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笑笑,媽媽也是剛纔才知道他是她的兒子,我們是姐妹,以後,你離他們家的人遠一點,我們小門小戶的,這樣的親戚,別給人家丟了臉。”
我徹底的死心了,姐妹,那我和允是有血緣關係的,就這樣三句話的時間裡,我和允就從男女朋友,變成了表兄妹,這真的是太諷刺了。
我到底是沒有喝齊夫人泡的花茶,也沒有喊她一聲姨媽,我在媽媽說完話之後就很用力的掙脫允的手,哭着跑出了齊家。
我想不明白,老天爺爲何會如此作弄我,讓我和一個與我有血緣關係的男人相愛?難道我的人生,苦難還不夠多嗎?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瘋狂的奔跑,眼淚忍不住嘩啦啦的往下流,一輛轎車沿路開着,我跑得有多快,他就開得有多慢,我知道,那是興哥的車子,他一直都在我的後面跟着我,我也知道,媽媽一定是興哥給帶過來的。
因爲除了興哥和周鵬,沒有人知道我和媽媽住在哪裡?就算是我和允在談戀愛的時候,允每次突都說要送我回去,我都拒絕了。
我現在不用想也知道,能夠把媽媽帶來這裡的人,除了興哥,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我不理會興哥,我一個勁的往前跑,跑到了岔路口,我不分方向就矇頭跑,在那一刻,我除了用奔跑來發泄我心中的委屈和難受,我找不到更好的出氣口。
跑累了,沒有力氣了,我就那麼隨意的仰躺在馬路上,不管不顧的仰頭,看着頭頂的藍天白雲。
我在想,在我十八年的人生當中,如果我爸喝醉了,睡了我媽,帶來了我,這是一個玩笑的話,那麼現在,我和允的身份,那纔是一個更大的玩笑,我承認,允是愛我的,我的心裡也是有他的,如果我們的身份沒有那麼的狗血,和奇葩,也許我們真的會很幸福。
可是我們的身份,沒有想到,居然會那麼的尷尬。
“你就這樣躺着,也不怕來一輛車直接當你是自殺,找死,然後就成全了你。”
我閉着眼睛,不娶理會他,這個時候,我居然開始討厭起他來了。
“不理我,也行,你就這麼繼續躺着,我給你講個故事。”
我知道,他一定會講媽媽和齊夫人的故事,我很清楚,就以他的本事,想不知道我媽和齊夫人的瓜葛,那都是難上加難。
“在三十年前,B市的天使育幼院裡面,有一對姓蕭的夫妻去領養孩子,當時他們本來是想要領養一個男孩,可是偏偏看着一對姐妹乖巧可愛的樣子,他們也很喜歡,也想領養,不過,由於他們已經領養了男孩,不可能將那一對姐妹一起領養,於是丈夫就出了一道題,誰先喊妻子一聲媽,他們就帶走誰,事情你應該想象得到,姐姐先喊了,留下的妹妹,就是你媽。”
我沒有接話,這件事情媽媽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我也從來就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姨媽?而且他的身份還是如此的高貴。
“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怎麼發現你是齊
夫人姨侄女的?”
“哼,老天爺給你機會讓你證明,你是無所不能的,埋地六尺的秘密,你才挖了三尺,就以爲真相大白了,真是自戀得可以。”
我靜靜的聽完興哥說的話,就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簡單,想想,要是他們早就知道我媽媽和齊夫人是姐妹,那麼大可以早點說出來,不至於那麼千方百計的阻止我們。
還有我和齊大夫的面貌,一樣的血型,這些都巧合的話,我是死也不會相信的。
“你還在懷疑,這個並不是事情的最終真相?”
我緩緩的坐起身來,看着興哥。
“你見過齊大夫,你相信我和她長得那麼像真的只是巧合?”
興哥很嚴肅的沉思,過了一會才說:“不相信,可是你媽也沒有見過齊遠啊?至少在今天之前。”
我白了他一眼,他這意思,好像我真的不是我爸親生的一樣?
