉了所有的哀愁。但這只是我的想象,有些東西靠酒精是無法麻痹的。
我喝了好多的酒,真的喝了好多,喝到天昏地暗,喝到我忘記了自己是誰。
我對着空曠的屋子,笑。我望着白色的牆壁,好似浮現出爸爸的臉,我伸手去觸摸,可是卻不見。
“爸爸,我好想你。媽媽不在了,你也不在了。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我真的真的很難過。”
“爸爸,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爸爸,怎麼會變成這樣?”
“爸爸,你在天堂還快樂嗎?看見媽媽了嗎?她還好嗎?我也好想她,也許不久,我就可以去陪你們了。”
“爸爸,我真的好難過。”
我一個人對着漫長的夜喝了好多的酒說了好多的話,可是聽這些話的人卻不在,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但我依舊希望他在天堂上幸福。
漫長的夜,無心的等。終究錯付,一步一步,不能回頭。
第二天,我是被手機鈴聲吵起來的。我木然的看着手機的屏幕,是周文。
我接電話,電話那方沉默了許久,後來傳來的是陣陣的哭聲。
我忘了,他也是一個平凡的男子,擺脫不了這個世界上揪心的懲罰。
他一直哭着,我默默地聽着。
與周文相約是在咖啡館裡,他紅着眼圈,我坐到他的對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他的反問,讓我沒有答案。
“誰能告訴我,她爲什麼會死,爲什麼啊!”他深深地將自己的手交叉在發間,看得出,他很難過。
我說:“我的難過不亞於你半分,如果你是來向我尋找答案,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起身,準備離開。
周文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瞬間我和他成了整個咖啡館的焦點。
“你還沒告訴我,她爲什麼會死,爲什麼會棄我而去。”他憤怒的聲音
“周文你搞清楚,你只是失去了她。我呢?我失去了我惟一的親人和我最好的朋友。”
“不!這件事一定和你有關係!”他堅定的聲音在我的心上劃了一道口子。
我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向他的臉上潑去。
“你醒醒吧!與其在這裡互相猜忌不如去祈禱她在天堂裡平安!”
我扔下一句話,然後離開。
我走在道路上與那些行駛的車輛形成明顯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