“不過,你的血型還真的是讓人難以相信,那麼寶貴的血型,居然會出現在你的身上,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是大大的驚訝了一把。”
他朝我伸出手,示意我不要在坐在地上了。
“起來吧!發泄過了就夠了,我相信你並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我抓住他的手一個用力,站了起來,可能是我剛纔跑得太累了,腳軟無力,一下子就腿軟,差點繼續倒下,興哥眼疾手快,另外一隻手迅速攬住我的腰,避免了我栽倒在地的情況,我順着他的力道站起來,在他的身後,站着的是允。
我看着允,心裡一痛,我不知道這一刻,是不是還能像以前那樣親暱的叫他允P,又或者是管他叫一聲表哥。
我僵硬的站着,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我和興哥走來,興哥察覺到我的異樣,扭轉身,看着允,然後問我。
“你要是不相見他,我現在就帶你走。”
我搖頭,看着允,我實在是做不到早他一步離開,看着允走到我們的面前,停下。
他說:“我們單獨談談吧!”
我點頭,然後看了興哥一眼,轉身和允一起慢慢的走着,我們彼此都很沉默,誰也沒有先說話。
過了很久之後,他說:“下次再見面,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真的是米有預料到,我們的身份會是這樣尷尬的關係。”
我默默地低着頭,看着腳下的人行道石板路,數着石板路上有多少的石子。
“笑笑,我的心裡放不下,你呢?”
我,我放得下嗎?我想我是放不下的,可是,放不下又能怎麼辦?我們之間不管是法律,還是道德,都是不允許我們繼續無知下去的。
“我想,我會習慣的。”
是的,我會習慣的,會習慣離開了允,會習慣我的生命裡面,從此只有一個我愛過的影子,他是我的表哥。
藏着吧!就這樣,藏着我們之間的秘密,從此將他深深的埋藏。
“呵呵,是啊!習慣,我們都得學會習慣,習
慣了,也就不可怕了,笑笑,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
喉嚨裡面卡着魚翅,我想弄出來,因爲它影響了我的呼吸,可是這樣無形當中的東西,是最讓人難受的。
“我,我,我會的。”
我們繼續走着,一陣微吹來,風沙眯眼,讓我們停下了腳步,相互擁抱着,我的眼淚打溼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的眼淚哭溼了我的秀髮。
在不捨,還是得分開,再不願,還是得相忘,以前,都是允先離開我的視線,這一次換我先離開,換他看着我的背影,看着我離開。
我順着原路返回,不曾回頭,就算我知道,允在我的身後大聲的哭泣,用力的呼喊,笑笑,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我不回頭,不擦眼淚,默默的往前走,從此以後,允,我的愛人,我們成爲了親人。
興哥開着車,給我遞了一張又一張的抽紙,直到紙盒空了,他停車,直接將我的頭按着,趴在他的肩膀上,讓我盡情的哭。
“等一下要去接你的媽媽,你忍心讓她看見你這樣痛苦的樣子嗎?”
我搖頭,我肯定是不想讓媽媽心疼的,強忍着不哭,擦乾臉上的淚水,看了興哥一眼,他繼續開車,到了齊家大門口,媽媽已經在哪裡等了,她還是一臉的平靜無波,一點也沒有和親人久別重逢的喜悅,就好像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女人,和她是陌生人一樣。
興哥的車剛停下,齊夫人就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臉關心的模樣。
“笑笑,下來進去坐坐,我給你做飯,你喜歡吃些什麼?”
吃飯,我這個時候要是能吃得下,我就不是蘇笑笑了,我沒有下車,我也沒有回話。
“齊夫人,我的女兒,自然是吃我做的飯,以後不要打擾我們,你的兒子,也請你管好,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因爲他的緣故,在三番五次的出事。”
媽媽打開後座車門,上了車,碰的一下關上車門,然後又繼續說:“還有,我蘇雨柔沒有姐姐,以後也不要亂認親戚,你們齊家門第高,我們會注意身份,不與你們來往的。”
“柔柔,你就這麼的恨我嗎?當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
“趙興,走吧!你們晚上還要上班,別遲到了。”
我掰開齊夫人的手,在她的驚愕眼神中,關上了車門,然後示意興哥開車。
這半年的經歷,簡直是讓我精疲力盡,這些都是我無法癒合的傷。
自從我們回來之後,媽媽就一直沉默不言,她也從來不說關於三十年前的事情,更不在我的面前提起和齊家有關的事情。
我們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都彼此將之前發生的一切默默遺忘,我的生活終於開始恢復平靜,宋玖玖來找我,她並沒有之前那樣的囂張跋扈,也沒有給我一點好臉色,她最終點了一打科羅娜,讓我陪她喝。
我想拒絕,她不給我機會,直接就打開兩瓶酒,一人一瓶,她仰着頭,一口氣,將一瓶酒喝了個底朝天。
（本章完）